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半道她就累了,腦袋發暈,往沈溪山身上倒。
他推了兩下,宋小河身上的骨頭像軟了一樣,完全站不直,嘀咕著:“我想睡覺。”
沈溪山就將她一把扛起來,掠雲霄而過,飛回了山洞。
隻是他並沒有將宋小河送回石床上,而是帶去了溪水邊,攥著她的腰,把她整個人拖進了水中。
宋小河猝不及防泡進水中,瞬間從迷蒙的夢中驚醒,隻感覺身體漂在水中,腳踩不到實處,慌張地揮舞著四肢。
下一刻,就有什麼東西纏住了她的腿,將她拖出了水麵,一陣夜風襲來,宋小河清醒不少。
她見自己泡在水裡,驚呼一聲,下意識回頭張望,竟看見月下的水麵上,有一條蜿蜒的生物占據了所有視線,部分隱在水下,部分懸在水麵之上。
澄澈的眼中,卻是倒映了一隻碩大的龍頭,一對龍角威風赫赫地頂在頭上,金色的眼眸盯著她。
宋小河大氣兒都不敢穿,怔怔地看著麵前這條隱在水中的龍。
隨後就見那黑龍在水中蜿蜒遊了片刻,沒入了水中,水麵波瀾不停,似是龍在水底翻攪。
宋小河驚慌失措地四處張望,視線在水麵上掃過好幾遍,忽而感覺雙腿上纏著的東西消失了,繼而麵前水聲一響,沈溪山就從水裡直接冒出來。
她嚇一大跳,身子失了平衡,就要往下沉時,被沈溪山伸手卡住了胳膊。
宋小河腦子都是懵的,一片空白,驚疑道:“那是什麼?”
沈溪山湊近了,指腹在她的臉上刮過,帶走了零星幾顆水珠,低聲問,“什麼?”
“我方才看到的
……”宋小河瞪著大眼睛,盯著沈溪山問,聲音都有些發顫,“是龍嗎?”
沈溪山的手順著她的下巴往下落,往細嫩的脖子上滑了一下,又答道:“是我。”
他一抬眸,原本的黑色眼睛在瞬間有了變化,渲染上燦然的金色,比天穹上的日光還要耀眼。
霎時間,宋小河的心腔驟然湧上了熾熱,平生出想要與他貼近的渴望,於是她伸手,想把沈溪山推開。
“彆亂動。”沈溪山斥了她一句,語氣並不重,更像低聲的呢喃,“你身上臭,洗洗。”
說罷,他當真開始在宋小河身上搓來搓去,想將她身上那些奇怪的味道全部清洗掉。
宋小河本身就喝得迷糊,心口暖暖的,熱意接連湧上,遊至四肢百骸,再加上沈溪山的力道不重,更像是按摩一樣,於是她在水中昏昏沉沉,又要睡去,任沈溪山動作。
他一邊搓一邊聞,來回持續很長時間。
最後沈溪山在她脖子周圍嗅了又嗅,仔細檢查了幾遍,確認她身上完全沒了彆人的氣味兒後,才將人從水裡撈出來,彼時宋小河已經完全睡熟。
他的指尖點在宋小河眉間,金光掠過,將她身上的水汽一掃而空,渾身上下都變得乾爽。
沈溪山將她扛回了山洞,把宋小河塞進被窩裡,自己也在旁邊躺了下來。
這幾日都是這樣睡,沈溪山原本不喜歡蓋被褥,就喜歡壓在上麵,但宋小河每每睡著,體內的龍珠就開始發揮本能,驅使她朝沈溪山靠近,每次都會把沈溪山拽到被窩裡,所以現在他都是很自覺地躺進去。
宋小河綿長的呼吸聲在耳邊回蕩。
夜間的山上極為安靜,除卻風聲之外,什麼聲音都沒有,除了他之外,宋小河是這山頭上唯一一個會呼吸的生靈。
沈溪山不用睡覺,他閉著眼睛,一直在回想先前在花樓裡看到的景象。
那一男一女是做什麼呢?到最後沈溪山也沒得到回答,那男人被嚇得滿臉通紅,大聲責罵著沈溪山,然後被沈溪山敲斷了幾根肋骨,抬出了花樓。
他又去問躲在被窩裡哭的女子,女子顫顫巍巍地,不敢回答。
後來就是老鴇找上門來,叫醒了宋小河,搜刮了宋小河全部的錢,將二人趕出了花樓。
那畫麵卻一直盤旋在沈溪山的腦中,久久不散。
很奇怪,那像是痛苦又像是歡愉的交融,仿佛來自某種本能。
沈溪山正想著,身邊就傳來了動靜,是宋小河摸索過來,往他肩膀上枕。
她會用手抱住沈溪山的脖子,然後完全蜷縮進他的懷中,如此才會安靜下來,否則會在他身邊一直折騰。
沈溪山養成了習慣,伸手將她的腰圈住,輕而易舉就抱到自己身上。
與龍珠的靠近,讓他也倍感舒適,更何況宋小河身體很軟,散發著他喜歡的香味兒。
宋小河的頭枕在他肩頭,呼出的熱氣噴灑在沈溪山的脖子上,很快就將那一塊染上了紅色。
若是她老老實實的睡著也就罷了,但她忽而抬手?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似乎是醒了,睜著蒙矓的睡眼揪住沈溪山的衣襟,弱聲道:“好熱,我的心口好熱……”
沈溪山下意識抬手,本意是想推她一下,手掌卻觸碰到了她的額頭,摸到她額角有些細汗,隨後意識到,是龍珠又開始不安分了。
凡人其實根本無法承載龍珠,當初將龍珠渡過去的時候,他在宋小河體內留了一口龍息,如此才讓她那幾日都是安安穩穩的。
但是與沈溪山靠近後,龍珠感應到本體,自然比先前活躍多了,一口氣撐不了多久。
沈溪山捏著她的臉頰,肉嘟嘟的,很軟和。
將她的臉抬起來,隨後低下頭,將唇印上去,抵開她的牙關,渡龍息進去,平息躁動的龍珠。
這口氣息讓宋小河無比舒暢,下意識地追逐過去,舌尖與他的勾在一起,也抱緊了他的脖子,想要索取更多。
沈溪山幾乎都沒有抗拒,舌頭被濕軟給勾住了,那舌尖小小的,沒用什麼力道的挽留他。
他也不知這是什麼行為,隻覺得這樣氣息交融讓他十分愉悅,引著他往下陷,毫無章法地在她口中作亂起來,從她的牙關掃過,又刮了刮她的上顎。
涎液從宋小河的嘴角溢出,漸漸的她整個人被壓在下麵,被沈溪山的身軀籠罩住。
她在睡意蒙矓中睜開了眼,模糊看見沈溪山近在咫尺的麵容。
或許酒意讓她還有些不清醒,但體內的歡愉無論如何也無法阻擋,她鬆開了環在他脖子上的手,順著沈溪山的脊背撫摸。
宋小河心想,我是喝醉了嗎?
