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是個主宰,即便再弱,也不是你能對付得了的。”
鶺鴒冷笑一聲道,“若不是我這一路偷偷給她下了離魂散,現在的你已經是個死人。”
“原來如此,前輩英明。”
風徵低眉垂首,眸中的怒意一閃而逝,態度卻依舊十分恭謹,“不知這位暗之主宰該如何處置?”
“我看你孑然一身,想必尚未娶妻。”
鶺鴒眼神中帶著戲謔,“冥采身份尊貴,樣貌身段俱佳,不如就送給你做老婆如何?她是個極其保守的女人,隻要生米煮成了熟飯,多半也就認命了。”
“前輩說笑了。”
風徵不喜反驚,毫不猶豫地拒絕道,“晚輩何德何能,怎敢與主宰結親,不可,萬萬不可。”
“既然你不要,那便鎖住修為,找個地方關起來罷。”
鶺鴒“噗嗤”一笑,端的是風情萬種,百媚生姿,令周遭的一切都黯然失色,“我留她還有用處。”
“前輩,聽說主宰與眷屬之間會有所感應。”
風徵聞言,不禁麵露憂色,“咱們囚禁暗之主宰,那些暗之眷屬會不會找過來?”
“來了才好。”
鶺鴒眸光閃動,喃喃自語道,“若是不來,我才難辦呢。”
……
踏進農家的那一刻,鬼魈便察覺到一股壓抑感彌漫在空氣之中,若有似無,卻絕對真實存在。
他眼神一凜,環目四顧。
入眼處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宅邸,雖然建築林立,廣闊無垠,外觀卻大多樸素,沒有什麼金碧輝煌的外牆,透過建築門縫,也看不見什麼富麗堂皇的內飾,四周東一攤,西一堆地堆放著乾草和木柴之類的雜物,遠處還時不時傳來嘹亮的靈獸嘶鳴聲。
乍一眼看去,這哪裡像是個強大的上古家族,說是普通農舍,怕也毫無違和之處。
帶路的兩個歸家人已經被遣走,此刻走在前頭的,是一個滿臉皺紋,身材佝僂的白發老人。
“到了。”
一路上,老人默不作聲,連頭都不高興回一下,直到在一棟高層建築前停下腳步,才冷冷地從嘴裡擠出兩個字來。
若非說了這一句,鬼魈幾乎以為他是個啞巴。
隨後,他居然就這麼拋下幾人,獨自顫巍巍地走了。
“好一個農家。”
魂天帝撫摸著下巴,臉上笑容透著幾分陰森,“真是深諳待客之道。”
“現在還不是計較禮節的時候。”
察覺到他身上的殺意,雪女柔聲勸道,“先救活巧巧再說。”
“走罷。”
鬼魈果斷邁開雙腿,朝著高樓正門大步而去,“他們不出來迎接,咱們就自己進去!”
三人藝高人膽大,身處這個神秘的上古家族之中,卻也並不如何擔心什麼陷阱,什麼危險,而是直接大搖大擺地闖了進去。
堪堪跨進底樓大堂,便有一道紅色身影出現在視線之中。
“你是農家人?”
望著對方修長的背影,鬼魈開門見山地問道。
“鄙人農寒梧。”
紅衣人緩緩轉過身來,露出一張俊秀的臉龐,五官精致,劍眉星目,麵容卻多少有些憔悴,給人一種病弱書生的感覺,嗓音溫柔恬淡,聽著很是舒服,“見過三位貴客。”
說話間,他的目光卻始終停留在被冰晶覆蓋的巧巧身上,對於其他三人連看都不高興多看一眼。
“你認得她麼?”
鬼魈伸手指了指巧巧,問得直截了當。
“若是沒認錯的話……”
農寒梧對著冰晶仔仔細細地觀察了許久,終於開口道,“她應該叫作農巧巧吧?”
“沒錯。”
鬼魈咧嘴一笑,“你果然認得。”
“巧巧乃在下兄長之女,按輩分來算,應該是我侄孫女。”
農寒梧苦笑著道,“自家親戚,怎麼可能不認得?”
“既然如此。”
見他主動認親,鬼魈心中登時燃起一線希望,急吼吼地問道,“你能不能救她?”
“不知巧巧這是……?”
農寒梧緩緩靠近雪女,兀自打量著冰晶之中的農巧巧,好奇地問道。
“她施展了獻祭秘法。”
雪女柔聲答道,“若不及時施治,怕是撐不了幾天了。”
“獻祭!”
此言一出,原本溫和可親的農寒梧突然臉色煞變,額頭青筋暴起,表情竟是前所未有的猙獰,口中尖聲驚叫道,“她對誰獻祭了?”
“我。”
鬼魈伸出右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坦然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