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又一道輕柔的聲音自電光中傳了出來，猶如魔鬼的呢喃，情人的低吟，直教人麵紅耳赤，心跳加速。
這哪裡還是那個老魔頭的聲音？
若是隻靠聽的，多半會讓人誤以為是一對孤男寡女正躲在臥室裡做著羞羞的事情。
電光漸漸散去，將蓮神的身影重新暴露在兩人眼前。
此時的小屁孩臉頰潮紅，眼神迷離，仿佛剛喝了個微醺，表情說不出的享受，似乎完全感受不到身體的疼痛。
“舒服！”
他用力伸了個懶腰，嘴裡喃喃自語著，看向鐘文的目光居然滿懷期冀。
劈我！
劈我！
快拿天罰神雷來劈我！
從他的眼神之中，鐘文看不見半點敵意，反而讀出了一股強烈的意願。
找虐的意願！
這老魔頭……
骨子裡該不會是個抖？
鐘文輕輕撫摸著下巴，眼神無比複雜，表情說不出的怪異。
兩人四目相對，久久不語。
“尊敬的大人。”
魂天帝突然雙膝一曲，就這麼跪倒在海麵之上，對著他伏首叩拜，恭恭敬敬地朗聲乞求道，“您的救贖之恩，小人無以為報，唯願追隨在您左右，從此鞍前馬後，鞠躬儘瘁，還望大人收留！”
“哈？”
這莫名其妙的一出，登時令鐘文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救贖？什麼救贖？”
他的本意是要狠狠折磨魂天帝，逼得他不得不離開小屁孩身體。
如今對方表現得這般舒服愜意，登時讓他很沒有成就感，心裡多少有些不爽。
“不瞞大人說，小人身負萬魂體，擁有無與倫比的靈魂掌控之力，自打學藝有成便縱橫混沌界，數百萬年未嘗一敗。”
魂天帝依舊低著頭，恭恭敬敬地答道，“可這種體質雖強，卻也有一個極大的缺陷，便是會持續對宿主的性情施加影響，使其難以抗拒殺戮和噬魂的衝動，隨著實力與日俱增，小人的殺伐之心也愈發難以抑製，最終被殺意衝昏了頭腦，主動攻擊了招惹不起的存在。”
“你的意思是……”
鐘文張大了嘴巴，隻覺魂天帝這一番說辭很是狗血，愣了許久，終於忍不住吐槽道，“你之所以會成為一個人憎鬼厭的魔頭，並不是自己的錯，而是全賴這種體質？”
“體質也是小人的一部分，怎可分開了說？”
魂天帝搖了搖頭，一臉真誠地答道，“況且我本就不是什麼善人，萬魂體不過是將我心中的惡念放大了而已。”
“你倒是光棍。”
鐘文對他的回答頗覺意外，隨口讚了一句，“還算有幾分擔當。”
“之所以提及體質之事，不過是想讓大人知曉，小人這些年來時時刻刻受到萬魂體的折磨，每每想要停止殺戮，都會承受無法形容的痛苦。”
魂天帝再次垂下腦袋，接著又道，“可適才挨了大人的四道神雷，這種感覺竟然消失不見，如今殺與不殺皆可由我掌控，自在隨心，再也不受體質驅策，對於小人而言，這才是真正的重獲自由，比離開蒼嵐之虛還要重要百倍，千倍，萬倍，說是再造之恩也並不為過。”
“怎麼？”
鐘文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聽你的意思，是打算改邪歸正，投靠於我，從此不再殺人了？”
“誠如先前所說，小人本就不是什麼善人，即便沒有萬魂體，多半也是個魔頭，隻不過是殺人少一些罷了。”
魂天帝的回答，再次出乎了鐘文的意料，“想要投靠大人，一來是為報答您的再造之恩，二來也是懾於大人的神威，擇主而事，豈非人之常情？”
“說的倒是好聽。”
鐘文眸中閃過一絲譏諷之色，“隻不過你這人殘忍狡詐，臭名昭著，說出來的話如何能讓人信服？”
“不瞞大人說……”
魂天帝表情略微有些尷尬，遲疑片刻，突然開口道，“其實小的還有一事相求。”
“你……”
鐘文伸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臉上滿是不可思議之色，“還好意思求我辦事？”
“慚愧，慚愧。”
魂天帝老臉一紅，連連叩首。
“說罷。”
鐘文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倒要看看你的臉皮能有多厚。”
“小人願為大人赴湯蹈火，肝腦塗地。”
魂天帝腦袋伏得更低，“隻求大人得閒之時，可以時不時用剛才那種雷霆鞭策小人一番。”
“你要我……”
鐘文瞪大了眼睛，險些以為自己聽錯，“用雷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