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想走個大半小時才能搭到車,或者等個大半小時讓可信賴的人來接……那就不會拒絕目前唯一有車的波本順路接送的“友好”提議。
雖然對方作為情報人員,很明顯有套話的打算,但正巧,身為FBI臥底的萊伊,也有意打探打探這兩個組織新人。
能取得代號的組織新人,都不是什麼簡單貨色。
不管是提前打好關係,還是提前判定危險性,對萊伊來說都有益無害。
“那萊伊你就坐前排好了,畢竟蘇格蘭和小尤西需要兩個位置……你應該不會想要去當一個電燈泡吧?就連貝爾摩德都被拒絕靠近了,你一個大男人就更不行了。”
眉眼彎彎的波本笑意達不到眼底:
“不過前排的位置太窄,隻能麻煩你把琴包放在後備箱裡了。”
不等萊伊做決定,蘇格蘭就自行的打開了後車的門。
他側著頭,將正臉藏好,隨後溫和體貼的自言自語,讓尤西先上去。
——因為Hiragi去追蹤那輛保時捷了,這回景光是真的在對“空氣”演戲。
為了避免驟然失去清晰可見的漂亮生靈的身影而導致自己的視線失焦、流轉不太順暢,他刻意將正臉避開了萊伊的可視範圍。
換作以往Hiragi沉睡、消失,景光都是用“尤西”累了在睡覺,然後小心翼翼捧著“尤西布偶”等人睡醒,擺出一副病入膏肓的執著模樣作為借口的。
在外人眼裡:這到底算是病情好轉,還是病情惡化了呢……
不過這回,Hiragi是突然離開的。
加上Zero似乎有自己的打算,景光想來想去,覺得自己還是配合點、把戲演到外人離開比較好一點。
“尤西說謝謝。”
對誰都相當冷漠、興致缺缺的蘇格蘭,難得在疏離中對波本和萊伊露出了丁點“溫和”的神情。
顯然。
蘇格蘭的好感並不算難拉。
和尤西保持距離,但又能配合他的精神問題善待尤西,這就顯然足夠了。
——就像配合小孩玩過家家一樣。
一眼就看穿了這一點嗎?反應可真快。
該說不愧是情報人員嗎?
然後,因為蘇格蘭的狀況在複雜之際又比較好處理,所以想要先試探更麻煩的我?
萊伊若有所思的想著,隨後神情冷靜地把裝著狙擊槍的琴包放到後備箱。
反正那麼長的槍和那麼大個的包,帶在車裡也派不上什麼用場,除非當盾牌。
近距離和組織成員接觸的安全問題……普通的手|槍和刀就足夠用了。
於是。
對外界什麼都不關心的蘇格蘭坐在後排旁觀,前排倆個心眼比誰都多的家夥,短短十來分鐘的路程,不留痕跡地來回交鋒了好幾輪。
——棘手的家夥。
兩人不約而同這麼想。
—
—如果讓對方在組織裡繼續發展下去,很可能會成為新一個高危人物。
萊伊警惕著對方優秀的套話技巧和敏銳度:如果是這麼個情報人員,很可能會給他們的潛入工作帶來很多不妙的風險。
波本警惕著對方在某些方麵上與琴酒過於相似且重疊的特質:琴酒什麼樣有例可尋,一個琴酒就已經讓公安很頭疼了,再多一個就更麻煩了。
……能逮捕是最好的,但如果不能,找個機會提前弄死也不錯。
反正能混到代號成員這個地位的狙擊手/情報人員,手上絕對不乾淨。
或者說,繼續放長線釣大魚會更好呢?
