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這樣覺得。”梁書樂也點了頭。
大家討論了一會兒,肚子都餓了,乾脆就在壹記避風塘裡湊合吃了頓海鮮。
鮮活的海貨,哪怕隻是過水焯一下,蘸蘸芥末醬油吃,都鮮甜美味得讓人欲罷不能。壹記海鮮在這一條街上十分出名,生意好到爆,當天采買的新鮮海鮮根本放不到隔日,每天現買現做,新鮮保障,口碑保持著,生意越做越好。
家怡一隊吃飽飯,通渠公司那邊也有了回音。
兵分兩路,九叔帶三福和Gary去碼頭找那天給壹記送貨、將斷指運送過來的漁家。家怡則帶著劉嘉明、徐少威和梁書樂去見通渠工人。
雖然兩隊人都跨越多條街道,在晚風中奔波很辛苦,但好在采證工作都尚算順利。
家怡一隊人直接從通渠公司拿到當天負責的兩名工人的住址,在見第一個工人時,便得到了他們想要的口供。
當天他們就是在壹記避風塘外堵塞的下水道中,不小心撈出的斷指。
無疑就是壹記幫廚丟棄的那一根。
他們丟棄斷指的位置,就是阿婆收撿廢品時發現斷指的地方。
這條線總算捋齊了。
易家怡又帶隊按原計劃去見了另一名通渠工人,采證得到的口供與另一名通渠工人所說基本契合,工作完美完成。
一隊人出門後,高高興興前往西環碼頭。
與九叔等人彙合後,得知九叔一隊也拿到了運動斷指漁家的口供。
該漁戶人家以前是會自己開船出海捕魚的,但近些年能捕魚的家人身體不行,就改了行,開始給一些大型漁船做分銷。
其實就是尋找靠譜的買家,然後幫忙定時定點運輸。
漁戶人於是將自己當天接貨的船號等信息儘數告知易家怡,接著,在漁戶人的帶領下,易家怡帶隊在晚十點多見到了該出海船號的船長老漁夫。
漁民不出海的日子睡得都很早,家怡等人來見時,老漁夫已經準備睡了。見有警察上門,才又披衣來見。
又經過半個多小時的盤問,家怡等人基本掌握了這艘船在卸貨前的所有路徑。
離開碼頭後,家怡立即找了個電話亭給方鎮嶽打電話。
“嶽哥,斷指應該是被漁船的螺旋槳切斷後,被海浪衝卷進船隻兜魚的漁網裡,才被帶回岸上。
“當天這艘船在卸貨前,曾途徑油麻地避風塘邊的碼頭卸貨……”
家怡一一道出漁船途徑的所有地點,及其經緯數據。
得到更詳細的漁船途徑路線,方鎮嶽又同海上搜捕隊做了搜捕路線修正。
因擔心會有其他因素改變沉屍所在位置,搜捕隊不做停歇,連夜加急搜捕海底沉屍。
這邊拉燈作業,日夜不休。
易家怡那邊卻完成了任務,一隊人披星戴月步行離開碼頭去停車場和巴士站。
一邊走,大家一邊閒聊。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沉屍,如果明天早上還沒找到,估計就是虛驚一場。搞不好是哪個賭鬼年前賭瘋了,輸到內褲也沒有哇,被人斷了根手指頭。”三福說著揮舞了下食指。
“但願是這樣,我們白跑白忙,也好過又有人死啊。”劉嘉明說著打了個哈欠。
“說起來最近報失蹤案的不少,但我們總不能拿著一根斷指,就讓報案家屬來認人吧?我估計要是我指頭斷了,我親媽看見我手指頭,也未必認得出是不是我的。”Gary聳肩。
九叔立即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明天早上抓緊去跟關公道歉,又胡說八道!”
“嘿嘿。”Gary笑著佯裝掌自己的嘴。
九叔伸了個懶腰,搖頭白一眼Gary,轉而忽然道:
“那截斷指啊,也不知是不是真如我們推測是沉屍被船槳切斷的。”
“老漁夫答應我們明天上午會將那艘船停舶在碼頭,不出海,配合我們法證科的同事去做勘察嘛。明天就知道嘍。”家怡回頭笑道。
她既然已經看到了心流影像,那邊是一定有屍體了,明天上午嶽哥那邊估計就會有消息了。
“如果真如我們所料……”九叔嘖一聲,感慨道:“沉屍海底了,原本是很難被發現的嘛,過上一段時間被魚吃乾淨了,想沉冤得雪都難啊。
“結果居然就這麼巧,被船槳切斷,又被卷入漁網,跟魚啊蝦啊之類海鮮一起被送到避風塘。
“被幫廚發現,都丟了,居然還能因為雨水泛濫、下水道擁堵,被通渠工人挖上來。”
“是啊,被挖上來,通渠工人也嫌晦氣,丟在垃圾桶裡。如果沒有阿婆收廢品發現啊,說不定就跟其他垃圾一起被處理掉,那也石沉大海一樣,無事發生嘍……結果居然又被撿廢品的阿婆發現,最後還是落到警察手裡。”Gary也跟著連嘖兩聲。
“是冤魂不散啊,不找到凶手,鬼魂都死不瞑目啊。”九叔說著搖了搖頭,朝著大家擺擺手,拐入車庫去取車。
大家接著這個話茬仍在發散和閒聊,走在隊伍最後的徐少威微垂著眸。他目光無意識地追隨著梁書樂的後腳跟,忽前忽後地晃。
月華灑下來,朦朦朧朧柔潤如玉,拉出的影子也灰蒙蒙模模糊糊。
徐少威一腳腳去踩梁書樂被月光拉出的影子,哪怕步伐已經邁得很大,卻總是踩不到。
仿佛以網捕風,總是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