她有了這個念頭的時候,雖然還在醉著,卻也醒了。
她的體內燃起情.潮,宋小河第一次感知到這種陌生的情緒。
她想起水中那隻龐大的黑龍,又看了看伏在身上的沈溪山,微微推了一下,將他推開,啞著聲音開口,“沈溪山……”
“嗯?”他詢問。
“你是龍?”宋小河看著他。
“你不知道?”沈溪山反問。
宋小河當然不知道,她哪裡知道整天在山林裡威風的蛇,竟然是一條龍!難怪她第一次見沈溪山的時候,在他的頭上看見了一對長長的角,原本還納悶什麼蛇頭上會長角。
卻沒想到他根本就是一條龍,化作蛇身騙人而已!
宋小河道:“你為何要變成蛇的模樣?”
沈溪山垂著眸,目光落在她的脖子上。
宋小河的脖子纖細而白皙,有一種極為脆弱的美麗,必然能被利牙輕易咬穿,或者被利爪隨意撕碎。
他有些心不在焉道:“我尋常不以龍身現世。”
宋小河說:“我先前聽說這座山穀被喚作龍息之穀,就是因為這裡沉睡著龍神,所以你當真是?”
沈溪山手指落在宋小河的脖子上,他用柔軟的指腹輕輕撫摸著,低低應道:“嗯。”
宋小河覺得有些癢,下意識瑟縮了脖
子,她知道此刻與沈溪山的距離過近了,也清楚地記得方才與他交換了一個纏綿的吻。
她卻絲毫生不出抗拒的情緒,光是看著沈溪山的眼睛,心中就掀起波濤,劇烈地跳動起來,甚至生出了想與他繼續親近的心思,這是宋小河以前不曾有過的體會,她從不會對男人產生這種欲.望。
沈溪山低頭,像是想要再次吻上她的唇,卻被宋小河下意識抬手擋住了。
“宋小河。”沈溪山低聲念出她的名字,三個字像是在他唇齒間纏綿一樣,好似帶著濃重的情愫,誘人沉淪。
他真的鮮少喊宋小河的名字,平日裡大多是叫凡人,動輒便是愚笨的凡人,脆弱的凡人。
宋小河耳朵軟得很,聽到這一聲,手上幾乎就沒什麼力道了,被沈溪山輕易撥開。
他用滿含春水的眼眸看著宋小河,即便是染上了欲,也澄澈分明,乾淨如雪。
沈溪山與她對視片刻,忽而俯身,將唇落在她的側頸,用牙齒輕輕地在上麵磨著。
並不痛,卻如一把火將她點燃,從脖子沿著耳根往上,連帶著臉頰都紅成了一片,像初開的海棠花一般燦爛。
宋小河以前聽榮娘說,女人和男人要相愛才能在一起,所以她想問沈溪山一些關於愛的問題。
可是沈溪山是一個連話都聽不懂的人,又如何能懂那些凡人的感情呢?
宋小河又想到了自己,她不知道自己對沈溪山是什麼感情,隻記得當初在月下的第一次見麵,他站在水裡回眸,月光落在他的身上。
那是宋小河平生見過的最漂亮的人,像落入凡塵的神明,隻那麼一眼,就讓宋小河惦記了大半年的日日夜夜。
她那麼執著地上山尋找,哪怕榮娘一再勸阻也不聽,一來是想向神明許願,能夠破除旱災,二來則是,想要再看他一眼。
宋小河早就有了褻瀆神明的心思,隻是被她悄悄藏起來,誰也不知罷了。
沈溪山的氣息落在她的頸窩處,細細舔著她的側頸,宋小河覺得癢,也覺得羞赧,扭著頭躲閃,卻生不出半分抗拒。
她趁著醉意,索性抱住沈溪山的脖子。
哎呀,什麼愛不愛的,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