第 30 章 十幾歲的薑硯(2 / 2)

薑硯投去一個“這不廢話?”的眼神。

水流聲嘩嘩響了十幾秒,他洗了個手,原路折回時看到李總站在原地一臉高深莫測。

李總跟上薑硯:“薑硯,你還記得瀾州啤酒的廣告嗎?”

薑硯疑惑,“你們公司還有這商務嗎?”

李總:“……?”

“不是,就去年底顧從辭截胡你的商務,今年第一個季度的銷量

慘淡,商務經理都被調任離開北城了。”

薑硯心說你不說我都要忘記這件事了。

李總:“也真是倒黴。有些東西,上頭發話非要換人,我們這些職業經理人也就一個高級打工人,從瀾州啤酒,音樂新人獎,到我們平台的綜藝……顧從辭搶了你的,自己也接不住啊。”

最後一句話的聲音很輕很輕,幾乎聽不見。

薑硯停下腳步,注視著前方從拐口走出來的薑稚妤。

他咳嗽了一聲,李總機敏的閉嘴打量四周。這話可不能隨便讓外人聽見。

薑稚妤步伐未變,從半明半暗的光影中穿過,側頭深深地的看了一眼薑硯。

李總沒有再多留,很快就離開了。畢竟明天薑稚妤薑硯還得錄綜藝。

上了車,一路上薑稚妤沒怎麼說話。薑硯坐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扭頭看她。他小時候在孤兒院混亂又滿是惡意的環境長大,對彆人的態度十分敏銳。

這種敏銳在在薑稚妤身上更是發揮到200%。

薑稚妤心情不好的反應,讓他感到局促和緊張。

他覺得自己應該是說錯了什麼話,或者做錯了什麼事,可怎麼也想不透。腦中翻湧著今晚的回憶,他偷偷看了一眼薑稚妤,淡漠的側臉上麵無表情。

薑硯望著車外霓虹燈,有些膽怯。

他思來想去許久後,慎重開口,“我剛才沒有答應……”

——“你和顧從辭的事,一直沒和家裡人說嗎。”

兩句話同時響起。

薑稚妤語氣平常,沒有太多起伏,像是問他吃了沒。

薑硯心裡一抽,“啊?我……”

他卡住了。

薑稚妤沒說出口的、真正想問的還有一句話,為什麼不告訴我呢?可下一秒她想起來她也常年不在他身邊。他們一直隔得很遠。

她眼睫顫了顫。

兩個人都沉默起來。

直到薑硯聽見了一聲很輕很輕的歎氣聲。

他整顆心頓時揪了起來,抓著腦袋低聲道,“我不知道怎麼說。”

他因為顧從辭而失去很多東西,音樂獎項,代言,綜藝,劇組角色。

他也不是沒有退路。

可是——

薑硯頓了下,“你還記得嗎?小時候我剛被接回家,有一次離家出走了。我一個人順著街道走了很久很久。整個薑家的人都出動了,但最後隻有你找到我的。”

當時,還是初中生的薑硯蹲在路邊默默低頭流淚,一抬頭,發現薑稚妤撐著太陽傘站在街對麵,安靜又認真,也不知道在那看了多久。

他覺得丟臉,又不想自己看起來太可憐,他抽著鼻涕,倔強地哭喊道,他是太想念以前孤兒院的小狗了所以才哭的。

第二天,薑稚妤和父母說她想養狗。

時隔多年,薑硯少年時期的許多記憶都模糊了,唯獨那一刻,薑稚妤閃耀得宛若天神下凡。她在麵容冷淡肅穆的父母麵前,頂著

訓斥和不滿的視線,安靜的站了很久。直到兩人鬆口。

後來,從薑稚妤高中學業繁忙開始,那條取名叫“保安”

的薩摩一直是薑硯在每天照料。他養了九年。

一直等待著薑稚妤回國,兩人可以每天下班後一起遛狗的日子到來。

窗外霓虹燈從薑硯臉上閃過,明明滅滅。

他俊秀的臉上透著茫然,“他們都找不到,也從沒關心過我。我根本沒有辦法去找他們。”

——不知道怎麼說。

不是不知道如何解釋自己被彆人針對這件事。

而是沒辦法對所謂的父母開口。

薑稚妤看著他,呆住了。

心裡沒由來地湧現煩躁和難過。

所以是這樣嗎?薑硯心裡從不覺得自己是薑家的人,父親看不起他,母親軟弱又總是把很多事怪罪在他身上。

他知道自己沒辦法成為他們心中合格的兒子,所以也不不瘦

那個夢曾經讓薑稚妤很憤怒。

而此刻她對著薑硯小心翼翼又擔憂的神情,難過得幾乎看不下去。

她轉過頭,眼前總是浮現十二三歲在家裡動不動就被訓斥戰戰兢兢的薑硯。

薑稚妤頭一回這麼想讓一個人死。

把“吃”了薑硯的全給她吐出來。

一路沉默,薑硯把薑稚妤送回節目組安排的房間。

夜色裡,他望著薑稚妤的背影,低垂眼眸很是不知所措。

晚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的薑硯爬了起來,縮在被子裡,用小號在論壇上提問:【惹女孩子不開心了,有什麼高情商的做法挽回嗎?】

網友們十分熱情,他一目十行的看下去,想得到一些有用的啟發。

滑到前排點讚數最多的幾條評論。

【第二天在她門口上吊,讓她知道你認錯的決心】

【我要是你,直接跪下來求她:求求你彆生你氣了】

薑硯:“……”這玩意真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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