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山又是沉默,未給出回答。
他抱著宋小河,許久之後才開口,“宋小河,隨我回山。”
“等春天吧。”宋小河並沒有追問前麵那個問題,雖然她知道如此簡單的一個問題,沈溪山不回答那必定是有什麼原因在裡麵,但她隻是拍了拍沈溪山的背,說:“等明年開春,我就回山上去。”
“何時才是春天?”不曉得人間四季的龍神詢問。
“就是冬雪融化,萬物複蘇之時。”宋小河回答。
沈溪山一睜眼一閉眼就是千萬年的光陰,自然不將這點時間放在眼裡,便道:“若是你出爾反爾,我會將你抓上山去。”
“好好好,知道了。”宋小河哄著他,又與他說了好一陣的悄悄話,直到宋小河困得眼睛都要睜不開了,沈溪山回了山上去。
房中冷清下來,光亮也消失,宋小河感覺手上有些涼涼的。
奇怪的觸感將她的睡意驅趕,她披衣下床,將桌上的燭燈點亮,借著微弱的光一瞧,她雙手竟沾滿了血液,觸目驚心。
宋小河怔怔地盯著手掌上的血看了許久。
大雪停了之後,宋小河連掃了三天,才將門前的雪給掃乾淨。
她看著今日晴朗的天氣,便穿上厚厚的棉衣出門了,走出村子在河岸漫無目的地閒逛。
約莫走了半個時辰,宋小河就如願在河岸邊看見了步時鳶。
說來也神奇,宋小河並不知道步時鳶住在何處,也不知道如何與她取得聯係,但是每當她存了想找步時鳶的念頭時,步時鳶總會適時地出現。
似乎是算準了宋小河再找她。
隻是這次見麵,步時鳶明顯氣色不好,麵容蒼白唇無血色,笑容淡淡的,頗為虛弱的樣子。
“鳶姐,你是生病了嗎?為何瞧起來很憔悴?”宋小河本有事想問她,見著她這臉色之後,腦中也隻剩下了關切。
步時鳶笑了笑,仍舊溫和,“無妨,不是什麼大事,小河,你找我所為何事?”
宋小河拉著她坐下來,見她似乎不想說明身體的原因,也就不再強求,問道:“鳶姐,你既是神族,應當見多識廣,我想問問你知不知道一種鈴鐺似的仙器,看起來就如個圓棗一般大小,很陳舊的模樣,上麵刻滿了花紋。”
步時鳶一聽,臉色霎時有了變化,“你在何處見過這玩意兒?”
“我沒有啊。”宋小河眨了眨眼睛,說道:“我是聽村中的老人說的,有些老人活得年歲久了,自然知道很多舊事,我聽來之後覺得好奇,便來詢問你。”
步時鳶應是身體狀態太差,因激動的情緒猛然咳了幾下,臉漲得通紅,自然也是沒有分辨出宋小河所言是否是實話,知道:“說是仙器也不儘然,若是按照你所描述的來看,那應當就是遺落凡世多年的神器,名喚神鬼鈴。這東西能夠將世間萬魂收入其中,但若是想驅使它,需以陽壽為代價,是以這東西在很久之前,被喚作魔器,後來被天界收編錄入萬器冊,
才得了個神器的名號。”
原來如此……宋小河回想起那夜在王並天手中看到的鈴鐺,有些拿不準那東西究竟是不是神鬼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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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他拿出的那個鈴鐺是如假包換的神鬼鈴,那就表明他是真心想要殺死那些妖怪,司機那夜見麵他狼狽不堪的模樣,想必心中早就對那些妖怪恨極。
不過王並天要是真心想拉她幫忙,一定會千方百計證明那鈴鐺的真假,這倒是不用她操心。
宋小河用手順了順步時鳶的後背,擔心道:“鳶姐,你身體變成如今這樣,是與我有關嗎?”
“莫要多想,不是你的緣由。”步時鳶用帕子擦了擦嘴,方才的劇烈咳嗽牽扯了身上的傷口,讓她這會兒頗為難受,緩了好一會兒才平複下來,繼而道:“小河,你可知那些妖邪近不了你的身嗎?”
宋小河樂道:“我知道,是沈溪山在我體內放了什麼護身東西。”
“不是護身的東西,是神龍珠。”步時鳶道:“此乃他全身神力所凝聚之精華,龍珠離體之後,他的神力便大不如前,因擅自插手你的命途,他遭受天罰,身負重傷,如今隻能留在山上休養生息。那座山是當年他參與神魔大戰之後選擇療傷的山,千萬年的沉睡使得山體充滿靈氣,能夠滋養他的身體,然這不過隻能解燃眉之急,龍珠一日不回本體,他便一日無法痊愈。”
宋小河下意識將手貼上心口處,滿目茫然。
腦中閃過一刹那的記憶,她恍然想起,妖怪屠村的那一夜,滿地的屍體和鮮血,她受傷之後生命垂危,似乎當真是快死的時候看見了什麼人,然後向他求救。
如今想來,她瀕死之際所看見的人,定然就是沈溪山了,龍珠也是在那夜被放入她的體內。
大多時候,她體內的龍珠都是沉浸狀態,相當平靜,似乎隻有在靠近沈溪山的時候,心口處才會泛出暖洋洋的力量,那大概就是龍珠想要回到本體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