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奧多爾坐在拉麵店靠窗的位置沒動, 而那個原本坐在他對麵的青年已經動作迅速地跑到了對麵窗戶外長的房屋下方。
隻見那道近乎要跟夜色融為一體的青年雄赳赳氣昂昂地一揚鬥篷,三下五除二地順著牆壁爬上了那個往外伸著晾衣杆的窗戶裡,攀爬的動作行雲流水, 讓費奧多爾不禁聯想起之前對方從自己據點窗戶口冒出來的那一幕——對方當時是不是也是這樣爬上他窗戶的?
在岑言爬進窗戶後, 原本往外伸的晾衣杆迅速被收了回去,沒過多久連牆壁也開始逐漸恢複原狀, 而對方則順著恢複原狀的窗戶往下一跳, 高興地朝他這邊跑了過來。
橫濱夜晚蔓延著絲絲縷縷的寒霧,連帶著路燈也忽明忽暗的閃爍, 如同接觸不良, 也宛如某種不詳的預兆,那個青年雪白的臉頰上沾染著不明暗紅,臉上的表情又偏偏是最為純淨的笑顏,搭配上拿著什麼跑過來的動作,像極了某種喜歡深夜出沒的愉悅殺人狂。
在那個青年重新跑回拉麵店裡停在他麵前時,費奧多爾習以為常地從桌上抽出一張紙巾給對方擦拭掉臉頰上的血跡。
“看起來很順利。”
“當然, 區區怪談靈異還想吃我,牙都給她打飛。”岑言得意地拋起了手中新鮮出爐的怪談球。
費奧多爾覺得對方說的‘牙都給她打飛’肯定不會是描述, 對方大概率是真的跟那個怪談靈異打了一架, 而且還把對方牙齒打飛了,畢竟眼前青年白皙的手指上也沾滿了血跡, 後者似乎也意識到指間黏糊糊的不舒服,主動抽了幾張紙擦拭著手指。
岑言把擦完手的紙團隨手一丟,染血的紙團剛好滾落在拉麵店老板的腳下, 把後者嚇得又是一個哆嗦, 聽見的零碎語句自動填補完整, 最後腦海裡不斷滾動播放著——那個青年吃拉麵吃到一半去大街上即興殺人了!還把人家牙齒都拔下來做了紀念!
岑言沒有在意其他npc的動靜, 他把手中的怪談球放進了背包最後一個格子,隨後望向師父一號,滿是欣慰。
果然啊,師父一號果然是最特殊的,這一波直接言出法隨了!
得想辦法讓師父一號多說點。
費奧多爾正觀察著角落裡的拉麵店老板,後者直直盯著腳邊的紙團,臉上表情十分驚恐,僅一眼,費奧多爾就推測了對方心中所想,同時,他也已經可以猜到關於這個青年新的謠言會是什麼樣了。
如果他猜得不錯,有關岑言謠言應該都是這樣傳出來的,畢竟人總是恐懼著未知,也總是喜歡放大內心的恐懼。
察覺到來源於對方的期待注視,費奧多爾慢吞吞地收回視線重新看向眼前的青年,後者所有的心思和想法都已經擺在了臉上。
“師父,你再多說點吧。”
岑言隨手扯下拉麵店的窗簾製作了一個簡易包袱,迫不及待地準備守株待兔。
事情果然變成這樣了。
費奧多爾微微閉了閉眼睛,如果他說出的怪談內容都能夠在這片區域上演,那這種不同尋常的靈異出現頻率肯定會引起異能特務科的注意,後者絕對會派人過來查看,雖然那些人會顧忌著岑言的存在而不會下手,但現在這個時間點距離岑言的消失也快了。
不過要是真的有這種言出法隨的效果,那又何嘗不是從另一種角度掌控了這場異變呢?
費奧多爾猶如測試什麼似的,再次跟對方說了一個怪談,然而這一次周圍卻並未有任何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