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章 江南沈氏(二)(2 / 2)

小師弟 風歌且行 13249 字 9個月前

“這是……你?”她將小瓷人拿過去,仔細看了又看,憑借著發髻認出了這瓷人捏的是宋小河的模樣,為何送我此物?”

宋小河看著她,低下頭,用很慢的語氣說道:“我自幼沒有爹娘,被我師父照顧長大,前些日子我師父犯了錯事,亡於長安。之後我不願麵對師父離世,藏進了夢中,屢屢逃避現世。”

她轉頭,將眸光落在身後的沈溪山身上,正午的陽光正對著宋小河,將她的身上披上一層燦爛的金芒,“後來是沈溪山讓我明白夢境不是棲息之所,讓我接受了師父的離世,那日我做了這個小瓷人與他道彆,可師父已經亡故,我的東西無法送給夢中之人,這瓷人兒L便沒有送出去。”

“今日得見夫人,我想著,若是我有娘親,也該是你這般模樣,所以我想把這個東西送給夫人。”

宋小河的話就剛說完,崔明雁的眼淚就流了滿臉,豆大的淚珠砸下來,落在了瓷人上。

身邊站著的侍女趕忙送上錦帕,輕聲寬慰,崔明雁拿著帕子卻先將瓷人身上的淚液擦去,哭著道:“你是個好孩子啊。”

她起身,將宋小河摟緊懷裡,拍著她的後背道:“打今兒L起我就是你娘親,反正我生了這兒L子跟沒生也差不離,這死小子這麼多年也沒回家過幾次,這次回來將你帶著,也算是他這個黑心眼的行善積德,有幾分良心。”

沈溪山被罵,也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

宋小河沒想到崔明雁會哭,心想著應當真的是沈溪山修無情道的時候太過冷漠,將這位母親傷透了心,所以聽了她的話才想到了難過之時,於是乖順地伏在她肩頭。

最終這場待客,以崔明雁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妝容都要失色,才匆匆結束,臨走時還叮囑沈溪山晚間帶著宋小河一同去後院用膳,見一見他父親。

沈溪山點頭應了,沒再多說。

待她走後,宋小河摸了一把自己的肩頭,有些潮濕,上麵都是崔明雁方才哭的痕跡。

沈溪山道:“我帶你去換身乾淨衣裳。”

“不必。”宋小河用手拍了拍,笑著說:“這是母親的眼淚。”

晴空萬裡,天藍得純粹,宋小河出了正堂之後在太陽底下站了一會兒L,渾身暖洋洋的,便要沈溪山帶她去城中逛逛。

臨安城的風土人情與長安的差彆很大,極具特色的建築賞心悅目,街頭來往的窈窕女子,也穿著秀美的衣裙,毫不吝嗇地展示江南美人的風姿。

城中多是文人墨客,行上一段路,就能看見三兩書生打扮的男子,手中持著折扇,站在橋邊或是樹下吟詩作對,撫琴吹笛。

仿佛處處充滿詩意。

宋小河在街邊走著,看見喜歡的東西就停下來看一看,並不買。

街道上的鋪子幾乎都是沈家的產業,族徽打在牌匾上,十足

的闊氣,沈溪山隨便進一家商鋪,便是將裡麵的東西搬空也無人會阻攔。

這臨安城裡是不是都像這街道上,都是你們沈家的鋪子?宋小河隨口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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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溪山道:“不是臨安,沈氏的產業,遍布江南。”

宋小河露出吃驚的表情,難以想象江南那麼大的地界,若到處都是沈家的產業,沈氏一族的家底厚到了什麼程度。

“不然你以為為何外界都稱江南沈氏,不是臨安沈氏?”沈溪山倒是沒有半點炫耀的樣子,仿佛那些金銀財寶,靈物仙器都不是什麼值得留意的東西。

宋小河也不在意,她一個常年身無分文,頭一回下山身上才十文錢的人,絲毫理解不了“江南沈氏”這四個字代表著什麼。

她拉著沈溪山在街上瞎轉悠,玩得極為儘興,待到快日落之時走累了,在路邊隨便找了一處茶館,想喝兩口茶解解渴,卻聽見前頭突地熱鬨起來。

有人在街頭敲鑼打鼓,高喊著擂上有人比武,還是兩個仙門女弟子,一時間眾聲嘩然,紛紛跑著要去看熱鬨。

宋小河豈能是錯過這等熱鬨之人?她匆匆忙忙喝了涼茶,溢了滿下巴的清香茶水都來不及擦,也跟著跑過去看。

這擂台是一家酒樓搭的,為的就是比武招攬客人,觀眾看得熱血上頭時,再由店小二站在門口吆喝叫賣好酒,自然就能喊進去不少客人痛飲一番。

酒樓自然也是沈家的產業。

宋小河跑過去的時候,擂台周圍已然圍滿了人,紛紛高聲喝彩。

擂台中一粉一藍兩個身影纏鬥在一起,打得正是精彩的時候,不鬥法術,單憑拳腳功夫。

但離得太遠,宋小河看不清臉。

她想往前走一走,結果被人群擠得東倒西歪,被迫往旁邊挪動。

臨安城內禁止隨意用法,宋小河也無法飛到空中去看,也隻能隨著擁擠的人潮前後換了四五個地方,最後被人擠得後腰撞到了什麼東西,倒在地上發出輕聲悶響。

她趕忙回頭,這才驚訝地發現被她撞倒的,是一杆長幡。

說是長幡,也不儘然,不過是一根長棍掛了一張白布,上頭寫了個潦草的“算”字。

這擁擠的擂台邊上,有人搭了張桌子,擱這算命呢!

