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一道挺拔的身影手握菜刀,神色堅定而從容,每走出一步,都會給人帶來莫大的壓力。
是他!
發現對手是小師叔顧天菜的那一刻,宇文裂天和韓寶雕等人齊齊色變,幾乎已經在心中給大師兄的選拔之旅畫上了句號。
小師叔麼?
也好,反正早晚都有一戰,不如就在今日!
拓拔弑神眸中的訝異一閃而逝,緊了緊手中劍柄,很快便流露出昂揚戰意。
在眾人的目送下,劍閣新老兩代天才身法飄逸,一刀一劍,瀟灑地落在了高台之上。
……
居然沒追來?
墜入塔底的鐘文自然並未死去,而是在抽取了兩棵神樹和尹寧兒的生命之力後瞬間恢複如初,並手握天缺劍嚴陣以待,戒備著天眼教主的來襲,可出乎他意料的是,等了好半天,對方竟然始終沒有出現。
這老兒該不會以為我已經死了吧?
鐘文腦中浮現出這樣一個念頭,卻又很快被自己推翻。
他當然知道,灰塔內部雖然能夠屏蔽神識,對於天眼教主本人卻沒有任何限製,此處的風吹草動可以說都完全在那個老兒的掌控之中。
好臭!
這裡就是他關押神獸的地方麼?
既然天眼教主不追,鐘文倒也並不急著反擊,而是仔細觀察起四周環境來,呼吸才一放鬆,便有一股惡臭迎麵而來,直教他惡心反胃,幾欲嘔吐。
顯然,並不是所有的神禽神獸都如同鳳凰神龍那般潔淨無塵,天生自帶異香。
漫無目的地走了一圈,他甚至發現了不少生靈的排泄物,有的七彩如霞,有的堅硬似鐵,有的閃閃發光,有的熱氣蒸騰,甚至還有五官齊全,酷似人臉的,可謂是五花八門,光怪陸離。
想不到屎的種類,竟然可以多到如此地步!
鐘文皺著眉頭,緊緊捏住鼻子,一邊急匆匆地快步而行,一邊發自內心地感慨道。
很快,一座黑乎乎的“假山”橫亙眼前,難以形容的惡臭撲麵而來,險些將他熏暈過去。
臥槽!
是誰拉這麼大坨?
忍無可忍之下,鐘文乾脆從戒指裡掏出兩顆枯木逢春丹,分彆塞在左右鼻孔之中,利用藥香與屎臭抗衡,才算勉強維持神誌清醒。
快步繞過這座“假山”,出現在視線之中的,是一張毛茸茸的大臉,黑亮黑亮的雙瞳深邃似海,仿佛能夠一眼看到內心深處,腦袋頂上伸出一根土黃色尖角,斜斜指向灰塔上方,竟有數丈之長,濃密的白色胡須自下顎一路拖到地麵,猶如一把巨型掃帚。
“臥槽!”
看清對方樣貌,鐘文表情說不出的精彩,忍不住脫口而出道,“好大的山羊!”
“好個無禮的小家夥。”
不料對麵的“山羊”居然張開大嘴,聲如洪鐘,口吐人言道,“你叫誰山羊呢?”
“臥槽!”
鐘文愈發震驚,缺乏文化的大腦裡,一時竟隻能找出這兩個字來表達心中情緒,“會說人話的山羊!”
“老夫獬豸。”
巨大“山羊”不禁滿頭黑線,一臉不悅道,“乃是公正、智慧與勇猛的象征,足不出戶便知天下之事,豈是山羊那等牲畜可比?”
“神獸獬豸?”
鐘文愣了一愣,隨即麵色一正,對著它上下打量道,“你也是被先代天眼關在這裡的麼?”
“莫要把我和那些蠢貨相提並論。”
獬豸愈發不爽道,“老夫乃是天眼教的座上賓,是先代天眼客客氣氣請來幫忙建塔的。”
“原來是個工匠。”
鐘文恍然大悟道,“既然如此,灰塔早已建成,你還留在這裡做什麼?”
“這個……”
獬豸表情一僵,眼神閃爍,支支吾吾道,“先代天眼苦苦哀求我留下來替他守護此塔,老夫一時心軟,這不就……”
“搞了半天。”
鐘文心下了然,哈哈大笑道,“還不是被他囚禁在這裡?”
“放屁!你懂什麼?”
獬豸被戳到痛處,不禁勃然大怒,“老夫可是被賦予了重要使命,你沒見我身後這扇門麼?裡麵記載了整個人族的曆史,說是無價之寶也不為過,為了守護這裡,老夫廢寢忘食,殫精竭慮,連拉屎都不敢走遠,此等偉業全憑一腔熱血和無私之心,怎麼能說是囚禁?”
“臥槽!”
鐘文聞言,不禁神情劇變,猛地跳將起來,伸手指向那堆假山似的巨屎,大叫一聲道,“原來這坨屎是你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