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姐妹林語不解問道:“你又不缺高定,何必還出來再買這些便宜的衣服?”
許珠眼都不眨地讓服務員將一件標價五千多的衣服打包起來,她語氣帶著幾分的天真,“是哥哥讓我買幾套便宜衣服,怕我穿衣櫃裡的衣服上節目,怕被人黑說我故意炫富。”幾百塊的衣服她穿不出手,便將就一下,選了幾千塊的衣服。
林語點點頭,感慨道:“你哥哥真的很疼你,方方麵麵都為你考慮周到。隻是你啊,也不能一直這麼單純,會哭的孩子有糖吃。你看你妹妹,她會鬨,現在產業都拿到手了。我聽說她都去參加股東大會了,肯定是你爸爸給她的股份。”
目前為止也就是集團那些股東知道內情,那些股東也不可能對外說這些事。因此林語還以為是陸致將股份分給陸瑤的,能夠參加股東大會,意味著陸瑤手中股份少說也有2%。想到這裡,林語像是打翻了醋壇子一樣,酸得厲害,便沒忍住在許珠麵前提點了她一下。
許珠笑容看起來依舊天真可人,“瑤瑤是妹妹,之前又在國外吃了那麼多苦頭,大家多疼她一些是應該的。我想著她在娛樂圈中無依無靠,若是我也進了圈子,也能陪著她。至於股份,爸爸想要給誰就給誰,我又不懂經營公司,就算爸爸給我,我也不要的。”
林語見許珠一門心思為陸瑤謀劃的樣子,可以說是很恨鐵不成鋼了,“至少新收購的公司,你得抓在手中。我知道你不喜歡這些俗物,但也不能半點都不在意啊。”
陸氏新收購的啟勝,也價值好幾億了。
許珠擺擺手,“那公司是想要讓瑤瑤在圈子中能更輕鬆點才收購的,我不會和瑤瑤搶東西的。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你說的那些,都不是我追求的。談財產傷感情,我隻希望一家人能夠像以前一樣溫馨幸福。”
林語在心中歎氣,雖然她一開始接近許珠隻是為了從她身上討要好處。但許珠這人太單純不設防,讓她不自覺多為她考慮一些。
“走,我們去買化妝品,買個一萬左右的價位差不多了,這價位的禮物不失禮,太高了的話也容易讓人把你當做冤大頭。”
“男嘉賓的話,送簽名球鞋得了,衣服領帶什麼的就彆送了免得引起人誤會。你要送的話,就直接當著鏡頭送所有人。”
兩人將商場逛了一圈,該買的東西都買了,她們身後跟著四個拎包的助理。這四個助理兩隻手都大包小包的。
許珠選了個咖啡店坐下,十分和氣地對助理說道:“你們辛苦了,這家的咖啡都是現磨的,用的咖啡豆也好,味道不錯。他們家的奇異果千層也很好吃,你們可以嘗嘗。”
她給助理們各種口味的甜點都點了一圈,許珠自己也就吃一小塊的奇異果千層。也因為許珠待身邊人一直大方,她那些助理都十分喜歡她。
林語正為了接下來的宴會減肥,沒吃點心,也就點了一份黑咖啡。她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點點點,指甲上鑲嵌的碎鑽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她正刷著微博,忽的臉色一變,聲音都變得尖銳了。
“陸瑤要退出娛樂圈?她瘋了嗎?”
正在喝咖啡的許珠手一抖,滾燙的咖啡就這樣掉落在桌子上,在桌布上蔓延開來,幾滴咖啡液濺在她手背上,火燎般的疼。
換做是以前,這樣的傷能讓許珠疼得掉眼淚,但現在的她滿腦子都被陸瑤退出娛樂圈的消息給刷屏,她不顧儀態地接過林語的手機,死死地盯著上麵的內容。
顫抖的手點進視頻中,視頻裡的陸瑤容貌漂亮得宛若雕琢出來的精致假人,在提到陸家時,聲音裡的冷淡完全不加掩飾,她甚至將她與陸家的不睦堂堂正正地擺了出來。
許珠眼眶不自覺紅了,陸瑤是故意的!
在這種時候宣布退圈,炮製出這麼一個大新聞出來,這是要將陸家放置在陽光下。那些媒體見到豪門恩怨就像是看到骨頭的惡犬,不挖出大料不會罷休的。到時候她的身世還瞞得住嗎?她倒也罷了,她不想媽媽被她連累,被不知情的網友們舉著道德大旗口誅筆伐。
陸瑤就那麼恨她嗎?明明每次她被爸爸和哥哥罵的時候,她都會出麵為她求情,轉移話題,哄爸爸和哥哥。她從沒對不起她啊。
林語眉頭狠狠地皺著,“她到底想做什麼?伯伯和瑾荃大哥對她已經夠好了,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許珠眼淚掉了下來,說道:“爸爸那些年忙於公事,沒怎麼管她,她可能聽信了身邊小人的汙蔑,對我們有誤會,心中有怨氣。這不怪她,我和哥哥應該多關心她的。”
林語聽了這話,更生氣了,“珠珠你就是太好心了,人都擺明車馬要欺負你了,你還為她說話。就應該讓伯伯收回她的股份,斷了她的卡,沒了錢,我看她還怎麼囂張。”
許珠嘴裡發苦——陸瑤手中的東西都是沈家那些人留給她的,爸爸哪裡有資格拿回去。
她看向林語,說道:“今天特地讓你出來陪我玩,卻沒法儘興,我得去見一下瑤瑤。”
無論如何,她都希望陸瑤不要將媽媽牽扯出來,讓媽媽死後能得到安寧。
如果下跪道歉能夠讓陸瑤出氣的話,那她願意這麼做!
