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可欣對鄭倩倩和夏芙無感,平時也不怎麼說話,隻是這會被問也隻能介紹道,“嗯,她是鄭倩倩,她叫夏芙。”說著分彆指了指鄭倩倩和夏芙。
陸玉芝對兩人不感興趣,隻是有些妒忌兩人好看的樣子,白白淨淨的樣子一看就是城裡人,這讓陸玉芝很不舒服。
畢竟自己是大隊長的女兒,在村裡不知道有多少人巴結自己,可是再怎麼樣自己也知道自己隻是個鄉下人,和這些城裡來的知青自然是不能比的。
隻是轉念又一想,城裡來的知青又能怎麼樣,還不是跑到她們這鄉下地方種地了,而且就她們這樣柔弱的樣子,能乾多少活,吃不吃得飽都是問題,回城的希望又渺茫,到最後還不是要在村裡找個人嫁了,以換取過得好一點。
而自己可就不同了,雖說在吃不飽穿不暖的年代,但自家壯勞力多,乾的活,掙的工分,就比彆人都多多了,分的糧食都比彆人多一大截,每天不光能吃飽,隔三差五還有三哥帶來的葷菜。
不比這些連飯都快吃不飽的城裡人強啊。
想通了這點的陸玉芝頓時對兩人也沒什麼想法,這才剛來還是白白嫩嫩的,等在這地裡乾個三五個月的農活,再怎麼樣人都會粗糙,到時候還不是跟她們這些鄉下丫頭一個樣。
陸玉芝和陳可欣閒聊了幾句,便離開了,自己也是打著上廁所的幌子出來的,還得回去幫忙呢。
陸玉芝一走,陳可欣又恢複成了高冷的樣子。
大家都一邊閒聊,一邊慢慢悠悠的乾活,夏芙顯得有點漫不經心,對於大家談論的話題也不感興趣,隻是低頭乾著活。
很快到了下工的時間,活不多的時候,下工都比秋收的時候早了不少。
吃飯時間沒有這麼早,大家一下工後就自由活動了,夏芙也難得的出門。隻是一出門便不知道往哪裡走,她剛來這裡沒多少天就碰上了秋收,也沒有怎麼去接觸村裡的人。
除了大隊長陸有才,支書陸有道,她居然隻認識村裡的陸誌強,一時之間隻能漫無目的的在村裡閒逛。
一路上路過不少村民都好奇的看著她,卻沒有人上來打招呼,路邊上不少的孩童嬉笑打鬨著玩耍。
隻是走著走著,突然一道小小的身影‘砰’的一聲摔在了夏芙前麵的道路上,在鄉間的泥土道路上建起了一層灰。
周圍玩弄戲耍的小孩,看見這情況,一溜煙的都跑遠了,周圍的村民也看到了這情況,但卻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
夏芙看著麵前狼狽倒在地上的小女孩,久久沒有起身,怕出現什麼問題,想了想還是打算上前小心扶起女孩,手剛接觸到女孩的胳膊,倒在地上的女孩就下意識的瑟瑟縮了一下。
夏芙這才注意到女孩洗的發白的衣裳,此刻滿是灰塵和血汙,衣服上還有好幾個補丁,就連袖口都短了一截,看上去明顯不合身。
女孩露在外麵的手腕上滿是烏青的傷口,大大小小,讓夏芙看的也觸目驚心,夏芙看著麵前的女孩,看上去十歲左右,頭發有些淩亂,半長的頭發遮住了臉頰,讓人看不清此刻她的表情。
夏芙柔聲問道,“你沒事吧?”
