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等我 我知道我秀色可餐。(1 / 2)

永不消逝的聲息 任憑舟 12738 字 4個月前

聽完對手團隊的介紹, 大夥表情頗為凝重,如果沒有應用賽加持,今年的成績會很難看。

“賽題方麵就交給袁知乙給大家講講。”石擇銘站起, 把電腦位置讓給袁知乙。

袁知乙在假期已經做好ppt, 插上u盤,她調了調助聽器, 更好地適應會議模式, 這才開始陳述。

“算法賽方麵大家都比較熟悉, 不多贅述,根據各自擅長的領域報名可以, 隻需要注意每個賽題的報名截止時間,據此可以推算比賽截止時間, 然後根據自己的時間更好地選擇賽題, 避免發生衝突。具體的推算雖然不難, 但煩人,我寫了一個小程序,輸入賽題編號就可以,會後我會發給大家,所以這個不需要擔心……”

她聲音不算細膩,與她過分精致的長相有著相當大的反差,音色音調咬字都與常人不同,較為拗口的長句會頻繁換氣,聽久了很累,因為感覺她說得很累。

有些人不大聽得進去, 開始分神玩手機,也有人開始開小差,用筆記本傳紙條, 被程之遠一個眼神驚散。

袁知乙看到了,但並不理會,繼續道:“算法賽並不是獎金池越高,賽題就越難,我根據自己的經驗對八十道賽題進行了難度標注,從一顆星到五顆星,難度遞增,僅供大家參考……”

八十道賽題……

這麼短的時間對八十道不同領域的題進行分析研判,且不說涉及多專業,需要有光而深的知識麵,單是消耗的這份精力都夠讓人震驚的了。

“積分賽就是一場田忌賽馬,選擇有時候比實力更重要。之所以要標注難度,是給大家預判參賽選手的數量提供一個依據,比如數據挖掘類彆下的《用戶新增預測挑戰賽》,難度係數一顆星,意味著之後參賽的人會很多,我猜測參賽隊伍最終會有三千至四千支。去年,我預測的一顆星賽題,最後幾乎都超過兩千人參賽,最多的到達四千,預測整體反饋還是比較準的,有一定參考意義……”

這下就連石擇銘都頻頻點頭記筆記。

袁知乙沒有任何場麵話,句句都是實打實地分享自己的經驗。

不夠動聽,但足夠實用。

無論是說話本身,還是話的內容,都使在座的感受到了這個新任開發組組長的誠意。

她“先天不足”,但是有備而來。

“應用賽方麵我也缺少經驗,所以大概率會選擇自己最擅長的領域,做最想做的產品,我既然是A組組長,在賽題選擇方麵,我希望我有決策權,”袁知乙坦言,而後看向程之遠,“另外就是,組建B組後,是並行管理,還是各行其是,B組是否影響A組的管理,我希望領導能夠明示。”

話音剛落,大夥毫不掩飾地交頭接耳,低聲討論起來。

要權要得那麼直接,還是頭一回見。

好猛。

程之遠深吸一口氣,兩手十指交叉頂著鼻尖,有一下沒一下地輕點,明顯是在斟酌思考,沒直接給準話。

半晌,視線掃了一圈,“你們怎麼看?”

石擇銘先被目光點到,正襟危坐,訕笑了聲,“分組也是一家,怎麼管都是一家,哈哈。”

程之遠眉頭緊皺,眼神涼涼略過他,落到蔣肅延身上。

作為積分賽排名前列、參加過多項大賽且擁有產品專利的社員,蔣肅延素有威望,可以說,他是絕大多數人心目中真正的開發組組長。

“做出成績再說,這麼早計較你的我的,有什麼用?”蔣肅延也並不客氣,這話,諷刺袁知乙沒有成績的同時,還暗示她小心眼。

安靜的會議室裡,似有火花滋啦滋啦開始爆裂。

然而被內涵的袁知乙卻異常鎮定,好似對方說的不是她。

程之遠繼續眼神點名。餘毅然、李遊還有其它組的組長也有發表了自己的看法,但都有點中立看戲誰也不得罪的意思。

顯然,對與成立b組這個消息,大夥都還發懵,沒來得及權衡利弊得失。

視線掃到祁聿。

祁聿從進到會議室就開啟了信號屏蔽模式,企圖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空降兵的身份再披上讚助人的袈裟,整個人都是閃著金光的,想忽視都難。

“你們社女生太少了。”祁聿看狀況是躲不過這次表態了,閒哉哉吐出這麼一句。

“……”滿室寂然。

石擇銘也瞪大了眼:這家夥在乾嘛!

袁知乙在心底翻了個白眼:紈絝子弟內核不倒。

祁聿接著說:“好不容易有個女生當上開發組組長,她愛乾什麼就乾什麼,不好?”

“……”全體人員露出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真是一個聽起來沒什麼道理但是又無從反駁的觀點。

袁知乙眨眨眼,在心中把他的話默念了三遍,才不可置信地得出一個結論:雖然他的話毫無道理,但似乎是在替她說話?

