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文長出了一口氣,額頭直冒冷汗,感覺自己又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這種完全無法掌控命運的感覺,令他無比憋屈,幾欲發狂。
“你做了什麼?”
淩霄聖人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語氣生硬地問道。
身為當世最強修煉者之一,卻久久拿不下一個還未滿二十歲的少年,當著一眾聖地長老的麵,淩霄聖人感覺自己的老臉已然無處安放,卻還是忍不住對鐘文的手段感到好奇。
兩人四目相對,鐘文忽然意識到,淩霄聖人的視線始終落在自己身上,對於身後的白色光人,卻連看都不看一眼。
“我做了什麼,你看不明白麼?”他心中一動,試探性地說道。
“故弄玄虛!”淩霄聖人冷哼一聲,右掌淩空一揮,射出一團體積堪比籃球的白色光團。
光團不停地快速旋轉著,表麵氣流亂躥,帶著“嘶嘶”聲響,挾著毀天滅地的恐怖氣勢,直奔鐘文麵門而去。
拜托了!
鐘文嘗試著用意念與白色光人溝通。
仿佛聽到了他的心聲,那個亮閃閃的“鐘文”再次化作“幽靈”,從他的背後鑽了進去,又自身前出現,腳下健步如飛,朝著白色光團猛衝了過去。
“轟!”
伴隨著一道震耳欲聾的驚天巨響,白色光團尚未推進過半,就和白色光人狠狠撞在了一起,恐怖的爆炸場麵令天地失色,日月無光,激得周圍靈力亂躥,氣流橫飛。
若非白色光人衝出很遠一段距離,提前阻截了淩霄聖人釋放出來的光球,僅僅這一次爆炸所產生衝擊力,隻怕就夠鐘文喝一壺的。
然而,他卻絲毫不受爆炸影響,反而全神貫注地觀察著淩霄聖人的眼睛。
如他所料,淩霄聖人依舊緊緊凝視著他所在的方位,對於攔截了光團的白色光人,並沒有投入任何關注。
跳個舞!
鐘文再次嘗試著向白色光人傳遞意念。
仿佛能夠感知到他心中所想,白色光人竟然真的做出了回應。
挺胸左放胯!
挺胸右放胯……
隻見亮閃閃的“鐘文”站在淩霄聖人跟前不遠處,不停地扭動著臀部,擺出一個個魔性的舞蹈動作。
然而,麵對白色光人怪異的舉止,淩霄聖人卻視若無睹,依舊緊緊盯視著遠處的鐘文。
鐘文眼神掃視下方,見鐘無煙等人緊張地注視著自己,對於搔首弄姿、扭腰擺胯的白色光人亦是視而不見。
果然,他們都看不見!
至此,鐘文終於確信無疑,知道白色光人的存在,隻有自己可以看見。
這就厲害了呀!
在腦中簡單梳理了白色光人的能力,鐘文臉上漸漸露出喜色,意識到自己的“大道”,簡直牛批大發了。
僅就這短短片刻時間的觀察,鐘文便總結出,眼前的白色光人可以施展自己學過的靈技,能夠穿越實體,聽從意念指揮,不死不滅,和自己共享視野,在聖人的“域”中行動自如,還不為他人所見。
咦?能夠穿牆,可以共享視野,彆人還看不見他……
若是我讓他跑到女浴室去,豈不是……
鐘文腦中浮想聯翩,嘿嘿壞笑著,嘴角不覺流下一絲涎液。
這個念頭才剛剛萌芽,便有一股強烈的排斥意念湧入腦中,正在瘋狂扭臀的白色光人忽然停了下來,轉頭狠狠瞪了他一眼,臉上滿是鄙夷之色。
居然還有自主意識?
望著白色光人鮮活生動的表情,鐘文不覺又是吃驚,又是沮喪,心知自己利用“大道”窺視女浴室的計劃,被扼殺在了搖籃之中。
這到底是個啥?
他心中疑竇重重,百思不得其解,險些忘記了眼前的困境。
“滅卻指*極!”
淩霄聖人再次發出一聲輕喝,右手食指對著鐘文一點,指尖射出一道粗壯的橘紅色靈光。
“噗!”
然而,這道靈光尚未射出幾步,便在距離淩霄聖人不遠處炸裂開來。
卻原來是白色光人又朝他靠近了不少,硬生生將這招靈技堵在了家門口。
怎麼會這樣!
從未遇到過這般詭異的現象,饒是淩霄聖人見多識廣,卻還是不自覺地生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他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舉手投足之間,再也沒有了先前的淡定和從容。
“我、我沒看錯吧?”
紅頭發的郭長老瞪大了眼睛,支支吾吾地對著身旁的另一位長老問道,“居然連聖人都奈何不了這個小子?”
那名長老亦是目瞪口呆,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回答,隻覺今日所見,實在太過玄幻,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夢是醒。
鐘無煙雙眸之中閃耀著驚喜的淚光,完全預料不到鐘文竟然能和聖人糾纏這麼長時間。
她隻覺自己恍如夢中,卻又希望永遠不要從這樣的美夢中清醒過來。
“這麼多年了,你是第一個不到聖人境界,卻能贏得我尊重的對手。”淩霄聖人緩緩舉起右手,掌心閃耀著奪目的光芒,似乎在積蓄力量一般,口中緩緩說道,“接下來這一招,我會使出十成功力。”
隨著他掌心的光芒越來越亮,一股難以形容的壓迫感瞬間彌漫在所有人心頭,這是一種發自本能,源於靈魂的恐懼和壓抑,就仿佛有一個聲音在耳邊輕聲訴說著毀滅的到來,描繪著生命的儘頭與彼岸的繁花。
這是至強的聖人,是無敵的偉力。
他隻是高舉右手,站在原地,卻令人絲毫生不出反抗的心思,隻想對命運妥協,向力量屈服。
打他!
鐘文並不理睬聖人的感慨,更不想傻乎乎地承受聖人的“敬意”。
因而,他用意念對白色光人發出了指令。
白色光人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猛地揮起拳頭,朝著正在蓄力的淩霄聖人捶了過去!
“砰!”
伴隨著一聲巨響,他的拳頭竟然毫無阻礙地砸在了聖人的右臉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