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當自然地拉開椅子坐了下去,還沒等他摸到筆,一旁戀愛遊戲攻略主播忽然湊過來小聲跟他道歉。
“抱歉啊,岑言,我當時太震驚,忘了在直播,不該直接在大庭廣眾下說出你xp的,我真不是在說垃圾話,不過水仙的我確實是有,你要的話我現在就可以分享給你……”
岑言輕哼一聲,冷酷拒絕,“不用。”
伴隨活動參與者的到齊,簽售活動也徹底開啟,人流逐漸湧進。
“真不用?”戀愛遊戲攻略主播一邊簽名一邊不死心地抽空跟對方繼續說道:“我可以給你分享攻略,那個類型很好攻略的,隻需要了解自己就行了,剩下的就是在日常約會,一樣能感受到愛情的甜。”
岑言正埋頭簽名試圖把自己寫出的字也附加上帥氣瀟灑的感覺,聽見這句話他輕蔑地笑了一聲,“我不喜歡水仙,而且我現在有對象了。”
這句話宛如平地驚雷,不僅把戀愛遊戲攻略主播震驚到了,就連一旁的那個機甲狂熱愛好者主播和附近排隊等待簽名的粉絲全都愣在了原地。
但很快戀愛遊戲攻略主播回過神,沒能忍住笑出聲,“騙哥們可以,彆把你自己也騙到了就行,哥們被騙了真無所謂,打個哈哈就過去了,你說的這些話,哥們信一下也是沒什麼的,還能讓你有個心裡安慰,但這種話說出來騙騙兄弟就差不多得了。”
這是什麼話?!
岑言不樂意了,他手一伸展示出戒指,“是真的,我們戒指都有了!”
“你上次也戴了戒指,還帶的無名指呢。”一旁的機甲狂熱愛好者主播涼嗖嗖出聲。
顯然戀愛遊戲攻略主播也回想起了什麼,讚同地點頭,“確實,你第一次來參加這個比賽活動的時候甚至還帶了十個手指頭的戒指。”
“這不一樣,之前是裝飾,現在是真的。”岑言一邊繼續簽名,一邊辯解。
然而左右坐著的兩個人都不信,不僅他們不信,原本險些以為岑言戀愛了的粉絲也都不信,問就是相信岑言這麼多年來的be能力,一整個戀愛絕緣體。
“哈哈,說真的,其實我也挺喜歡‘那個’的,畢竟攻略起來很方便,整體節奏也都很輕鬆,所以你不用不好意思承認,哥們什麼沒見過?區區‘那個’算得了什麼?”
戀愛遊戲攻略主播開導道:“你確實有那個的資本,長得很好看,漂亮的人會愛上自己也很正常。”
“你這是在誇我還是在罵我?”岑言說到這裡像是想到了什麼,他狐疑地瞥了一眼身側的戀愛遊戲攻略主播,“你該不會接了什麼水仙類型戀愛遊戲的宣傳合作吧?”
“我是那種需要接水仙類型戀愛遊戲才能吃上飯的人嗎?”戀愛遊戲攻略主播語重心長地說道:“哥們是真的在真心實意的補償你。”
當然他同時也是想洗刷自己身為資深戀愛遊戲攻略主播,卻在找了另外兩個同行協助的情況下,都沒能幫助岑言打通戀愛遊戲中任何一條線的恥辱過往。
“不用。”岑言有些納悶對方的執著到底從何而來,“我跟我對象感情很好,現實已經得到了愛情的甜,不用去玩什麼戀愛遊戲感受。”
戀愛遊戲攻略主播隻覺得岑言不愧是能夠被冠以那麼多稀奇古怪稱號的人,果然足夠不忘初心,或者說——果然夠嘴硬。
不過這也有可能是他時機找的不好,畢竟無論是比賽裡還是現在簽售活動都有很多人。
於是他打算等簽售活動結束散場之後再找對方私下聊聊,希望對方能夠同意讓他能夠協助對方打通一次戀愛遊戲,好讓他一雪前恥。
然而好不容易等活動結束,岑言卻像是在趕時間那樣,火急火燎地起身打算離開了。
他下意識伸手想要拉住對方,那句等他一下的話還沒說出口,視線率先被對方頸側的痕跡吸引。
之前岑言一直坐在位置上,從他這個視角對方頸側那處完全被搭在肩頭的發梢和衣領遮蓋,現在對方起身時的動作幅度剛好露出了那一處的皮膚,身為玩過無數戀愛攻略遊戲的資深玩家,他當然清楚這種痕跡是什麼。
一時之間戀愛遊戲攻略主播呆愣在原地,雖然在這個敏感的地方所出現的痕跡通常都是帶有某種占有欲的曖昧痕跡,但……這可是岑言啊……
一個愣神的功夫岑言的身影已經從活動場地內消失,戀愛遊戲攻略主播望著對方消失的地方遲遲緩不過神,如果對方說的是真的,那這件事給他的震撼不亞於看見了一個不會走但是已經會跑會跳甚至還會連續後空翻大跟鬥的嬰兒,屬於是過不了新手難度但卻過了地獄難度的邪門發展。
一旁因為在比賽裡被岑言糊弄過去而身敗名裂的機甲狂熱愛好者主播看對方一臉恍惚,看在對方也是身敗名裂受害者的份上,他詢問道:“怎麼了?”
