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死了,也不願意看到對方當皇帝!
林溪也不是故意拖到現在才第二次動手。
而是自從上次被刺殺後,沈重霄的戒心非常重,一直以來都沒有合適的機會。
林溪一邊等,一邊安慰自己,讓他和太子繼續相鬥也不錯。
現在是終於等不了了。
陸焰:“我幫你,成算應該能有八成。”
他在被子下握住了對方的手,雖然也覺得太過匆忙,不是很好。
“行吧。”話音一頓,她摸到他胸口的傷疤,話鋒一轉又問:“你的傷全好了嗎?不會突然……死了吧。”
“不會的,我舍不得死。”
陸焰從前把生死看得很淡,但因為身邊這個人,他開始害怕死亡。
林溪:“好吧,你說我就信了。”
畢竟這個人死了,自己重新找夫君也挺麻煩了。
而且她挺喜歡陸焰的,還是有點不舍得對方死。
陸焰:“……”
這是種很奇妙的感覺,凶手摸著她造成的傷疤,而她自己卻不知真相。
林溪手指摩挲過那些崎嶇不平,又問:“你這麼記仇的一個人,有沒有想過,找當日重傷你的人報仇?”
“我哪裡愛記仇了?哪次不是我讓著你。”
林溪:“有嗎?”
“有。”
林溪也懶得和他爭執,順著話說:“哦,你說有就有吧,你是我夫君自然應該大度一些。”
陸焰仿佛一拳頭打在棉花上,既好氣又好氣。
他長歎了一口氣,聲音幽幽地問:“為什麼不報仇,那是因為……我覺得現在的生活更重要。”
林溪:“你是不是怕打不贏?”
“是啊,反正我身體已經康複了,你就當我大度原諒她了。”
林溪蹙眉,那你這可真是少見的大度啊!
你就這麼算了,我還覺得為給你喝了那麼多名貴藥材有些不平吧。
就算不報仇,可以找對方結算一下醫藥費嗎?
林溪越想越狐疑,陸焰心眼多就算了,身手也不錯,誰能傷他這麼深?
“你不追究,不會因為是你舊情人刺傷的吧。”
陸焰失笑,他從未想過和對方躺在床上聊這個問題。
他借著開玩笑的口吻,說出了真話。
“你說是就是吧,我的情人隻有你,你以後可不要再刺我一刀。”
林溪摟住他的腰:“隻要你對我好,那我肯定不會的,你要對我不好,那就不一定了。”
心裡暗暗地想,莫非陸焰真的有舊情人?
那到底他做了何事,讓對方恨成這樣?
可惡,這個人故意說得模棱兩可吊她胃口!
林溪:“你以前喜歡的人,長什麼樣?”
陸焰:“大概……就長你這樣。”
林溪:“……”
這算什麼回答,太敷衍了吧。
這小子心裡藏著事情啊,一定有她不知道的秘密。
陸焰抓住她一直亂摸的手,笑著說:“你這麼好奇我的傷,要不然拿燈好好看著。”
他其實知道,對方今晚話這麼多,完全是為了壓下心裡那些擔心。
擔心去殺沈重霄會出意外。
“也好。”林溪真的還下床拿了一盞燈過來。
燭光把床幃內照得纖毫分明,林溪掀開被子,扒開陸焰衣服湊近看。
燈光給他皮膚鍍了一層光暈,不知什麼時候起,他的胸膛已經這麼挺括。
他的皮膚本就偏白,傷口痊愈後的傷疤看起來就更醒目了。
可能養上兩年,傷疤的顏色褪去就沒這麼突兀了。
“當初受傷的時候是不是很疼?”居然是貫穿傷,能活下來都是個奇跡了。
難怪大夫當初和她說,這個人活不了多久。
林溪有點佩服對方的恢複能力,身體底子也太好了。
陸焰被她看得胸口翻湧,心下歎氣,這麼仔細地看,你都沒發現……這是你自己的手筆嗎?
