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合夥企業(2 / 2)

“要我說咱們家這位大小姐,主意可真大。”房奶娘唏噓道。

月英理帳的手頓了一下,而後輕描淡寫地說:“老爺疼愛小姐,誰又能說什麼。”

“可不是,那天那麼嚇人,老奴還以為老爺怎麼也要懲戒大小姐一番才是,誰想到過去了十幾天,倒親自把人放了出來,今天還帶人出門見知府大人去了,真個要去也得是咱們少爺去才對。”房奶娘不平地說。

月英揉揉額頭,問:“奶娘看著菘兒在功課上怎樣?我雖然是親娘,實話實說,他確實太不像樣了。當年老爺怎麼樣我沒見著,可看看大小姐的樣子就知道這才是認真讀書的人,那小書房屋後頭陰冷潮濕,連張桌子也沒有,冬冷夏熱,可她能在那學上五年,我心裡也佩服她。菘兒在屋裡曬不著吹不著,可至今孟先生還總是打他手板子,晚上回來就知道玩,哪有一點心思在功課上?”

房奶娘忙道:“話不能這麼說,大小姐學的再好,那不還是女子,難道老爺能讓她去考功名?少爺現在年紀小,自然調皮愛玩,過幾年就好了,將來這家裡還是得交給少爺,難道不讓親兒子管,卻讓遲早嫁出門的姑娘管不成?”

月英撇去猶豫,心裡一狠心,對房奶娘道:“以後菘兒若再被孟先生責罰,回去後誰也不許伺候他,他要鬨脾氣儘管讓他鬨,不然就讓他來見我,此外,早晨須比往常早起一個時辰,就是按也要把他按在書桌前溫習功課。房媽媽,我把這事托付給你,你可一定要辦妥。”

房奶娘想起平日裡許菘之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自己如何能管的住?但老爺對大小姐的態度實在是奇怪,她也不由自主產生了一絲隱憂,便一口應了下來。

時隔半個月,許清元重新坐在了許家的飯桌上,甭管彆人拿什麼眼神看她,她心裡隻在思索今日寧知府的態度,在她暗示自己還有一本法律沒有展示之後,寧知府卻沒有深問,是覺得這些理論終歸有些天方夜譚了,還是考慮到可實施性太低才沒有進一步探究呢?

而她本來想借此機會在寧知府麵前展露才能,好讓寧知府對她另眼相待,若能借此博得科舉的機會就更好了,可現在寧知府的態度卻讓她有點坐蠟。

許清元食不知味地吃了這頓晚飯,晚上回去練完一篇大字,側坐在椅子上開始發愁。

狗洞已經被堵的嚴嚴實實,她現在就是再想偷學也無計可施,而那天被她氣到昏厥的許長海最近對她的態度與往日自然大不相同,她忖度了半天,覺得許長海可能是在考驗她。

她如果能證明自己的天分,說不好許長海就會給她那麼一個機會。

想到此處,她也不再糾結,坐正身子鋪開一張新紙,憑借著自己的記憶開始總結《合夥企業法》的內容。

是夜,許長海獨寢,他將這幾日的事情翻來覆去地過了好幾遍,尤其是寧知府的態度和話語,最令他捉摸不透的是寧知府送的那套文房四寶,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就算是賞賜小輩,也不應該送這麼名貴的啊,除非……寧知府有所求?

不,那樣寧知府直接吩咐就是,他身為下官豈有不從命的呢?

或者說她不好直接吩咐?是了,雖然寧知府是他的上峰,可歸根究底跟他女兒沒有乾係,總不能命令他女兒為她辦事啊。

許長海腦中靈光一閃,掀起被子就要出門,可等到他看見外麵漆黑的天色,這才意識到天色已晚,女兒大概早就歇息了。

許清元這個時候卻還沒睡,《合夥企業法》一共就一百多條,拋去附則及某些不適合出現在古代的條款,她按定好的構架一一默寫下來,並未追求一字不差,但力求言簡意賅,除此之外就是注意法律用語必須要防止出現歧義。

等她默完檢查一遍,這才揉揉乾澀的眼睛,爬向了溫暖的床。

次日一早,她照常梳洗完畢去跟家人一塊吃飯,許家飯桌上的習慣一向是食不言寢不語,倒是正合她意,昨晚熬了點小夜,這會兒還想打哈欠,看來生物鐘不是那麼容易修改的。

飯間許菘之一直老大不高興地看著她,她無辜地看回去,卻隻得到了一個“哼”和一個扭過去的小胖側臉。

許清元吃完早飯準備回屋,許長海卻示意要跟她一起過去說點事,兩人前後腳踏出廳門,誰也沒看見許菘之幽怨的小眼神一直注視著她們。

明明往常吃了早飯父親都會留下他詢問功課的,可是今天他居然把姐姐給帶走了,雖然以往每到這個時候他都心驚膽顫的,按說今天逃脫了詢問他應該開心才對,為什麼會這麼生氣呢?

對了,他今天早晨早起了一個時辰,坐在書桌前認認真真地把昨天的課業看了一遍,他本以為今日可以讓父親刮目相看,可是如今,他又該把這份辛勤的成果展示給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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