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不是很想做這個大將軍,甚至還很想把這個充滿晦氣的終端機丟進魚缸裡,再把號碼注銷丟進下水道。
抱著某種人類無法抗拒的好奇,太宰治還是接過終端機看了一眼,然而看見的消息記錄讓他恨不得現在就從橫濱逃離。
……
另一邊正在工作的費奧多爾注意到突然彈出的窗口,熟悉的綠色卡通小鳥在屏幕上跳動了幾下,沒等費奧多爾沉下神色去反擊,一個聊天頁麵忽然展開。
——「師父,我先去為你去做臥底了!」
——「師父,還會再見嗎?師父,再見的時候你要幸福,你要開心,你要幸福,你的世界以後沒有我了!沒關係!你要自己幸福!」
——「師父,師父!師父——沒有你我怎麼活啊!師父!師父!你帶走我吧!師父!!(雨中追車)(倒地大哭)」
費奧多爾停下了敲鍵盤的動作,連比水流入侵他係統想要反擊回去的想法都停滯住了,轉而陷入了深深的困惑與沉默。
這種語氣和稱呼,他很清楚發信息的人是誰,但是費奧多爾不清楚發生了什麼才讓那個青年會發出這樣的消息。
從黃昏開始,橫濱入侵通道被比水流阻斷奪走了,他還沒能完全搶回來,畢竟從今天清晨開始,比水流一直沒有跟他搶控製權像是隱忍著等待時機一樣,現在看來也許對方就是為了此刻。
費奧多爾遲疑地順著ip地址查去,比水流並沒有攔截也沒有阻撓,最後查到的名字讓費奧多爾再次陷入沉思。
最後解析出的信息顯示的名字是——太宰治。
太宰治??
費奧多爾在巨大的驚疑之下,冒出了一個荒謬絕倫的猜測。
太宰治跟比水流合作了?
那隻綠色鸚鵡是綠之氏族,費奧多爾知道那隻鸚鵡的來曆,他也同樣很清楚比水流能夠通過操控鸚鵡跟他人對話,但他並不認為對方能有足夠的籌碼打動岑言。
再加上當時費奧多爾頭一次感到挫敗與某種一擲千金豪賭之後即將血本無歸的迷茫感,想獨自一個人安靜思考一下,所以他才會讓岑言帶著那隻鸚鵡出門散步。
但是現在費奧多爾看著幾條莫名的信息再一次感受到了某種情況超脫控製的感覺。
往好處想想最起碼現在他弄清楚了橫濱的異變源頭是王權者等之類的東西,畢竟從現在情況來看,既然比水流能夠說動岑言,如果異變源頭不是王權者的話,那後者大概早就該去比水流那邊了。
往壞處想想,費奧多爾總覺得有種不祥預感,不僅僅是血本無歸和岑言會打亂他計劃跑去比水流那邊解放德累斯頓石板讓全人類都獲得異能的問題,還有某種更深層次的東西……
費奧多爾用力啃咬著指尖,視線落在了第一次消息的臥底這個詞彙上,在有些莫名不安的同時,又不由得思考起對方沒當成臥底還被同化了的可能性有多大。
所以說,比水流到底是說了什麼才讓岑言給他發這種消息?
而且太宰治不是武裝偵探社的人嗎?如果讓比水流成功解放德累斯頓石板,世界陷入異能者的混亂,到那個時候出現的場麵都不是他們想要看見的。
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向多智近妖的費奧多爾再次陷入了岑言製造出的困惑怪圈。
……
另一邊的太宰治滿臉嚴肅地把終端機放進了麵前的麵湯裡,這個終端機已經不能要了。
對於npc這種奇怪行為,岑言雖然不理解,但是表示尊重。
他提起籠子,興致勃勃地對裡麵的鸚鵡說道:“今晚我們就見麵吧,比水流!”
籠子裡的鸚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剛準備告訴對方該如何見到自己,下一秒比水流透過鸚鵡視野看見了自己的本體。
比水流:?
他緩慢地挪動了輪椅,轉過身看見了那個正在打量四周、上一秒還在拉麵店的熟悉青年。
這到底是如何辦到的……
匪夷所思的一幕讓比水流的大腦罕見陷入了空白。
岑言一邊提著鸚鵡一邊打量著這個像是大型地下空間一樣的地方,這片區域很空曠,上方是晶瑩剔透的不知名結晶體,不遠處有一類似於大型玩具盒一樣的四四方方空間,而眼前則有一個躺在輪椅裡全身上下都包裹在拘束衣裡的黑發青年,黑發青年麵前是眾多浮在半空中的電子屏幕。
“你該不會就是比水流吧?”岑言大為震撼,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被騙了。
這種模樣要怎麼打架啊?!靠腦電波波死對麵嗎?!