宋小河將長幡撿起,莫名覺得眼熟,忽而就身邊有人道:“相遇既是緣,十文一卦,可要算算?”

她呀了一聲,驟然轉頭,就看見身後隔了兩三步站著一個人,身穿寬鬆的道袍,長發用一根烏木簪綰起,手上拎著一串玉珠,麵帶微笑。

正是幾個月未曾見麵的步時鳶。

“鳶姐!”宋小河見了她彆提多高興了,隨手把手裡的長棍豎在桌邊,撲上去抱她,“我道是誰都日暮了還要給人算卦,原來是你啊!”

步時鳶笑道:“我的卦,可不輕易開。”

每回見到步時鳶,她看上去都要消瘦虛弱幾分,宋小河抱著她幾乎像抱著一把骨頭,高興之餘也極為心酸。

宋小河拍了拍她的後背,說:你平日裡多吃點?,能長幾兩肉也是好的。”

步時鳶就說:“若是吃得多能長肉,我早就做個撐死鬼了。”

正說著,沈溪山就從人群裡擠了出來。

他大約是沒在人群裡這樣擠過,臉上的表情很不好看,像是隨時要給人一拳的樣子,隻是目光觸及在人群裡尋找了許久的宋小河之後,神色一下子緩和。

對於步時鳶的出現,他一點驚訝的神色都沒有。

沈溪山走到麵前來,還沒開口,步時鳶就微微頷首,含笑道:“沈獵師身上似乎有些變化。”

他順手整了整有些亂的衣襟,隨口道:“步天師有通天的本事,應當都清楚才是。”

步時鳶就道:“此言差矣。”

話斷了半截,後頭她也沒解釋,沈溪山將話接過來,“想必此行步天師也會隨行了?”

她道:“自然如此。”

宋小河連連點頭,“那太好了,本來這路上就不安寧,若是鳶姐在,定然能避免許多麻煩。”

況且先前在壽麟城的時候,沈溪山也對她說了關於步時鳶的一些想法。

她太過神秘,宋小河與她從去年相識至今,仍不知她從何處來,目的是何。

步時鳶出現在某個地方,好像就是專門等宋小河的到來,事情結束之後,她又會悄無聲息地離開。

但這世上,沒有什麼人會毫無目的地持續做一件事,步時鳶一定有自己的原因,此次同行若是能夠解開她身上的秘密,改變她不斷變得病弱的現狀,便是最好不過了。

沈溪山也想印證自己的那些猜測,於是也沒有任何異議。

宋小河興致很高,正拉著步時鳶閒聊,卻聽得一連串的鑼響,歡呼喝彩聲猛然拔高,原來是擂台上勝負已分。

粉衣女子落敗。

她踮著腳尖也沒能看見擂台情景,便用力地蹦起來,一下一下往上躥,沈溪山看不下去,一把就將她抱上了桌子。

宋小河站在上麵頓時比所有人都高了,視野開闊,驚愕地發現擂台上的兩人都是熟人。

藍衣女子正是楊姝,想來是在沈府待得無趣,這才跑出來找樂子。

而粉衣女子也不陌生,是先前在長安分彆的雲馥。

雲馥完全不是楊姝的對手,一場交手過後,她滿頭大汗,向楊姝行禮。

楊姝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你的身架小,身子骨軟,習武會很吃力,更適合修法。”

雲馥笑道:“多謝前輩指點,拳腳功夫不過是我閒時消遣,我主修煉器。”

楊姝大咧咧地讚賞:“你很聰明,懂得如何選擇自己最適合的派彆。”

“舒窈!舒窈——!”

雲馥聽見了聲音,看見了擂台下的人群中,宋小河站在桌子上蹦著朝她揮舞雙手,當即眉眼舒展,露出了滿臉的笑意。

沈溪山看著底下劇烈搖晃,隨時要散架的桌子,抬手按上去。

看起來像是扶住了桌子,實則他暗用力道,給搖晃的幅度添了把勁兒L,一下就把宋小河晃得重心不穩,趕忙蹲下來伸手摟住了沈溪山的脖子,顫顫巍巍道:“這桌子好像不大結實。”

沈溪山抿著笑嗯了一聲,手從她的腿窩抄過,繼而把她整個人都抱在懷裡,說:“沒事兒L,我抱你下來。”

擂台比試結束,待街頭的人都散去,宋小河與幾人去了一間茶樓,要了個雅間坐著。

這麼一碰麵,宋小河才知道,不僅雲舒窈在這裡,千機門的掌門大弟子莊江,也在此處。

而且,他們二人與步時鳶已經見過麵,這會兒L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喝茶,相互還聊了幾句。

宋小河坐在對麵,手扶著茶盞,聽他們閒聊,才得知莊江是最早抵達臨安的,半個月前便在此處了。

而雲馥則是五日前才到,步時鳶是最晚,今早進的城。

三人的相遇倒是巧合,但之所以能聚在一起,並且在宋小河提議找地方坐一坐,敘敘舊之後,雲馥還能用通信靈器將莊江給喊過來,是因為他們三個有著同一個目的地。

便是南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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