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番話剛好正中費奧多爾下懷,他似確認般,“什麼都可以嗎?”
“什麼都可以!”岑言肯定地點頭。
費奧多爾緩緩開口:“嗯……這樣的話,那我能先驗證您有沒有痛覺那一點嗎?”
岑言表情有些猶疑,“這個要怎麼驗證?”
“看您反應我就會知道了。”費奧多爾說到這裡頓了頓,看著對方的反應,“還是說……您其實無法對我交付信任,所以回答我的都是謊言?這樣的話,您確實已經把說謊練習的十分精通了。”
費奧多爾可仍舊記得對方在他麵前對他說會學習說謊時的反應。
“我當然信任你了,師父。”
岑言猶疑的地方在於對方驗證要使用什麼樣的方法。
仿佛是看出了對方的想法,費奧多爾輕聲說道:“為了以防您作弊或者說故意偽裝,我會捂住您的眼睛,通過您失去視覺之後的反應來判斷您是否有痛覺。”
聽起來十分縝密,岑言把痛覺挑成了正常數值,想了想,還是悄悄挑低了一點點。
“好,我們現在開始吧!”
費奧多爾從床沿上起身互換了兩人的位置,後者抬起頭看向他,那雙漂亮清澈的金色眼眸裡是毫無保留的信任,下一秒,手掌輕輕捂住了對方的眼眸,微涼的指尖感受到的是源於另一個的溫熱體溫。
無論如何,對方對他的喜歡都表現的太不認真了,隻要能讓對方明白這份感情的重量並認真起來,哪怕是直白偏執一點的方法,他也願意使用,畢竟沒有什麼方法的風險會比他們繼續這樣相處下去更大了,他需要確認對方本能對他的反應。
岑言有些奇怪師父一號到底想要怎麼驗證,萬一對方選擇捏他但是捏的太輕導致被調低的痛覺感受不到該怎麼辦?
在失去了視覺的情況下,其他感知都變得敏銳了起來,他能夠清楚感知到屬於師父一號身上的冷清淡雅的氣息越來越清晰。
這是要做什麼?師父一號該不會因為之前自己問他是不是男人的問題而惱羞成怒想要偷襲給他蝕骨一刀吧?
沒等岑言繼續思慮下去,脖頸處突然襲來一陣尖銳的刺痛,猝不及防的痛楚讓他下意識發出一聲悶哼,“唔——!”
那片刺痛傳來的地方瞬間吸引了岑言所有注意力,原本支撐在身側手因受到傷害而本能想要推開對方,但由於痛覺被調低也不是特彆痛的關係讓岑言仍舊有幾分清醒,已經推拒在對方肩膀上的手又抽離了蓄積的力氣,搭在對方肩頭後沒了更多的動作。
如同無聲的接納。
費奧多爾咬的很深也很用力,就像是當初眼前這個青年咬自己那一下一樣,帶著某種報複與心底的鬱氣,察覺到對方居然又抑製了原本抗拒的反應,他意外地鬆開牙齒重新拉開距離。
眼前的青年頸側傷口失去了堵塞物後,豔麗的猩紅逐漸開始溢出,那片地方的白皙肌膚泛著靡麗的粉,連帶著那一側敏感的耳尖也是。
他移開一直捂著對方眼眸的手,那雙金色眼眸裡此刻充盈著迷茫,裹挾著朦朧不清的霧氣,眼角似乎也因痛楚而微微泛紅。
費奧多爾一邊給對方擦拭掉外溢的血珠,一邊觀測著對方的反應,雖然這種方法隻能用一次,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原本因對方產生的怨氣散去不少。
“您還好嗎?”
在開口時他忽然意識到哪裡不太對勁,舌尖擦過牙齒,果然感受到了帶著幾分熟悉的尖牙。
費奧多爾一瞬間回想起了對方所說的那些東西,但是他記得對方當初不是說二十四小時才會嗎?
此刻岑言正沉浸在自己居然真的被師父一號偷襲了的震撼中,對方一口咬掉了他百分之三的血條,一個人就抵得上三條食人魚!
恐怖如斯!
岑言從板麵上抽離注意力,他警惕地關掉痛覺,質問的想法在感覺到對方語氣仍舊溫和裹挾著關切時被後推了一步,準備先聽聽對方的解釋,“師父,你為什麼……”
費奧多爾收斂思緒,臉上的表情露出無辜的神色,語氣帶著歉意,安撫道:“很疼嗎?抱歉,可能是我力氣用大了,不過您當初也是這樣咬我的,甚至比我的力氣還大,還記得嗎?”
好像確實有這麼回事,岑言原本想要興師問罪的衝動瞬間被削去了一半。
他不由得辯解道:“但是我當時是第一次當吸血鬼沒有經驗,如果現在師父你再讓我咬一次的話,我肯定不會像之前那樣了。”
“……不用麻煩您了,我現在已經是了。”費奧多爾沉默片刻,提起這一點時有些困惑,“不過,我記得您當時對我說的似乎是——二十四小時之後才會被同化?”
岑言後知後覺想起了另一條規則,補充道:“負距離接觸也會。”
“……您之前為什麼不一口氣說清楚呢?”
“因為我也沒想到師父你會咬我。”
岑言十分理直氣壯並感受到了自帶debuff的好處——不怕偷襲。
費奧多爾:……
不可否認,對方說的確實有道理,但是費奧多爾看著對方理直氣壯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原本散去的鬱氣好像又重新蓄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