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太邪門了。
Wagner也有片刻的失神,事實上,他跟黃警司一樣吃驚和不解,但被黃sir問到麵前,他還是強迫自己恢複理性。
垂眸沉思幾息,Wagner才抬頭道:
“易沙展每天在法醫官和法證科呆的時間,比我們都久。她還一直在跟Tannen聊這個案子……法醫官許sir常說屍體會說話,法證科的大光明哥也說過‘環境證據會講話’,我想,一定是現場留下的線索和屍體上的發現的證據,讓家怡知道了這些現場信息。”
黃警司皺著眉,極緩慢地點了兩下頭,轉而‘嘖’了一聲,又露出感歎的神色。
隨即不再與Wagner閒聊,轉回頭再次看向審訊室。
他目光在魯偉業那些再克製不住的小動作上掃過,最後落定於易家怡臉上,忍不住對Wagner感歎:
“現在的後生仔,了不起,了不起啊!”
審訊室內的家怡並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同步觀看她這場審訊,事實上,她已經完全進入忘我狀態。
在她眼中,隻剩魯偉業和自己,再無他人了。
“哈哈哈…”心裡已經完全慌了的魯偉業忽然搖頭笑起來,他一副無奈模樣,輕歎道:
“現在警方辦案,全靠胡編亂造嗎?
“易沙展,你說的秦泰榮的確是我的高層員工。王新秋死亡的新聞我也看了,好像說是12月2號死的?非常不巧,那幾天秦泰榮被我派去泰國進貨,奇異果正上市,還有草莓啊之類的都進了一大批。我的賬單和安排表都還在,警方或許還查得到秦泰榮的機票。
“Madam,我們都是大好良民,這種事,可不好信口開河啊。”
魯偉業話音一落,窩在隔壁小黑屋通過閉路電視跟看審訊的一眾探員瞬間坐不住了。
“不好!”九叔一拳捶在手掌上,猛地從椅子上站起身,這可怎麼辦?這不露餡了嗎?
“怎麼辦……”
“完了完了……”
“撲街啊……這怎麼辦?”
“啊!”劉嘉明也緊張地大叫出聲。
“等等。”同樣在列的方鎮嶽難得還沉得住氣,他坐在椅子上,朝大家擺擺手,皺眉道:
“十一沒有慌。”
眾人忙又抻脖子瞪眼睛地朝閉路電視看去,果然,家怡歪頭哂笑一聲,並未露出驚慌表情。
難道,魯偉業在反詐家怡?
審訊室內,魯偉業在笑,易家怡也在笑。
但一個笑得很虛,一個笑得很淡定。
虛的是魯偉業,他的確在詐易家怡。
他想知道警方是真的知道,還是在胡謅一通來引誘他招供。
這是他極度驚慌之際,所能使出的最後一招了。
雖然努力作態,雖然還在掙紮,但他心裡其實已經開始相信家怡的話:隻怕他的手下,真的有人招了。
“魯偉業,你我心知肚明,那一天秦泰榮就在現場。
“而且,拽起王新秋頭發的人就是秦泰榮!”
家怡一字一頓,擲地有聲,每一個神態、每一個音節都在向魯偉業展示:老娘是實打實知道的,不要妄圖在老娘麵前耍花腔,像猴子一樣。
魯偉業手指輕搓,抿緊了唇不講話,眼神逐漸轉冷。
……
而在審訊室外,黃警司看著易家怡的表現,終於按捺不住,情緒上頭,他抽出香煙,忽然想起這是審訊辦公區,又將煙塞回兜裡。
雙手無意識舉到胸前,像個世界杯賽場邊等待射門時刻的球迷。
發現自己這個小動作的黃sir放鬆手指後,忍不住笑自己活像個不穩重的年輕人。雖有自嘲,卻還是不禁拍了下巴掌,由衷誇讚:
“這個心理素質,許多老警察隻怕也做不到。好苗子……好哇,好哇!”
易家怡一個如此年輕的後生,麵對魯偉業這樣的老油條,居然能把持住。在與魯偉業交鋒時,明明她是在胡謅的,居然能頂住魯偉業的反詐,完全不動搖。
黃警司搖頭嘖聲,心中直呼精彩。
嘖!
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