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可否認的是這種攻擊頻頻被躲開的感覺讓岑言有些沒耐心了,如果是中規中矩的普通遊戲,他肯定直接不顧自身血條去攻擊對方腳下的影子,在熟知了對方攻擊規律後,再用時光長綾的回溯效果回到沒有受傷前,保證自己滿血條的狀態。
但是換做這個遊戲就不一樣了,如果他真的這麼做了,那說不準對方的攻擊方式也會伴隨著他的變化而變化,這樣一來又會陷入僵局,因此根本沒有意義。
這樣的話……就使用那個能夠觀測未來五分鐘的技能吧,觀測一下如果他願意以傷換傷成功破壞對方影子了之後還剩多少血條,順便看看能不能規避一些不必要的傷害,由此減少血條的損失。
在使用觀測技能的一瞬間,岑言對這個遊戲的寫實程度又有了新的認知,他本來以為未來五分鐘發生的事情會以快進的視頻方式在眼前展開,但沒想到的是,未來五分鐘內的事情是直接拓印在腦海裡的,就像是擁有了真正的預知能力一樣。
在清楚了會發生的一係列事情後,岑言忽然意識到了事情的不簡單。
他如果選擇以傷換傷,最後會收獲被利刃穿透損失百分之三十血條的傷勢,以及把那個黑泥的影子一分為二的結局,按理來說這對於影子應該是致命傷,但四手黑泥卻跟沒事人一樣甚至還想給他多來幾刀。
副本設定是不存在例外的,如果對方是影子就該有影子的特性,出現這種情況隻能證明一件事——對方不是影子。
岑言心底浮現出一縷疑惑,影子病源頭的蛭子神居然不是影子?
雖然隱隱約約覺得哪裡好像不太對,不過這個問題的答案也很容易得到,隻要把對方殺了就知道了,如果對方是影子病的源頭蛭子神,那這個副本就會結束,如果殺了對方副本沒有結束,就隻能證明對方不是蛭子神。
他先假裝攻擊影子,實則把那個東西的頭一刀削飛,給予對方致命一擊,畢竟他之前一直都在攻擊影子,對方也一直偽裝影子裝的很起勁,這樣的話就在這裡給對方一點小小的警告好了。
想好計劃的岑言再一次衝了過去跟對方戰鬥在一起,在佯裝要攻擊對方影子,而對方回防的那一瞬間,他迅速調轉攻擊方向,「雨禦前」鋒利的刀刃帶著破空聲響,一刀削掉了對方的頭顱。
被削掉的頭顱在半空中變成一團軟趴趴類似於泥巴一樣的漆黑物體落地,而失去了頭顱的四手黑泥站在原地沒動,正當岑言以為對方要倒下的時候,隻見對方失去了頭的脖頸處的黑泥開始不斷蠕動著,很快又重新構成了一個頭。
這讓岑言不得不開始懷疑起這東西本質上是不是就是一團黑泥,怎麼頭也能重新捏一個?
“嗯……?被你發現了嗎?”四手黑泥露出幾分苦惱的表情,他其中一隻手捂住了下半邊臉,像是在思索什麼似的,“真奇怪,我明明已經很小心讓你沒有攻擊到我的影子了……這是怎麼知道的?無所不能到這種地步嗎?”
岑言正在思考這種情況要如何乾掉對方,按照這種泥狀物在遊戲中的普遍設定,就算他把對方切成九九八十一塊,對方也能合在一起,用火燒的話,就需要汽油和火,但可惜的是他現在沒有。
不知道背包裡能夠造成精神攻擊的大錘錘上這團黑泥能不能把對方變成其他東西,他還沒用那把錘子錘過有意識會說話的東西。
聽見這句話,他毫不客氣地嗆了回去, “神都是無所不能的,做不到就是你太遜了。”
“無所不能的……?”四手黑泥若有所思地重複了一聲,隨即搖了搖頭,意有所指地說道:“神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所以說你就是遜啦!”
岑言握著「雨禦前」再次衝了過去,在即將跟對方武器碰撞在一起的時候,他忽然下滑,一個滑鏟滑到了對方身後,在四手黑泥反應過來向他揮刀的瞬間,岑言毫不猶豫地從背包裡抽出七彩發光的錘子,旋身一錘錘在了對方身上。
這個錘子看起來毫無殺傷力,但卻能夠瞬間破開層層疊疊的黑泥,連帶著對方刺向他的武器也在頃刻間瓦解。
碎裂的黑泥在半空中變成水球炸開,在水球炸裂的同時毫無情感波動的播音體男聲也隨之響起。
“他很喜歡淋雨,因為每當下雨,他就會想起那個因病去世的戀人兼師父,這種被雨淋濕的感覺,就像是他已經去世的戀人在天上擁抱他一樣。”
【啊啊啊!這種本該讓人熱血沸騰的關鍵時刻!這是什麼東西啊!岑老師!!】
【原本看得我緊張的都忘記了呼吸,結果這一下整的我一口氣沒喘上來,謝謝,人已經被嗆死了】
【我就說言寶一直看這種東西要出事的,看吧,被雨淋了吧】
【《淋雨》】
【你就說濕沒濕吧】
【好硬核的淋雨】
【原來如此,這一波,這一波是回旋鏢紮自己身上了,直接代入胃痛狗血be劇本】
【真的嗎?我怎麼感覺紮到我身上了?(頂著回旋鏢頑強開口)】
【這是什麼群體無差彆攻擊的報應】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在場的人露出了截然不同的反應。
猝不及防淋了一身水的岑言對這番話表示質疑。
他師父一號的懷抱怎麼可能會跟冬天夜晚的冷水一樣?
早有預料特意遠離才幸免於難的費奧多爾聞言陷入了沉默。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沒有聽見確切的名字,但他總覺得這句話像是在詛咒他。
看見費奧多爾起身意識到不對勁跟著逃離的果戈裡大為困惑。
什麼意思?難不成在他離開的短短幾個月裡費奧多爾已經死了?
被果戈裡遺忘在原地沒能及時反應過來而被一個水球偷襲、炸了一臉水的西格瑪疲憊地蹲在原地。
已經……什麼都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