兩人各自心懷鬼胎的分析利弊。
直到萊伊在進入市區邊沿後就主動提及下車、在金發情報源虛偽的笑容下背著包離開後,狀況才終於發生了點變化。
波本會繼續“送()”
——
;……?()”
“鬆田他大概會氣炸吧。”
金發的青年眼眉彎起,在礙事的人離開後,他總算露出了一點原本的性格。
……當年諸伏景光匆匆離校,就讓鬆田詫異了好久,之後還因為聯係不上人而嘟囔個不停。
現在除了諸伏景光,又多了一個失聯的降穀零。
後者也就比諸伏景光晚那麼一個月消失。
會氣炸的吧。
畢竟說好要彼此交換關於Hiragi的情報,但最能接觸到情報的兩個人,都接二連三的失蹤了。其中一個甚至還直接帶著Hiragi一起跑了,讓他們連Hiragi也聯係不上。
“之後和他道歉吧,畢竟事發突然,我也沒辦法。”諸伏景光撓了撓臉,無奈回道。
“話說回來,你知道嗎?關於鬆田那小子差點在剛畢業就殉職的事。”提到鬆田,降穀零便隨口繼續說起同期的事。
() 諸伏景光愣了愣:“發生什麼了?”
“聽說是處理炸彈的時候,險些被犯人陰了一手。”
。
……鬆田陣平在加入□□處理班後,很快就憑借出色的技術成為了王牌。
當然,這個王牌是同僚私下給他的稱號,畢竟鬆田還是新人,不好太過張揚。儘管貌似爆處班裡大概沒有比那小子更高調的存在了。
東京犯罪率偏高,□□出現的次數也不算小。
儘管鬆田很想抽出空去調查些其他事,但還是時不時會被喊去加班。
而在10年的11月7日,也就是他們剛從警校畢業入職的一個多月,警方前後接到了犯人發來的兩起□□的通告。
第一□□發現現場,由同組的前輩第一時間前往,雖然花了點時間,不過據說是個很簡單的普通炸彈。
第二□□發現現場,則是由鬆田負責。
鬆田那邊的是個已經停止計時的危險水銀炸彈,棘手——這是對其他人而言,對王牌的鬆田來說,仍舊算是輕輕鬆鬆。唯一麻煩的就是,在計時停止的當下,按照規定,他得等建築內的居民撤離之後才能進行拆彈。
而撤離進度慢吞吞的。
他煙都抽完一隻了還沒撤離完畢,反複催了好幾次也隻有儘快的答複。
這種最多三分鐘他就能全部搞定的東西,愣是拖了個十幾分鐘。
這是在郊遊嗎?
有沒搞錯,這可是會死人的炸彈!
忍到最後,鬆田毫不客氣的撥通電話,對著負責撤離工作的同僚大罵了一頓。
或許是被罵狠了,居民撤離總算是加快了點進度。然而終於能夠動手的鬆田在謹慎穩妥拆彈之際,又遇到了新的麻煩。
……據說是拆除到中途的時候,已經停止計時的炸彈突然開始倒數。
害得他在最後步驟時不得不孤注一擲拚了一下、僥幸剪對了電源線。不然就真的要畢業即殉職了。
而那兩個炸彈犯,據說一個因為車禍事故死了,另一個在逃亡的時候,被在搜查一課的萩原給逮住了。
。
諸伏景光還是頭一回聽到這件事。
畢竟那個時候,他正在公安秘密訓練基地進行緊急訓練,隨後更是直接出了國,完全沒有和同期交流近況的機會。
“真危險啊。”他忍不住替鬆田捏了把汗,有些慶幸的喃喃道。
而降穀零在等了一會之後,有些困惑了起來。
他左右張望了一下,忍不住問道:
“奇怪,Hiragi呢?這種事,他應該會第一時間緊張跑過來追問我吧?怎麼一直沒聽見他的聲音?”
“啊,這個的話……”想起降穀零看不見Hiragi的事,諸伏景光摸了摸脖子上的勾玉項鏈,開口解釋道:“他去跟蹤琴酒了,明早前會回來。”
“琴酒?”降穀零愣了愣,重複了一遍,隨後眼神亮起,“對了,Hiragi很適合做追蹤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