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小野狼【12w營養液加更】(1 / 2)

香江神探[九零] 輕侯 10108 字 9個月前

秦小磊坐在審訊室裡, 四個包子在肚子裡,來時路上也沒挨揍挨罵,探員們雖然都沉著臉不說話, 但看起來也不是凶神惡煞的壞人。

他呆得很平靜,不焦躁也不害怕了。

全世界隻有福受傷, 即便法醫官許sir幫他擦了藥, 還在疼。

秦小磊的口供跟大家在佘晶晶家勘察後推理出的凶殺過程, 基本契合。

他就是進城來賺錢的, 誰也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事。

本來每天賺上百快或大幾十塊, 他是很開心的。覺得很快就能攢好多錢,再也不愁給老娘養老看病, 給自己造瓦屋娶媳婦了。

結果在他賺錢最多的一天, 差點命喪雇主之手。

這憨仔孔武有力,但頭腦簡單,錄口供時像話家常一樣,東拉西扯還帶兩句抱怨。

“香江太危險了,我們村裡哪有這麼變態的人, 無緣無故就要殺人。”他真的好委屈, 樸實得一生未得女人垂青的男人,第一次被女人撩就差點被割脖子。

誰知道以後會不會有心理陰影。

口供錄完了, 讓秦小磊簽了字,九叔又跟Gary一起帶秦小磊回犯罪現場做凶案重現。

所有流程搞完,這個案子在CID部門環節終於就算落了幕。

臨下班前, 探員們仰靠在辦公室裡各個沉默發呆,複盤回想。

到下班時間沒有新案子發生,大家簡直不敢置信,居然可以準點下班了。

……

……

家怡下班後又去練了40分鐘的動靶射擊, 跟教官Alison一起吃了晚飯,聊了許多射擊的經驗心得,才頭腦滿滿、肚子滿滿的收工。

卻也沒有回家,而是轉道恒祥旺業去等丁婉芝。

現在,她也是有社交夜生活的人了。

丁婉芝拎上包挽上家怡,帶著她又換了個拐角酒吧。

堂屋很小,燈光昏黃,牆壁被各國各式酒瓶堆疊,抬起頭房頂是木樁搭空的設計,很有種走進木屋,被各種酒品包圍的感覺。

音樂淡淡的,和著酒香一起包裹在你身周,陷進角落沙發中時,有種藏起來窺視這個世界的安全感和隱秘感。

很奇妙,很舒適。

“這次還點度數最低的酒?”丁婉芝問。

“可以稍稍提一點點度數。”家怡上次都沒醉,決定再挑戰一下難度。

丁婉芝笑笑,抬手喊來侍應生,熟練的點了兩杯名字古怪,聽起來隻有老客才點得出的雞尾酒。

等酒的時候,家怡計劃這次如果還是不醉,下次就大膽嘗嘗大名鼎鼎的莫吉托。

“要不要先去上個廁所啊?不然喝到中間想去噓噓,又左右為難。”丁婉芝挑眉。

“哈哈哈,不會不會,這次不會了。”家怡窘得捂臉。

酒到了,兩個女人各自陷在超大超軟的沙發中,翹著二郎腿,看著頭頂的木梁和梁上掛著的啤酒瓶,聽著和緩的鄉村哼唱,人逐漸放空。

這大概就是許多人下班後喜歡泡酒吧的原因吧,家怡微微眯起眼,覺得自己已經是個百分百社畜了。

“我看到新聞了,案子破的還順利吧?”丁婉芝隨口問。

“還行,挺順利的。婉芝姐,佘晶晶平時在恒祥旺業是什麼樣子的啊?能看得出來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殺手嗎?”家怡好奇這個案件中凶惡的女人,日常中是否也麵目可憎。

“的確有些偏激吧,很情緒化。有時遇到挫折,不會客觀分析困境,會覺得是彆人針對她,因而將仇恨落在某個人身上。我也曾感受過她非常激烈的恨意,其實就是很小的事。”丁婉芝想了想,才繼續道:

“她跟業務部經理Cho的不正當關係,大概就是她心態崩壞的溫床。

“佘晶晶很驕傲,對自己的女性魅力極其有信心,但在Cho身上卻遇挫,覺得被辜負。”

“可在這樣一堆畸形的關係開始之初,她不就應該清楚自己的立場和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的危險嗎?”家怡一邊問,一邊滋溜滋溜的嘬吸管,喝酒喝得像喝奶茶。

