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入長安仙門千家聚(二)(2 / 2)

小師弟 風歌且行 13706 字 11個月前

意為不管你鐘氏如何看不起這個女婿,梁檀在仙盟的地位仍然是有的,讓沈溪山都尊敬相待。

宋小河黏師父黏得緊,梁檀走前就叮囑了她一句老實站好,隨後獨身一人到前頭來,對台上眾人揖禮道:“晚輩梁檀,攜仙盟弟子拜見諸位前輩。”

而後沈溪山與眾人一同行禮。

鐘氏家主鐘懿盛慈祥地笑起來,雖看起來年歲高,但聲音仍舊洪亮如鐘,中氣十足,說道:“子敬,倒是有許多年不見你了。”

他兒子鐘昌薪也道:“這次你是自己來的?為何沒帶著慕魚?”

梁檀答:“慕魚身子見不得風,經不住長途奔波,隻寫了信托了小婿帶來。”

說著,他從袖中掏出一封信來,雙手奉上。

兩人卻無一人接,那中年男子說:“不必拘禮,你來了這就是回了自己家,這些家事稍後再說。”

梁檀麵色並無變化,低眉順眼,看起來乖順到了懦弱的地步,應了一聲,又將信收起來。

此時另有一生得相當嫵媚的女子接話,“素日聽聞仙盟沈溪山的劍了得,被奉為人間少劍仙,今日得見果然氣度不凡,模樣生得這樣俊,可娶妻成家了?”

這是鐘氏的八大長老之一,鐘嶺。

說著其他人就一並笑起來,那老人道:“怎麼?又給開始給你的孫女物色女婿了?旁人還行,但若是找這小子,我勸你還是打消了這心思。”

鐘嶺道:“如何不能?我家妙兒出落得這般出眾,配沈家也差不到哪裡去。”

“你說是不是?”鐘嶺笑得和藹,盯著沈溪山問。

第二道菜送到沈溪山的麵前。

沈溪山道彎了彎眼睛,笑得如沐春風:“前輩說笑,晚輩修無情道,如何娶妻?”

“依我看這無情道有什麼可修的,倒不如你入贅到

我鐘氏來,往後的日子便天天都是活色生香。”鐘嶺說道:“合歡道修得好,一樣能飛升,又不隻有你們無情道厲害。”

鐘嶺修的正是合歡道,大庭廣眾之下大談男歡女愛,不覺有異。

聽得殿內其他年輕的男女弟子皆紅了臉,悄悄掩麵,低低議論。

就連鐘妙也羞赧,小聲喚道:“祖母,彆拿孫兒逗樂了。”

沈溪山麵色如常,搬出父母應對,“晚輩是家中獨子,入贅一事還需過問爹娘才行。”

鐘嶺撫了撫長發,紅唇輕啟:“那我得空了便傳信去江南,探探你爹娘的口風。”

聽起來像是答應了,實際卻借著含糊其詞將這事揭過,畢竟鐘嶺不可能真的傳信江南詢問沈溪山的父母。

即便是真的問了,此事也必不可能成。

沈溪山修無情道,不可能娶妻,二來沈溪山是嫡脈獨苗,怎會同意他入贅,除非天塌下來大家都不活了。

其他人不管有沒有看明白其中關竅,皆在旁邊看個熱鬨,隻有一人不樂意。

宋小河雖然站在最後,卻將前麵的話聽了個清楚,沉著嘴角,不高興時,小臉看起來就有些冷酷。

“小河大人,你怎麼了?”蘇暮臨見她神色有異,小聲詢問。

宋小河沒回答,反問:“什麼是合歡道?”

她所看的話本裡沒有涉及這方麵的內容。

“這……”蘇暮臨不知如何解釋,想了想,又道:“就是男女之間這樣那樣,然後修為就能互補增進。”

這樣那樣那樣這樣,宋小河哪能聽得懂,擰著眉道:“彆說廢話。”

蘇暮臨說:“總之就是男女結合,陰陽互補。”

宋小河冷酷地哼了一聲。

對於小師弟來說,什麼男男女女,情情愛愛,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見禮過後就可以自由在城中活動了,退了幾步來到大殿中央,沈溪山立即就被一眾弟子給圍住了。