這大概可以列入有生之年係列。

會議因為祁聿的無厘頭發言陷入了一種“在座的各位都是傻叉”的神奇氛圍當中,程之遠看了眼手表,“也十點了,我長話短說,人員跟著項目走,如果對組長有異議,大家可以自行組隊,把策劃方案交到我這,隻要審核通過,給到的資源、資金,都是一樣的。無論組長是誰。”

“散會。袁知乙留一下。”

袁知乙剛起身,聞言沒挪步,也沒坐下。參會人員從她身後一一經過,她扭頭,扯了扯其中一人的衣袖,“你在外麵等我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走在前方的人群也紛紛回頭,隨即掛上驚訝又了然的神色。

是袁知乙叫住了祁聿。

祁聿眼神落在她拉扯的衣袖上,再挪到她臉上,沒點頭答應,也沒一口回絕,她放手後,他便順著人流走出會議室,下了樓。

似乎沒有等袁知乙的意思。

大夥也就明白了:袁知乙以為祁聿在幫他,所以準備向他示好?殊不知祁聿也許隻是隨口混說。

會議室裡,程之遠仍坐在座位上,袁知乙站著,他往後靠,很輕鬆的姿態。人都走光了,外邊也沒了熙熙攘攘的聲音,他輕輕歎口氣,無奈地笑了聲:“下次如果有什麼想法,你可以提前先與我溝通。”

袁知乙並不太懂為什麼,“我覺得這樣更好開展工作。”

組員都是不同專業的,每個人想做的項目不同,如果沒有一個能拍板的人,選擇賽題這個階段就會消耗大量的精力。

“是,我理解,我也知道你為什麼想做這個組長,但咱們畢竟是社團,誰也不想給自己找個頂頭上司,對不對?自己要想擁有話語權,首先是要讓彆人能開口,你以後還是要多注意方式方法。”

袁知乙點點頭。

“行,沒什麼事早點回去休息。”

“嗯。”

她背好書包,預備抱起玩偶,又聽見程之遠問:“男朋友送的?”

“不是,家裡弟弟無聊送的。”

“你還有弟弟?”程之遠拎著電腦包走近,大手攥著玩偶耳朵輕鬆就提了起來,抱在身側,“外邊黑,一塊走吧,我給你先拿一段,你關燈關門……”

袁知乙怔了怔,“哦,好。”關燈關門,提步跟上。

走廊外黑漆漆的,空無一人。

祁聿沒等她,在她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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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主乾道旁停著一輛黑武士,沒熄火,靜靜蟄伏。

車裡卻不靜,播放著一首合成器浪潮電子樂,沒有歌詞,純音樂,鼓點密集如臨獵殺時刻,節奏推進,音符像是衝破火光紛飛的戰場,往浩瀚星際飛去。

野性,律動,慵懶,迷幻,自由。

什麼人聽什麼歌。

祁聿靠在駕駛座上,仰著頭,像睡著了。

石擇銘坐在副駕,把打印好的賽題本遞過去,問:“看出什麼來了?”

祁聿:“看出她很感激我。”

“我說的是開會……”石擇銘有點受不了。

祁聿懶洋洋睜開眼,打開閱讀燈,接過本子翻看,開口就是吐槽:“你們社不僅菜,還很閒。”

石擇銘:“……”

“這種比賽,核心成員不超過六個,和這麼多無用的人商量這麼多有什麼意義?”

“社團不就是強調一個參與感。”

祁聿:“尊重,但不理解。”

石擇銘說:“程之遠現在是民主到底了,這樣的話,袁知乙壓力也小一點。”

祁聿仍看著題,沒抬頭,“你真的這麼認為?”

“不然呢?”

“絕對的民主,就是架空,誰都可以組隊,要她這個組長做什麼?甚至……”祁聿想到什麼,頓了頓。

“甚至什麼?”

“沒什麼。”

甚至,她可能會因此找不到隊友。

“反正還是謝謝你能來智新社,”石擇銘拍拍祁聿的肩,“我替你口中的那些無用的人,謝謝你。”

近年來智新社風頭正勁,想要合作的企業一茬接一茬地過來接洽,校團委也有經費壓力,所以計劃將開發組幾個優秀社員拎出去組成實驗室,社團回歸普通興趣社團性質。

一旦成為企業讚助扶持的實驗室,做什麼課題,搞什麼項目就是彆人說了算。一旦沒有成果,也將麵臨巨大的壓力。

而且,邊緣社員怎麼辦?包括辦公組統籌組那些,許多人都是靠著在社團慢慢長見識,再一步步接觸開發研究的,畢業時也能在校招上擁有一個投名狀。

如果突然改製,造成的影響不可謂不大。

而祁聿,他讚助,既不要求冠名,也不要求擁有科研成果的知識產權,如果需要轉讓他也可以收,這送上門來的錢讓領導暫時打消了原先的念頭。

“用不著,”祁聿看起來並不領情,他把題本放到後排,“我花出去的錢,自然會以彆的方式掙回來,白給?我又不是白癡。”

“你非得把自己形容得那……”石擇銘話還沒說完,視野前方出現了袁知乙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