戀愛遊戲攻略主播如夢初醒般,“我好像在岑言身上看見那種痕跡了,你說他是不是……”
雖然對方說的很隱晦,但機甲狂熱愛好者主播還是明白了對方的意思,“蚊子吧?畢竟這不是快到夏天了嗎?挺正常的。”
一句話讓戀愛遊戲攻略主播頭腦清醒,他點了點頭,“也是,畢竟他可是岑言,把我釘在戀愛遊戲界恥辱柱上好幾年的人。”
既然是誤會,那該做的還是要做。
戀愛遊戲攻略主播當即拿出終端給岑言發了信息,先分享了幾個水仙類型的遊戲,隨後熱情地詢問對方要不要聯動一次再玩一次戀愛類型的遊戲。
……
另一邊已經一手捧著獎杯跟自己戀人彙合準備回家的岑言收到了信息,他從口袋裡拿出終端,半透明的電子屏幕於半空中展開,走在對方身旁的費奧多爾自然而然地也看見了屏幕中的信息。
發信息的人備注隻有簡單的兩個字“戀愛”,前麵連續幾條消息都是幾款關於戀愛遊戲的截圖界麵,最後一條消息才表明了來意。
費奧多爾一目十行掃過,明白了發信息的人是誰——大概是那個首個被岑言淘汰的戀愛遊戲攻略主播,對方似乎跟岑言有些淵源,以至於似乎十分熱切希望岑言能夠再玩一次戀愛遊戲,甚至不惜打包票說這一次一定能夠帶岑言攻略成功,享受到愛情的美好。
費奧多爾視線從屏幕上劃過落在身側青年身上,意味不明地重複了一遍,“攻略成功,享受到愛情的美好?”
岑言難得感受到了某種壓迫力,他當機立斷地給對方發了一句話,「我們以後不要再聯係了,我怕我戀人誤會,有緣漂流瓶自會再見。」隨後直接刪好友一條龍。
岑言牽住自己戀人微涼的手,又捧了起來,原本他是想雙手捧,這樣比較有感覺,但是他另一隻手拿了獎杯,所以隻能湊合用單手捧。
“是這樣的,師父,我對你的愛是發自內心的,也是我自己去學的,根本沒有刻意去攻略,也沒有任何人幫我攻略。”
費奧多爾沉默了片刻,回想起了對方以往令人難以理解的種種舉動,“……關於這一點,我已經深刻體會過了。”
畢竟如果真的有人教對方怎麼攻略自己,那無論如何對方也做不出那些事來。
岑言安心了,不愧是他,又成功解決了一次情感危機。
此刻天際已經泛起了火燒雲,如夢似幻的橘紅薄紗覆蓋了充滿科技質感的金屬城市,兩人依照著大眾推薦找了適合戀人約會的地方吃了晚飯,隨後踏著夜色回到了住所。
在岑言洗完澡上床準備玩幾局俄羅斯方塊再睡覺的時候,以往靠在床頭一直安靜瀏覽終端的費奧多爾忽然出聲詢問。
“岑言,您還記得在休息室裡向我承諾的補償嗎?”
“記得。”岑言從俄羅斯方塊裡抽出注意力,“師父你現在有什麼要求嗎?我都會答應的。”
為了以防萬一,他又補充道:“但是僅限今天,所以我今天答應的,到了明天可能會變的哦。”
“唔……原來是這樣。”費奧多爾像是才明白對方話裡的陷阱似的,“那現在能去那個世界嗎?”