“很多人是不會在自己身上找問題的。‘自己有問題’是件會令自己痛苦的認知。大多數人都會選擇認定‘都是他的錯,我沒有錯’。佘晶晶大概也是這樣吧。”

“逃避不僅沒用,還害自己跌入深淵。”家怡歎氣。

“是啊,這世上很多人遇到挫折,就再也爬不起來了。區彆隻是有的變成廢人,有的變瘋癲而已。在我看來,全是‘辜負感’害的。”丁婉芝冷哼一聲。

“辜負感是什麼啊?”家怡聽到練達大姐姐的話很感興趣,從沙發裡一骨碌坐起身。

“覺得自己被朋友辜負,明明挺正常的友誼會被破壞;

“覺得自己被孩子辜負,還不錯的親子關係會被破壞;

“覺得自己被戀人辜負,明明穩健相處的情侶關係也會被破壞……總之呢,這是一種非常負麵、覺得彆人對自己有某種義務的心理吧。

“‘你應該回報我的啊’‘你應該孝順我嘛’‘你應該照顧我呀’,大概就是這一類想法啦。”

丁婉芝說到這裡,垂眸沉默了一會兒,才忽然抬起頭,嗤之以鼻道:

“弱者心態!這是最影響我們向遠大目標衝刺的絆腳石!

“非常非常糟糕。姐姐跟你講哦,一定要警惕。如果發現自己開始哀怨啊,覺得誰誰誰對不起自己啦,立即在腦袋裡敲警鐘!絕對不可以。

“輕則變得不幸,重呢,就像佘晶晶一樣嘍。”

“……”家怡歪著頭想了好一會兒,才點頭道:“我好像明白了。”

“我以前就不明白這一點啊,總覺得彆人多欠自己的,整天不開心,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結果也沒有讓彆人對自己更好,反而搞砸好多事啊。”丁婉芝忽然垮下肩膀,重重歎氣。

“婉芝姐說的是跟福哥的婚姻嗎?”家怡飲一大口酒,

丁婉芝陷入回憶中,幽幽道:

“福念警校的時候跟我在朋友的生日party上認識的,那時候我還在念高中啊。我們感情很好的,他好照顧我,好遷就我。我們在一起好像總有聊不完的話題,我給他講我想念哪所大學啦,分享每天看到的最微小的趣事。他會給我講他成績很好,很受□□欣賞,槍法好厲害。”

家怡在心裡默默念:沒有我厲害啦。

“後來他警校畢業,很多事就變了。當軍裝警好累的,他剛進警署那年,就有兩個軍裝警在巡邏的時候被歹徒殺死啊,我好怕的。”丁婉芝皺起眉,磨了磨牙才繼續道:

“有一次他好不容易休假,我們約會的時候,他臉上掛著好幾道血印子,要不是我了解他不是那種人,還以為他去偷腥啊。是接到報警說家暴嘛,他跑過去調停,後生仔沒有分寸,才伸手拉架,就被報警的妻子撓了。夫妻吵架嘛,你可以勸,但不要參與啊,他什麼都不懂,不知道吃了多少啞巴虧。

“他每次約會不是累的沒精神講話,就是一起去看電影嘛,他就在影院裡打呼。

“我媽說誰知道他會不會哪天也死了,叫我跟他分手。

“後來我也畢業了,進一家酒場做業務員,也很忙的。彆人都有男朋友照顧,隻有我,男朋友比我還忙啊。

“恰巧那時候有一個條件還不錯的人也約我,我就要跟福分手哇。”

“然後呢?”家怡忍不住輕輕歎息。

“福不同意嘍,我們一起從少男少女談成青年,誰也不舍得,就決定再給彼此一次機會。他辭去警署工作,換了份工,賺差不多的錢,終於有時間陪我嘍。按部就班的,我們談婚論嫁,拍婚紗照,訂酒店,辦婚禮……可是結婚後的生活,跟我們想的不一樣。

“譚福就是賤呐!”丁婉芝忽然怒聲罵了句,飲兩口酒才繼續道:

“每天日複一日的奔波,過同樣的生活,他話越來越少,偶爾還會流露出對人生的厭倦啊。

“就好像娶我的人隻剩下軀殼,沒有了靈魂……家怡,你有沒有見過,一個人失去了生命的熱忱後,是什麼樣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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