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是……”
沒料到自己先前的話語竟然會被對方原封不動地還回來，林北頓覺哭笑不得，一臉委屈道，“剛才不是說好了不對混沌鐘出手的麼？”
“剛才我答應了剛才不對混沌鐘出手。”
鐘文的回答堪比繞口令，“現在的我可沒答應現在不砍它丫的。”
“現在的你，和之前二十幾年的你簡直不像是同一個人。”
林北對著他凝視良久，終於忍不住深深歎了口氣道，“林某從未見過一個人可以在老練與單純之間切換得這般自如，當年那一戰，我輸得不怨。”
他的用詞頗為謹慎，“老練”和“單純”顯然都是委婉的表達。
“先前我已身陷絕境，如今好不容易又重新看見希望。”
鐘文故作深沉地答道，“精神狀態和戰鬥意誌能一樣麼？好了，廢話少說，坦白從寬，你每多拖延十個呼吸，我就在它身上多砍一劍。”
“不愧是我林北宣誓效忠之人。”
林北果斷向他丟過去一個馬屁，隨後笑容一斂，一臉正色道，“不錯，這些年你和星零遊戲人間之時，林某的確也在摸索出去的辦法，誠如蓮神所言，這蒼嵐之虛根本就沒有破綻，令我不知多少次無功而返，幾乎就要放棄希望。”
聽見“遊戲人間”四個字，鐘文老臉一紅，表情多少有些尷尬。
“誰料皇天不負有心人，某一日林某再次空手而歸，心力交瘁之下，不得不返回到混沌鐘內略作調整，卻意外發現了一條通往外界的道路。”
林北接下來的話語，登時令鐘文精神一振，“而且這條通道，就在書架背後，也不知你腦袋裡的這個書架究竟是何方神聖，非但能夠拘禁混沌神器，居然還能突破混沌之門內部的法則，難道世間真有天命之子一說？”
“怎麼可能？”
此言一出，眾人無不大吃了一驚，史小龍本能地脫口而出道，“若是書架背後藏著通往外界的道路，為何咱們幾人都不知曉？”
“說是通道多少有些牽強，其實隻不過是個小小的缺口，若不仔細甄彆，根本就不可能發現它的存在，林某也不過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罷了。”
林北衝著他擺了擺手，溫和地解釋道，“況且這二十餘年來，諸位始終坐在麻將桌前，片刻都不曾返回過混沌神器體內，自然是看不見的。”
炎瀟瀟等人聞言一個個麵紅耳赤，羞愧難當，紛紛低頭凝視地麵，顯然是被林北說中了。
這，便是麻將的威力！
“怎麼發現的不重要。”
鐘文卻似並不在意，大手一揮，毫不客氣地下令道，“帶路罷，若是真的能夠離開蒼嵐之虛，我承諾‘現在’不對混沌鐘動手。”
“自無不可。”
聽他故意將“現在”兩字讀得很重，林北笑得愈發苦澀，無奈地聳了聳肩道，“不過這條通道入口極其窄小，且似乎受到了某種規則力量的保護，絕非尋常人類或者靈魂體能夠通過，此外據我觀察，如果沒猜錯的話，即便你真的進入其中，也隻能說是脫離了蒼嵐之虛，卻並不能保證原路返回，通道另一頭究竟通往何方，我就不清楚了。”
“草！”
鐘文聞言一愣，隨後勃然大怒，一把抓住林北的衣領，惡狠狠道，“進都進不去，那你還講個錘子？特麼故意消遣我來著？”
“絕無此意！”
林北連連搖頭，慌忙解釋道，“林某想表達的是，若要助你成功，我一個人多半力有不逮，恐怕還需要借助另外三位的力量。”
“說清楚！”鐘文眉頭緊鎖，滿臉不耐。
“依林某之見。”
林北清了清嗓子，娓娓道來，“你若想趕回去救場，首先要借助太歲珠之力倒轉時光，返回到二十多年前，其次還要請炎姑娘將玄天寶鏡這些年積蓄的力量借給葉天歌葉兄一用，而葉兄的任務則隻有一個。”
葉天歌沒料到他會突然cue自己，本能地皺了皺眉，雖未開口，表情卻是頗為不虞。
“那便是利用天下無雙的開天斧。”
林北自顧自接著道，“將那條通道的入口處拓寬至人類能夠通行的大小。”
“你這計劃倒也算得上周密。”
葉天歌神情桀驁，對他的話語嗤之以鼻道，“不過葉某憑什麼要幫這個臭小子？”
對於將自己趕出鄭齊元體內，並囚禁於此二十餘年的鐘文，他當然沒有任何好感，見麵不立馬揮著斧頭衝上來喊打喊殺，已經算得上是一種涵養。
不料話音剛落，他忽然神情煞變，臉上青一陣紫一陣，如同便秘一般。
隻因鐘文的天缺劍不知何時，已經悄無聲息地挪動到了開天斧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