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毒菇?陸焰?夫君?”林溪伸手去推他。
陸焰咳嗽了一聲, 緩緩睜開了眼睛。
林溪忙轉身,點亮了房間裡的燭台。
“你到底怎麼回事?你身上好燙。”
陸焰眼睛定定地看著她,在心裡歎了口氣。你們姐弟把人搖醒……能不能輕一點。
他再晚一點睜開眼睛,骨架都被林溪給搖散了。
不過也可以看得出, 夫人很擔心自己, 也算沒有白冒這場險。
陸焰很快判定清了狀況:“我好像中了毒。”
“你怎麼會中毒?你不是沒和宛燕交手嗎?”林溪下意識的否決這個判斷。
畢竟要是真中毒就麻煩了。
“母夜叉把蕭春鶴扔過來, 便為了讓我們刺他中毒……”
林溪頃刻間就想通了是怎麼回事。
若不是陸焰把她推開,那一劍刺死蕭春鶴的人便是自己。
她身上有無數道傷口,怕是也不能幸免。
而且很有可能兩個人一起中毒。
她可不會像陸焰那樣, 殺完人還習慣性地擦乾淨刀刃和手上沾的血, 仔細地弄了許久。
原來某種時候, 婆婆媽媽還是好事。
林溪暗道大事不好。那個女人好歹毒, 不但劍上淬了劇毒, 竟然還把蕭春鶴弄成了一個毒人。
那可是和她一起生下孩子的情郎……老陰人臨死還想拉她一把。
真能狠下心腸, 是個乾大事的人, 還好死了,不讓她會夜不安寢。
蕭春鶴那個老匹夫血液暗含劇毒, 隻怕今日不死, 也活不了多久。
那個女人不分敵友, 是要所有人都為她兒子陪葬啊!
林溪:“你不要嚇我。我現在去找大夫,再幫你弄一點冰塊來降溫。”
陸焰:“不用擔心……我沒事。”
林溪歎了口氣,這家夥平時裝出一副弱不禁風,迎風咳血的模樣。真的有事情了又開始逞強。這要讓她說什麼好?
林溪出門房門, 火速的去找了大夫過來。
國公府能請來的大夫,自然不是泛泛之輩。
但也隻能診斷出來陸焰中了毒,卻不清楚具體是哪一種毒,更沒有解毒的法子。
搖頭隻說怕是情況不妙, 似乎是中了奇毒。
林溪馬上又想到了蘇漾漾。她和蕭閒師從同門,又比所有人認識母夜叉的時間長,可能知道什麼。
現在想想,蘇漾漾要去上香拜佛,就是那個母夜叉設的誘餌。
信王死了後,蘇漾漾沒有保住孩子,臉還被劃了幾刀。
不過也正是那幾刀,讓她和那些刺客劃清了關係,並沒有受到懷疑。
眼下蘇漾漾依然在白雲寺休養。
林溪拿著國公府的令牌連夜出了城,把人給帶了回來。
有人問起來,林溪就說蘇漾漾好歹是她名義上的姐姐。
對方不幸遭難,自己想把人帶回來仔細照顧。這個借口雖然牽強,但好歹也能搪塞過去。
蘇漾漾原本要昏迷一段時間才醒,不過林溪問懷月要了讓對方清醒的藥。
真等上半個月,陸焰葬禮都辦完了。
灌服了藥物,不多時蘇漾漾便睜開了眼睛。她看到林溪後,一臉惶恐和害怕。
林溪心裡著急,顧不得等對方情緒平複,開門見山地說:“陸焰中了毒,那毒藏在了人的血裡,他現在全身發燙,時而清醒時而昏迷,你知道那是什麼毒嗎?”
蘇漾漾雙手抱著膝蓋,不言不語。
她通曉醫術,感覺到肚子裡的孩子已經不在了,正在悲切。
林溪:“你不說是吧?來人把她拖到暴室,不拘用什麼手段,越開讓她開口越好。”
蘇漾漾瞪大了眼睛:“你不可以這樣對我,你不是人!”
“你落到了我手裡,我當然可以想怎麼辦,就怎麼辦。”
話音一頓,林溪又說,“若是你肯說實話,我可以放你離開。陸焰要是死了,你也沒活下去的必要了。”
蘇漾漾有些猶豫,接連的打擊對她來說太大了。
可隻要是人,就沒有不想活命的。
她仿佛想起了什麼,臉上浮現了一個詭異的笑:“我告訴你又何妨,這種毒藥叫住夜朦朧。中毒的人會全身滾燙,漸漸陷入睡夢中,然後再也不能醒過來。”
“此毒,無解。”
雖然她身心受創,但想到林溪的夫君也要死,仿佛胸口的氣都順暢了不少。
蒼天饒過誰,你再如何心狠手辣,再如何有本事,麵對身中劇毒的夫君,那也是無能為力的。
林溪下意識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聽,怎麼可能無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