他撐著右手坐了起來,吹滅了那盞晃眼的燭光。
從對方手裡奪過熄滅的燭台,順手扔了出去。
然後在她還未問出口前,低頭親了下去
是很疼啊,所以要討回來一點利息才好。
被卷入漩渦前,林溪最後一個念頭是,年輕人果然身體底子好。
——
自從下了決斷,林溪就有些坐立不安了。
畢竟出發在即,總不能她離開進城後,再殺一個回馬槍。
可是沈重霄除了每日早朝,幾乎在太子府不出來。
她總不能埋伏在上下朝的路上,當街殺人風險很大。
更不能帶一群人直接衝進太子府把人殺了,這個方案可行性更低。
連著梁境安也察覺到了,林溪有些心緒不寧。
不過他以為是要離開京城,並未多想。
這日下午,梁境安偷得浮生半日閒,在家裡喝茶,把林溪叫來說話。
陸焰自然也在,他最近也很少出門,多半在家陪著夫人。
林溪哪有心情喝茶,她心不在焉地拿起了一顆提子。
吃完後怔了下後,順手遞給了旁邊的舅父。
梁境安接過來,吃了一顆後,不動聲色地遞給了陸焰。
陸焰也沒多想,吃完後看了那兩個人一眼,然後很順手地遞給了才來的林彥。
“還是姐夫待我好,我最喜歡姐夫了!”林彥雙手接了過來,吃了一粒後頓時被酸得五官變形,“這麼酸你們怎麼不說!這個根本不能入口!”
林溪聲音幽幽道:“雖然是難得一見的貢品,但這個真的隻是長得好看,一點都不好吃。看來我的味覺沒出問題。”
林彥:“……”
你這人太可怕了,你是我親姐姐嗎?
他也不喜歡姐夫了!
林溪在對方的怒目而視中一片坦然,下次知道不要隨便相信人了吧。
踏雪走了進來,徑直地走到了林溪身邊,彎腰附在她耳旁說了幾句。
林溪聽完一個激靈站了起來。眼睛瞬間就亮了。
梁境安有些意外對方突然這麼大反應,笑著問:“踏雪和你說了什麼,你這麼激動。”
林溪:“我哪裡激動了?不就是說了些女孩子才能聽的話,這我就不告訴你了。”
很好!機會終於來了!
梁境安搖了搖,笑著說:“好,你不告訴我。”
小女兒的心思,他也不追問。
林溪聲音雀躍道:“那我就不陪著舅父喝茶了,我要出門一趟。”
梁境安:“你去吧。”
小姑娘的事,他一個男人哪裡懂。
等林溪離開後,他對身邊的陸焰說:“不如你去看看,她出門做什麼。”
“那我去看看,就怕她會嫌我煩。”
“怎麼會,你們畢竟是夫妻,和旁人不同。”
陸焰走到兩個人的院子,這才攆去了臉上的笑。
那邊林溪已經拿上了劍,帶上了稍後要換的衣服。
正是上次刺殺沈重霄時穿的那件,不知道對方再次看到這身衣服,會不會覺得驚喜。
陸焰有些不安,林溪對殺那個人也太積極了,甚至有些急迫到不顧一切。
他拽住人的胳膊:“你一定要去嗎?就算他今日不死,我也有辦法對付他。或許可以不必急於一時。”
什麼急於一時,她急很久了!現在是等不了了!
林溪聲音堅定:“我有非殺不可的理由。”
就算解釋彆人也未必相信,莫非說她夢見大家都會死在沈重霄手裡,這也太過天方夜譚。
而且她就要那個人的命,何必解釋。
一定要看著沈重霄死了,林溪才能放心離開。
哪怕說這是她的心魔,她也認了。
踏雪幫林溪係好披風,聲音緊張:“等下要穿的衣服,我已經都熨燙好了,國公爺和大公子那邊我會幫忙瞞著,小姐隻有不要太晚回來就行。”
林溪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謝謝你。”
當她有了計劃,第一個告訴陸焰,第二個告訴的人就是踏雪。
然後才和踏雪商量決議,行動當日可以帶哪些人。
踏雪搖頭,鄭重其事地說:“是我要謝謝大小姐,盼你此去……一切順利,我等著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