……
許珠想得挺美的,隻是現實並不會以她的意誌而轉移。因為沒有在陸瑤那小區買房子,連進小區的資格都沒有。最後還是她打電話給陸瑾荃,陸瑾荃帶她進去的。
隻是陸瑤這時候在中恒廣場,兩人吃了閉門羹。
在屋子收拾家務的楊阿姨被門鈴吵得煩躁,直接開門說道:“陸瑤不在。”
“那她去哪裡了?”陸瑾荃忍著火氣問道,他在看到網上的新聞後就不斷撥打電話給陸瑤,還是一如既往地打不通。
楊阿姨說道:“不知道。”
說著,她直接將門關上,如果不是陸瑾荃後退得快,那門都要撞他鼻子上了。
陸瑾荃臉都要氣歪了。
許珠仿佛想起了什麼,說道:“我們去中恒廣場吧。瑤瑤晚上要在那邊直播,說不定現在已經到了。”
陸瑾荃覺得珠珠說的有道理,驅車前往中恒廣場,隻是等他們到了以後,人直接傻眼了。中恒廣場這兩年來店鋪都遷走了,平日連隻鳥都看不到,現在卻是人聲鼎沸,放眼望去,黑壓壓一片拿著長槍短炮的人。這些人中不僅包括了狗仔記者們,還有一些想要蹭一波熱度的網紅主播。除了他們,陸瑤的粉絲團也來了。那些粉絲們頭上正在給在場的人分發咖啡、奶茶和小蛋糕。
這一刻,許珠算是親眼目睹了陸瑤的人氣。她隨便一條消息,就能夠讓狗仔趨之若鶩,能讓粉絲心甘情願地為她跑腿。
如果她擁有這樣的人氣,也不會總是像現在這般患得患失,生怕一覺醒來後失去了陸家大小姐的身份吧。
陸瑾荃壓低了帽簷,不想讓人認出自己。
然而他想低調也低調不了。中恒商城其他大門都關著,隻有一號門開著,一號門那邊應飛容帶著助理和保鏢在那邊給記者們分配位置。
陸瑾荃剛想進去,就被攔了下來,應飛容一眼就認出他了,準確來說,是認出了他手腕那個全球限量十個的昂貴手鐲。
應飛容唇角勾了勾,“這不是陸大少爺嗎?你是擔心瑤瑤一個人晚上應付不了場麵,親自過來的嗎?你可真是關心她啊。”
她目光落在了帶著大墨鏡的許珠身上,“這位應該就是許珠小姐了,久仰大名了。”
在她的注視下,許珠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她不知道陸瑤跟自己的經紀人說了多少事,但應飛容的眼神讓她十分不喜歡。
應飛容拔高了聲音,“這是瑤瑤的哥哥和姐姐,你們若是有想問的,可以直接問他們。”
她倒是要看看,當著大家的麵,他們有沒有膽子睜眼說瞎話,就算說謊了,直播裡也會被陸瑤拆穿。
原本在那邊百無聊賴喝奶茶的狗仔們以迅雷不及掩耳放下手中的東西,扛著攝像頭衝了過來。
“請問你們收購啟勝真是為了陸瑤嗎?那你們怎麼不知道陸瑤要退圈的消息?你們不是關係最好的親人嗎?”
“聽已經辭職的陸家傭人說,陸瑤在家毫無地位,常常被罵,這是真的嗎?”有個神通廣大的記者甚至還找到了陸家以前被辭的傭人,當場爆了這大瓜,那話筒就差直接戳在陸瑾荃的下巴了。
其他狗仔都不由哇的一聲,目光炯炯地看著陸瑾荃,用攝像頭將他們臉色的變化收進眼中。
陸瑾荃臉黑如墨水,氣得身子發抖,“胡說八道,瑤瑤是我妹妹,我們怎麼可能苛待她?那傭人肯定是被我們開除了,懷恨在心,故意抹黑我們。兄妹之間偶爾拌嘴很正常,彆跟我說你們從來沒跟自己的兄弟姐妹吵架過。”他說著說著,越發理直氣壯了。如果不是為了她好,他閒著沒事訓斥她做什麼?
“若是再試圖挑撥我們兄妹關係,就彆怪我不客氣了。”他聲音擲地有聲,環視了周圍一圈,語氣帶著警告。
這時候,一道響亮的聲音響起,“許珠小姐,請問你認識許迎夏嗎?”
“聽說你和許迎夏長得很像,她是不是你的親生母親?”
陸瑾荃下意識地看向應飛容,眼中不自覺流露出恨意。這是陸瑤安排的嗎?
應飛容嘴角抽了抽。這真不是她和陸瑤安排的。
在聽到生母的名字,許珠臉上的血色徹底失去,如果不是有墨鏡的遮掩,她失態的樣子早就被發現了。
她聲音虛弱,下意識地否認了親媽的存在,“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
她手足無措地抓住陸瑾荃的手臂,聲音帶著幾分哀求,“哥哥,我累了,我想回家。”
陸瑾荃知道這種情況下也見不到陸瑤,看著許珠沒有血色的嘴唇,她分外心疼珠珠被這樣欺負,他對保鏢厲聲說道:“都讓他們離開。”
保鏢們嘩啦一聲擋在記者麵前,陸瑾荃小心翼翼地護著許珠離開。
其他記者還想問些什麼,卻被保鏢給攔了下來。他們隻能扭頭跑去問剛才那個明顯知道些什麼的同行。
結果卻發現那人已經不見了。
“咦,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