“當然。”
岑言爽快地拉著對方的手把對方帶回了那個世界,落地點是對方在俄羅斯的某一處據點,剛好是臥室,也是他們穿越世界的地方。
岑言已經打開了權柄頁麵,大方地繼續問道:“師父你有什麼願望嗎?”
費奧多爾並未再提出要求,而是詢問起了看似無關緊要的事,“我記得您在這個世界所有感官都是可以控製的對嗎?”
“沒錯。”岑言雖然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問這個,但他仍舊回答了這個問題。
費奧多爾若有所思地輕輕點頭,像是在思考難題似的咬著指尖,他目光落在眼前青年身上,分析著對方目前能夠承受的極限,雖然沒有痛覺能夠讓對方得到比較好的體驗,但在這方麵適當的痛覺也是不可缺少的一環。
在衡量了對方身體情況後,他緩緩開口,“那麼……您能把您的觸覺在原有基礎上調高百分之十,痛覺打開調低到百分之五嗎?”
這種奇怪的要求讓岑言有些懷疑起對方是不是因為意識到被自己玩了文字遊戲,所以想要變成吸血鬼再報複性咬他一口。
懷疑歸懷疑,既然答應了對方,那還是要完成承諾的。
岑言依照著對方的要求調了數值,“已經調好了,師父,接下來呢?”
“接下來您隻需要配合我就可以了。”
費奧多爾伸手覆住了那雙漂亮純粹的淺金色眼眸,低下頭輕輕咬上對方微張的唇,另一隻手解開對方鬥篷前用於固定的十字架項鏈,伴隨著銀質飾品落地的清脆聲響,漆黑的鬥篷也順應重力落地,費奧多爾的指尖一點點撥開對方領口處繁瑣的飾品,無論是胸針還是領巾都被耐心地取下,最後就連由紅線組合成的蝴蝶結也被抽離。
岑言被剝奪的視野直到對方指尖已經開始解扣子時才被重新還回,微涼的指尖落在皮膚上激起一陣輕顫。
這種有些陌生的奇異感讓岑言不太習慣,他抬起頭看向費奧多爾,後者似乎什麼都沒注意到一樣,依舊在不緊不慢地解扣子。
岑言隱約明白了對方想要做的事,沒能忍住自己一口氣把扣子全解開了,乾脆利落地把衣服往地上一丟。
費奧多爾動作頓了片刻,在岑言想要繼續下去的時候,他伸手握住了對方手腕,似提醒般,“不是說好要配合我嗎?岑言?”
岑言愣住,“我沒有配合嗎?”
費奧多爾點了點頭,“這可是您自己提出來要補償我的哦?所以您需要按照我的意思去做。”
岑言若有所思地應了一聲,“這樣啊……那好吧,接下來我做什麼?”
費奧多爾微笑著將對方輕輕摁倒在床上,握著對方手腕壓在頭頂。
岑言有些疑惑對方要做什麼,沒等他開口詢問,手腕處突然傳來冰涼類似於金屬質感的觸感,耳邊也響起手銬落鎖般的清脆聲響。
他下意識想要收回手一看究竟,但卻沒能成功,僅感受到一股明顯的束縛感。
這種熟悉的視角讓岑言想起了當初用觀測未來的能力所看見的那一幕,他雖然並不排斥這種新鮮感,甚至還有些對未知事物期待,但果然,對方玩的是真的花啊。
然而即使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也沒什麼用,事情的發展完全超出了岑言的預料,長時間維持一個姿勢讓他不太舒服,不由得提出了抗議,“師父……手好酸。”
本來岑言以為按照費奧多爾以往對自己有求必應的好說話程度,肯定會解開手銬,但沒想到對方在這種時候會反問他。
“您在喊哪個師父?”
費奧多爾輕輕笑了一聲,從一旁的抽屜中拿出了一根鐵絲塞進對方手裡,語氣溫柔輕緩,“我記得您似乎跟其他人學過開鎖,這樣的話,您完全可以自己打開這個手銬的,不是嗎?”
岑言慢半拍地察覺到了些許不對勁,但已經晚了。
此時此刻,他終於明白了自己戀人的占有欲有多強烈,以及有多麼的會記仇。
對方近乎要把他以前做過的所有事都翻出來逐一清算。
曾經玩的有多開心,岑言現在就有多後悔,現在流的淚都是當初腦子裡進的水。
但如果讓他重來一次,他還是要說——
四個方塊真的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