讓本來想上前去找他的宋小河止住腳步。

看著他雪衣飄飄站在人群中笑著的模樣,宋小河有些恍惚。

她好像都快忘記了,沈溪山一直都是眾星捧月的人物,不管到了哪裡,身邊永遠都不會缺人,那些吹捧諂媚的角色在他身邊太多太多,沒有誰會成為特殊。

宋小河覺得有那麼一瞬回到了從前,她總是站得遠遠的,在沈溪山根本不會注意到的角落,看他許久許久。

正想著,就見被圍在人群裡的沈溪山一邊心不在焉地應付著旁人,一邊轉動眸光,似乎在人群中尋找。

忽而他一轉頭,漂亮的眼睛就與宋小河對上視線。

然後沈溪山的目光停住了,不再尋找。

正當宋小河想要用眼神傳遞疑惑時,身邊一下子圍上來許多人。

如今的宋小河已不再是當初仙盟裡籍籍無名的弟子了,她站在這裡,就會吸引無數目光,吸引許多人上前來攀談。

眾人都聽說過她的傳

聞,於是纏在她身邊問她當初是如何在酆都鬼蜮安然出來的,又是如何在鬼國取得陰陽鬼幡,如何在短短時間進入獵門連跨兩級成為乙級獵師。

更有甚者,問她家住何方,可有心儀的男子。

一時間宋小河的耳邊充滿聲音,問題一個接一個,她被圍在其中很快就丟失了與沈溪山的對望,被纏得有些招架不住。

梁檀卻頗是開心,得意地吹噓自己多年來對宋小河的悉心教導和嚴格要求,延伸至要說當年他走南闖北的風光事跡。

隻是梁檀吃軟飯吃了那麼多年,乍然為自己洗白,也沒幾個人會相信。

正鬨得一團亂時,忽而有人辟開了包圍圈,將人驅散,隨後露出後方站著的兩人,正是雲馥與鐘潯之二人。

鐘潯之出門在外性子都相當傲氣,在自己家那更是不得了,眾人不敢隨意招惹他,很快就紛紛散去。

兩人走到宋小河麵前,雲馥欣喜地上來拉她的手,“小河!好久不見!”

其實也沒有多久,上次在夏國一彆,距今不過也才兩三個月而已。

鐘潯之當時受傷極重,又因為謝歸的事情大受打擊,回來之後躺了許久,今日再見,他沒了當初的那股囂張氣焰。

謝歸的事,像是削了他幾根筋骨,連帶著整個人都不完整了。

他看一眼宋小河,沉吟片刻,道:“那日你與師兄……謝歸後來如何了?”

其實他已經從雲馥的口中聽得了事情的全部,隻不過還想聽宋小河親口說。

她道:“謝春棠的魂魄如今在養著,若是事情順利,或許等個三年五載,他會重現世間。”

鐘潯之的眸子亮了一下,嘴角輕勾,揚起一個略顯蒼白的笑,喃喃道:“是嗎,那就太好了。”

雲馥看了一眼鐘潯之,輕歎口氣,而後對宋小河說:“小河,你剛來長安吧?這裡可好玩了,我帶你去樓上逛逛!”

宋小河也正好閒著無事,又不想被其他弟子糾纏,於是欣然應允。

鐘潯之看起來身體還虛,並未一起,於是雲馥就帶著宋小河師徒還有蘇暮臨一同往玲瓏塔的樓上去。

根據雲馥的介紹,這玲瓏塔裡除卻展示鐘氏一些相當厲害的寶貝之外,還記載了鐘氏傳承了百年的各種符籙以及曾經輝煌過的人物生平冊,還有許許多多年代久遠,人間早已沒有拓本的古卷書籍。

總之就是用來炫耀鐘氏家底的一座高塔。

宋小河走走看看,倒不會覺得無趣,佯裝無意地跟雲馥打聽:“舒窈,你可認識名叫鐘妙的那個姑娘?”

雲馥道:“認識呀,她祖母是鐘氏的八大長老之一,也是嫡係的血脈。”

她左右看看,小聲道:“你是在想方才那鐘長老要將孫女配給沈獵師的事吧?你放心好了,沈獵師定然會拒絕的。”

宋小河哼了一聲:“他才沒有,他讓那人去問他父母。”

雲馥笑道:“不過是推脫之言罷了。”

宋小河道:“若

是他爹娘同意了怎麼辦?”

雲馥驚訝道:“同意沈獵師入贅鐘氏?像沈家鐘家這種大族,最看重的就是天賦和血脈,要沈獵師入贅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宋小河覺得也是,最重要的是沈溪山有飛升的可能,他不會自毀前程,放棄無情道入贅鐘家。

如此一想,她心情又舒坦不少。

沿著玲瓏塔一層層往上,到了塔尖處,即最高的一層。

這一層樓中隻擺了五塊巨大的玉牌,皆雕刻成了符籙的模樣。長兩丈,寬一丈,懸浮在半空中,被盈盈紅光環繞著。

眾人站在一丈之外圍觀,鬨哄哄的。

“這是鐘家最厲害的五道符法。”雲馥介紹道。

宋小河走了一圈,回頭就看見師父站在一處位置不動了,正仰著臉不知看什麼,目光沉靜。

她走回梁檀身邊,“師父在看什麼?”

梁檀往前指了一下,“你看這符咒。”

宋小河順著看去,就見其中擺在正中間的那塊符籙比其他四塊要更大,懸浮得更高,雪白無瑕的玉上雕刻的符文遒勁有力,龍飛鳳舞,看起來相當氣派。

雲馥就道:“這便是鐘氏的鎮族之寶,金雷咒。”

宋小河端詳好一會兒,忽而道:“這跟仙盟的風雷咒好像。”

蘇暮臨先前練習符咒,所畫的最多的,也是失敗次數最多的符咒,就是風雷咒,宋小河天天看,也給記了下來。

隻是這話一出,立即就惹來了不小的麻煩。

旁處一個鐘氏子弟聽見了她的話,當即怒聲喝道:“少胡說八道!這是我族中傳承百年的咒法,你們仙盟的風雷咒不過麵世幾十年,豈能與金雷咒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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