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演繹法的話,就會在喝到拿鐵後,通過自己的味覺、視覺等分析,假設咖啡就是咖啡粉衝泡過的水加牛奶和糖混合後的飲品。然後在這之後開始尋找證據,最終可能會出現完全推翻假設的狀況。
但家怡經過這些日子的經驗積累,以及閱讀學習,發現實際上人的一切思維都離不開歸納和演繹。
即便是歸納法探案,也存在著演繹的成分。
舉例子的話,大概就是探員發現生活在中國大路上的人,張三是黃皮膚,李四是黃皮膚……王一麻子也是黃皮膚。
通過對一百個人的觀察和歸納,那麼可以演繹出一個總結:所有生活在中國大路上的人都是黃皮膚。
可以看出,歸納法隻是先收集線索,既歸納。然後再進行比較準備的演繹。
而演繹法探案,大概是探員看到是一個黃皮膚的人生活在中國土地上,然後推理這片土地上都是黃皮膚,然後再去尋找黃皮膚的張三李四王一麻子作為佐證。
可以看出,所謂的演繹法,隻是先演繹再歸納而已。
當然,兩種方法都可能存在反轉,比如中國的土地上也可能出現白皮膚的人,湯姆玩跳傘遊戲,恰巧被太平洋的風吹到赤柱半島之類巴拉巴拉。
思考過這些後,家怡又放鬆下來,不再抑製自己的想象。
趙太太稱趙先生常常不回家,那麼最有可能的是兩種推斷:1、他有外遇,那麼一定幾率是死於情殺;2、他真的是個工作狂,死於利益紛爭。
因為暫時的線索還沒有指向其他可能性,所以暫時不做發散假設。
那麼明天大家開會的時候,如果大家做信息集合時,沒有其他特殊線索,這兩條可能性就還是能作為參考。
如果是嶽哥的話,會怎麼安排隊員們接下來的任務?
家怡刷刷刷翻筆記,查看了下她對嶽哥之前工作的記錄。隨即手壓著筆記本,在攤開的A4紙張上做了簡單記錄:
【1、重點徹查趙先生的所有□□,他與哪些女性有不正當交集,確切的和不確切的交往過密的情況,都要收集和走訪。廣撒網記錄所有線索。】
然後家怡想象方鎮嶽肅容時的樣子,站起身指著身後的小書架,低聲道:“三福,你帶著嘉明和Gary去問詢一下趙先生的司機、秘書、助理、關係較好的下屬以及好友,看看他和哪些女性……嗯,以及男性,有不正當關係。”
這時候三福、嘉明和Gary就該立即站起身,標直地立在嶽哥麵前,敬禮大聲道‘yes,sir.’然後轉身出門去奔波走訪。
等三福他們拿到趙先生婚外情、交往過密人員的名單,再派三福他們打電話請這些人來警署審訊室做筆錄。
當然,電話請對方來警署這種提審方式,可能會使提審人提前思索如何應對,提升審訊難度。
擔心這個狀況發生的話,還可以直接問詢到這些人的地址,三福他們直接登門審訊做筆錄。
家怡想清楚這些,抿唇望著小書架笑了會兒,拍拍書架,滿意道一聲“乖仔”,便又坐回書桌,低頭寫下第一點:
【2、到趙先生公司,走訪問詢趙先生的下屬、合夥人、助理等,看看有沒有競爭公司、競爭項目、競爭人員之類,然後根據詢問到的名單,去做排查筆錄。】
收筆後,家怡又站起身,麵對著另一邊的牆壁,學著嶽哥的樣子,威風凜凜地低聲道:
“九叔、家怡,還有新來的徐少威,你們三個去趙先生公司,尋找與趙先生有競爭關係的人。對了,再查探一下趙先生的資金狀況,看看是否有向外借債,或者公司現流金出問題,向銀行或高利貸借貸的狀況。”
學完嶽哥,家怡又一步跨到牆根根處,轉身向方才她模仿嶽哥時站著的地方敬禮,並恭敬有禮貌地道:
“Yes,sir.”
然後又從桌上撈過一隻筆,夾在自己耳朵上,假裝這支筆是一根煙。接著學著九叔懶洋洋的樣子歪在一邊,點頭道:“沒問題,嶽哥。”
說罷,還將耳朵上的筆拿下來,叼在嘴上卻不點火。這是因為九叔最近在戒煙,即便耳朵上夾著煙,也隻能叼著過過乾癮,不能抽。
幾秒鐘後,家怡將筆丟回桌上,回想起徐少威這個新夥計。
中等偏高的身材,站立時筆直身體,微微外八,大腳站地下盤很穩的樣子。然後手時常習慣性的壓在腰間,隔著衣服按著配槍。
圓長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顯得神采奕奕,與人相視後會本能微笑,仿佛很想給他人留下親和印象一樣。
眼睛一彎,眼角會擠出好幾條笑紋。
其實就算他努力降低自己的攻擊性,但不知是因為眼神犀利還是怎麼的,家怡就不覺得他是個好脾氣的人。
就算笑容可以騙人,眼神也不會騙人。
家怡站直身體,手壓著腰側,挺背微挑下巴,揚起笑容,彎眼時卻仍使眼睛睜圓,像個假笑男孩一樣對著前方,假裝徐少威的樣子,道一聲:“Yes,sir!”
覺得自己學得很像,家怡兀自嘿嘿一笑,感到很滿意。
她還挺會觀察他人的嘛,真是個好警探苗子。
正自得意,起夜上廁所的家如忽然瞪著眼睛,一臉驚恐的探頭,朝著書房裡環顧一圈兒,顫聲問:
“大姐,你,你跟誰講話呢?”
家怡沒防備自己在書房自導自演會被抓包,也嚇了一跳。
捂著胸口與家如打眼對小眼了一會兒,家如恍然大悟地壓低雙眉,一臉心疼地走過來擁抱家怡:
“大姐,當探員一定壓力很大吧?咱們去睡覺吧,彆想了。睡一覺,哦?一覺醒來,明天就好了,好不好哇?”
家怡被妹妹抱住,才想著開口解釋自己在模仿B組隊員。還想表演給妹妹看看,讓妹妹點評一下她根據觀察而做的模仿,像不像。
可才張開嘴巴,腦子裡過了一遍妹妹的話,她忽然反應過來——
啊,家如不會以為我是被工作逼得神誌不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