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樣狼狽？”
夜江南的眼睛很亮，散發著比黃金還要璀璨的光芒，他的嗓音無比溫柔，如同一位熱戀中的男子，在對心上人吐露衷腸。
“對、對不起，北鬥大人。”
聽著他的細聲軟語，文曲仿佛連都心要融化，她眼中噙著淚花，嘴裡哽咽著道，“從今往後，文曲不能再伴您左右了。”
“傻瓜，說什麼喪氣話？”
夜江南還是那般溫情款款，風度翩翩，金光閃閃的瞳孔中散發出柔和的光芒，照得文曲心中暖洋洋的，“我這就讓那個丫頭替你治療，這點小傷，很快就能康複了。”
“您不明白，我已經動用了三次秘法。”文曲艱難地搖了搖頭，“就算傷勢痊愈，我也不可能活下去了。”
“隻要她肯出手，或許......”夜江南似乎並未放棄。
“不必了，北鬥大人。”
不料文曲竟然斬釘截鐵地拒絕道，“且不說她治不好，就算能治，騷狐狸的恩惠，我也絕不接受！”
“你這又是何苦？”夜江南微微一愣，隨即搖頭苦笑道，“有什麼東西，比活著更重要？”
“您不明白，我恨她，我恨她們。”文曲的嗓音突然高亢了起來，“與其讓騷狐狸救我，還不如死了的好！”
“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麼？”
見她鐵了心不願接受治療，夜江南不再逼迫，而是柔聲問道。
“北鬥大人，我美麼？”
文曲臉上忽然流露出甜甜的笑容，聲音變得嬌柔嫵媚，蕩人心魄。
“你算不得美。”
麵對一個將死之人，夜江南居然並沒有用甜言蜜語來哄她，“卻也不醜。”
“謝謝您，沒有騙我。”
得到這樣的回答，文曲竟似十分滿意，笑容愈發甜蜜，臉色卻漸漸蒼白，“北鬥大人和那些臭男人，果然都不一樣呢。”
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流遍全身，仿佛要將體內的經脈和血肉統統扯碎。
她知道，秘法的反噬已經開始，自己的大限也即將來臨。
“我不需要騙你，美又如何？不美又如何？”夜江南凝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就是你，你是最好的文曲，根本不需要去和其他女人作比較。”
“大、大人，文曲死後，您能不能把她和飄花宮的騷狐狸統統殺了？”文曲的聲音越來越微弱，“讓她們下來給我陪葬？”
她這隨口一提，竟然就要夜江南屠儘天下第一門派飄花宮，語氣之輕鬆，仿佛這是個十分簡單的要求，靠打一個響指就能做到。
“可以。”
麵對文曲這令人望而生畏的請求，夜江南臉上卻不露半點難色，隻是輕描淡寫地答道，“除了尹寧兒之外，我會讓其他人統統下去與你作伴。”
“謝謝！”
得到他的承諾，文曲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聲音如同蚊蠅般微不可聞，口鼻之間，很快便沒有了聲息。
對著文曲漸漸冰冷的身軀凝視片刻，夜江南忽然抬起頭來，口中淡淡地說了一句：“回來罷！”
正和冰螭聖人激情對轟，廝殺正酣的七星聖人動作一滯，隨即毫不猶豫地抽身後撤，退至夜江南身旁。
對於這場較量，他似乎沒有多少留戀。
見他後撤，冰螭聖人也並不追趕，反而腳下一晃，須臾間出現在女兒黎冰身旁，目光牢牢鎖定在夜江南身上，眸中滿是警惕之色。
自始至終，夜江南都未曾出手，隻是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裡。
然而白發青年身上散發出來的恐怖威壓，卻令“冰螭島”兩位島主心神顫栗，居然隱隱有種胸悶窒息，難以呼吸的感覺。
召回了七星聖人，夜江南瞳孔中的金色光芒，終於落在了上空的冰螭聖人和黎冰身上。
這一刻，黎冰仿佛被一頭凶殘暴虐的荒古惡獸盯上了一般，嬌軀微微發顫，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思維竟然產生了瞬間的短路。
僅僅是夜江南的一個眼神，居然就讓聖人級彆的頂尖強者意誌動搖，心神失守。
“兩位，剛才你們也聽見了。”
夜江南緩緩開口，那柔和的嗓音，就仿佛在與好友閒談一般，“我答應了文曲，要把你們統統送下去陪她，所以，得罪了。”
這個“了”字才剛出口，他的身影不知如何，已然出現在二人背後。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