勝率最高到底是怎麼統計來的?!
【線上見麵:贏麵最大的一方。線下見麵:癱瘓網癮青年。】
【言寶真的被畫大餅了(悲)】
【綠之王曾經也是個王者,直到後來……】
【我突然有點好奇最後綠之王要怎麼參戰搶奪石板了,靠屬下嗎?還是利用電子入侵技術,在百裡之外電死所有人?】
【誒,不過這地方……程序員都喜歡住地下嗎?】
【悲報!師父一號——!你人設有代餐了——!】
比水流雖然不明白這個青年是怎麼做到的,但是該有的自我介紹儀式感還是要有的。
“沒錯,我就是第五王權者,綠之王,比水流。”
岑言難以置信地打開板麵再次看了一眼勝率估算,目前仍舊是綠之王最高,但是……但是對方這種形態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啊!
他被網騙了!
岑言瞳孔地震。
仿佛也像是知道岑言的質疑,比水流解釋道:“我的身體是在十四年前的一場意外中才變成這樣的,釋放力量後,我的能力僅次於最強的黃金之王。”
岑言十分懷疑,並且問道:“解放石板後我真的能開機甲嗎?”
“當然。”比水流毫不猶豫地說道:“我相信人類的無限可能,到那時世界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你一定可以開上機甲。”
岑言安心了,手中提著的鸚鵡在失去了比水流的控製後又開始喋喋不休地吵鬨了起來。
“流,流!”綠色的鸚鵡翅膀拍打著籠子。
比水流看向籠子裡的鸚鵡,開口問道:“能把它放出來嗎?琴阪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好像不太行。”岑言觀察了一下,發現這個籠子的鎖好像閉合之上就打不開了,不愧是一次性的道具。
當然更重要的是——這可是師父一號能夠去公園遛鳥的未來啊!把鸚鵡放跑了他要上哪再去找一個能夠說話的漂亮鸚鵡呢?!
“能告訴我原因嗎?”比水流一眨不眨地看著眼前的青年,想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岑言研究了一會兒籠子之後,毫不猶豫地說道:“因為我也打不開!”
“是嗎?那就讓我來把籠子砍斷吧。”一道聽起來帶著些許慵懶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岑言回過頭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紫發npc,對方手裡提著一把非常長的刀,長到讓人懷疑那把刀會不會在對方進門的時候出現卡在門框進不來的滑稽場麵。
他甚至有些好奇那種刀要怎麼從刀鞘裡抽出來再放回去,畢竟怎麼看怎麼覺得已經超過了雙臂長度的樣子。
岑言看了一眼籠子的描述,毫不猶豫地把籠子丟給了對方,闊氣地說道:“砍,隨便砍!”
“這位是禦芍神紫,綠之氏族的一員。”比水流介紹道,他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麼,友好地問道:“總之歡迎你加入我們,岑言,在一切開始前,要先來打遊戲放鬆一下嗎?”
“遊戲?”
岑言有些納悶,他本身就在玩遊戲,現在這遊戲已經自由到還能在遊戲裡玩遊戲嗎?
“是的,遊戲,作為你加入我們的慶祝,一會兒還請留下來吃飯。”比水流唇邊勾起一抹弧度。
一塊透明屏幕飛到了岑言麵前,後者指尖滑動了一下,在來來回回滑動了幾次之後,發現這些全部都是遊戲名稱,像是跟菜單一樣的列表,整整齊齊列了好幾頁。
隻不過不是岑言想象中的那種全息遊戲,而是十分古老的手柄遊戲。
“這些都是市麵上十分受歡迎的遊戲,同樣也有我設計出的遊戲,如果都不合你口味,你可以告訴我你想要什麼類型的遊戲,我同樣也能為你設計出來。”比水流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
岑言詫異地看了一眼躺在輪椅裡全身上下隻有頭能動的比水流,接著緩緩陷入了深思,這遊戲……已經自由到這種程度了嗎?!
這份沉默讓比水流誤解了什麼,他再次說道:“如果感興趣但是不會玩的話,也有人可以跟你一起玩並教你。”
【臥槽臥槽臥槽!綠之王這人能處,他是真的喜歡玩遊戲啊!】
【我好酸!!岑言本身就在玩高自由度遊戲了,現在還能在遊戲裡製定玩定製遊戲!!這是什麼遊戲!我也想玩!】
【《繼隔壁機甲狂熱愛好者主播之後,其他遊戲主播都酸哭了》】
【包吃包住還包打遊戲!】
【甚至還有人教打遊戲!】
【師父一號對不起,但是綠之王實在是太香了!】
【是陷阱!這是陷阱!這是綠之王想要攻略岑言的陷阱!!】
【沒錯!是餡餅!這是天上掉的巨大餡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