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安全屋,已經是黃昏時刻了。
結束完例行的竊聽器與監控器的排查後,小布偶便被諸伏景光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餐桌的小盆栽旁。
那個盆栽,是Hiragi最喜歡的熊童子。
因為太過喜歡,所以就被擺在了餐桌上。
當然也會拿到陽台定期曬太陽,不過到時間後一般都會再拿進來。
家養多肉一般都是小型盆栽,他們家這盆也是。
算上肥嘟嘟胖乎乎的植株,整個盆栽才巴掌那麼高,
和同樣一點點的小布偶靠在一起,看上去頗為和諧,還有點可愛。
大概是因為人設需要。
演著演著,經常性的把Hiragi的形象帶入小布偶後,諸伏景光偶爾就真的會產生某種奇妙的既視感。
比如說現在。
他就透過這個小布偶迸發了聯想。
……仿佛看見了那個白色的身影喜不自禁的趴在桌邊,一副很想要用手戳一戳多肉的“爪子”,卻因為摸不著,從而隻能滿臉可惜地把腦袋往盆栽方向蹭近一點的模樣。
是Hiragi做得出來的事。
小狗似的,喜歡什麼就會貼過去。
一邊想象著那個畫麵,一邊將沉重的、裝滿槍械的貝斯包放下,有著藍色上挑鳳眼的青年忍不住笑了起來。
隨後他把外套脫掉放在沙發,邁步走向陽台,將窗簾和玻璃拉門都打開。
春末的風打著滾吹了進來,將景光的頭發和窗簾都向後吹起。
空中隱約傳來了幾聲嘶啞的鴉鳴。
是烏鴉。
聲音不算好聽,但是沒辦法,這裡是烏鴉泛濫的日本,而且這個時候也正好是烏鴉的繁殖季,四處能見到那些那些忙碌的身影、聽見那嘶啞的叫聲也就不奇怪了。
景光倒是沒什麼吉不吉利的說法。
畢竟烏鴉在這個國家的廣泛寓意其實並不算糟糕,日本各地還有不少以烏鴉為原型的祥瑞故事,日常生活中,他們也不會將其和死亡聯係在一起,哪怕不少影視作品都會給烏鴉綁定這樣的標簽。
而這點也不難理解——畢竟已經泛濫到隨處可見,要是把烏鴉當做噩兆,那不就每天都得走厄運了嗎?
但非要說的話,景光也不怎麼喜歡烏鴉。
因為他現在所處的組織就有“漆黑的烏鴉”的彆稱,甚至不少組織成員也都喜歡用“烏鴉”來代指自己。
古語的愛屋及烏,厭屋及烏。
不管是寓意還是字麵的意思,貌似都對上了。
所以人類多少還是會受到情緒的影響。
“說起來,今天是第三天了吧?”
將視線從空中飛過的飛禽身上移開,景光自言自語著,順帶摸了摸陽台上的盆栽。
“應該快‘醒’過來了吧?今晚?還是明天?希望明天沒有任務安排。”
風依舊吹著,空氣很好
。
在原地站了一會(),
⊿()⊿[(),
打算先隨便解決一下今晚的晚飯。
然而就在他回過頭的瞬間。
客廳。
……就像是月亮從天空降落到家裡似的。
眼前出現了柔和的銀光。
因為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景,諸伏景光幾乎是一瞬間心跳如鼓、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他的靈回來了。
從沉睡的地方再度蘇醒,然後緩緩睜開那隻薄荷色的眼睛,帶著一身淡淡的柔光,頭發和衣服都像沉於海中般向上浮起,隨後一點點落定。
靈會在回神後左右張望。
接著在看見熟悉人的刹那,立即露出燦爛的笑容,然後歡天喜地的飄過來打招呼。
「小景!早上好,這次真幸運啊,靈體剛蘇醒就看見了小景。」
“是啊,真幸運啊。”
景光緩緩眨了一下眼睛,眼眉極其燦爛地笑了起來:
“我也好久沒直接見到你蘇醒時的模樣了。”
那仿佛有神明降臨一般虛幻又美麗的場景,見過一次就不會忘記吧。
……忽然就不怎麼討厭烏鴉了。
糟糕的犯罪組織用“烏鴉”作為自稱,又不是烏鴉的錯。
仔細想想,在日本擁有那麼多祥瑞故事的烏鴉,果然還是幸運的代表吧。
“不過Hiragi,現在已經是黃昏了,不能說早上好了。”
「那就下午好!我回來啦,小景,這幾天有好好照顧自己吧?」
“嗯,有哦。”
就算沒有也會說有的諸伏景光神情不變。
他稍稍張開雙臂,眨巴眼,回了一句:“下午好,Hiragi。”
不需要說什麼,在景光伸出手的時候,白色的靈就自發蹦躂了過來,圈住對方的脖子就歡快的撲了過去。
一如既往輕飄飄的,沒有任何重量和觸感。
。
Hiragi轉述了誌保的提議。
深思過後覺得可實施性不低,因此便他們下一個階段的目標,便有了明確的方向。
目前他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耐心花最多半年的時間讓景光在代號成員中站穩跟腳,以便身為“行動組”的蘇格蘭未來有機會能被調到組織重要的研究基地擔任臨時守衛,好與誌保配合接頭、混入研究室深處。
而在這段時間內,Hiragi也要儘快找到能夠說服公安讓珍貴的代號臥底前去救援“誌保、明美和Hiragi本體三人”的情報。
除此之外,也得和降穀零通個氣,讓與宮野明美有一定淵源且身為情報人員的他做好準備。
「說起來,小景,萊伊那家夥,是不是和你組成搭檔了?」
“嗯?是啊。”
Hiragi的神情立即嚴肅了許多。
他緊張的把手搭在景光肩頭,與對方對視,一副很在意的表情:
「那萊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