見自己剛剛的觸碰,讓女孩瑟瑟發抖,夏芙也隻好放棄把人扶起來的打算,隻能蹲在旁邊,先看看情況。
女孩沒有說話,旁邊的村民們倒是竊竊私語了起來。
“小花肯定是又被她後媽打了,真是可憐見的,有了後媽就有後爸,她爸也不管她了。”
“這有什麼辦法呢,誰讓小花是個女娃,她後媽一進門就給她爸生了個男娃,她後媽腰杆子硬了,哪還願意好好對待這個不是自己生的女娃。”
“唉,算了,快彆說了,我們也沒辦法,她後媽要是聽見了,撒起潑來能把人煩死。”
夏芙還沒聽幾句,周圍的村民也慢慢的離開了。
話語中但凡提到‘後媽’這個詞的,地上躺著的小女孩都要瑟縮一下,仿佛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見周圍的無人上前來搭理躺在地上的小女孩,夏芙也沒有辦法,總不能一走了之,事情發生在自己麵前,夏芙知道,自己幫助小花也許會有麻煩,但是此刻看著地上躺著這個遍體鱗傷的小女孩,夏芙也做不到見死不救。
隻能再次小心的上前,一手扶著小女孩的肩膀,一手拉著小女孩的胳膊,慢慢的把小女孩從地上扶了起來。
這時候夏芙一低頭,便對上了女孩目無光彩的眼神,如死灰般沉靜。
夏芙心有震撼,一個這麼小的小女孩,怎麼會有這麼了無生趣的目光?隻是看著小女孩臟汙的臉龐,掩蓋不住的淤青,便不知如何是好。
剛剛村民所說夏芙也隻聽了個大概,目前也無法判斷小女孩的情況,隻能柔聲詢問,“你怎麼樣了?”
小女孩依舊沒有說話,氣氛一下子變僵持了下來。
“夏芙。”
一道聲音在耳邊響起,夏芙回頭一看,是陸誌強,便脫口而出,“你怎麼在這?”
陸誌強看了看麵前的場景,撇了幾眼小女孩,隨後將目光放在夏芙的身上,“路過。”
“emm~”夏芙竟無言以對。
看著夏芙錯愕的樣子,陸誌強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需要幫忙嗎?”陸誌強輕聲問道。
夏芙忙點頭,這傻姑娘問了她半天也沒開口說過一句話,這扶著她也不知如何是好,這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總不能僵持在這裡。
陸誌強環顧四周,似乎看到了什麼熟悉的地方,隨即抬手一指,“那邊前麵那個泥土房就是小花家,把她送回去吧。”
順著陸誌強手指的方向,夏芙也看了過去,那是和村裡大部分的房子一樣,泥土磚塊混合堆砌而成的房子,沒什麼特彆的,距離這裡不算遠,道路向右走,大概五十米左右轉個彎,再走一點就能到。
隻是被夏芙扶著的女孩似乎害怕了起來,瑟瑟發抖起來,比剛剛的瑟縮還抖的厲害。
“這……”
夏芙見這女孩對把她送回家反應這麼大,一時間為難了起來,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陸誌強。
陸誌強無視女孩的反應,“她總歸是要回家的,不然還能去哪呢?放心吧,雖然回家也不好過,但至少餓不死。”
陸誌強說完鷹目緊盯夏芙,就怕夏芙善心爆發,她初來咋到乾活能力又不強,要是沒他的幫忙,估計工分也賺不到多少,那糧食就分的少,自己的溫飽都成問題,又怎麼去幫助彆人呢。
村裡家家戶戶日子都過得緊巴巴,能吃得上飯也是大家辛勤勞作,有些懶貨,連飯都吃不上,更彆提吃飽飯了,陸誌強不想夏芙有任何的負擔拖累她。
好在夏芙也是個有理智的人,雖然從村民們零散的口語中聽出了這女孩悲慘的身世,但可憐歸可憐,世上可憐的人太多了,夏芙也可憐不過來,自己如今連自己都快養不活了,更彆提幫助彆人了。
不顧女孩的反應,夏芙將女孩扶了起來,看她家也不算不遠,便打算把人送到她家附近再離開,陸誌強沒有說話,隻是跟在兩人身後,也沒有上前搭把手的意思。
女孩年紀已經不小了,看著十歲左右,實際上已經快十三歲了,隻是因為常年吃不飽飯,這才長的瘦弱,看上去年齡更小,現在已經算是個小姑娘了,陸誌強這個成年男子自然不能上前扶小姑娘。
但小花的後媽是一個潑辣的人,陸誌強怕夏芙吃虧,所以跟在兩人後麵。
小女孩體重比較輕,夏芙扶起來倒也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