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嘉明轉頭掃她一眼,自己拉開門步出她家,道彆關門時,心裡忍不住吐槽‘你自己買了那麼多與他相關的報紙,還好意思講這樣的話啊’。
“砰!”門被從外麵關上,鎖匙哢噠一聲卡死,顯示著門已經鎖上了,再不可能從外麵被打開。
一直蜷在沙發上的阿尼妹忽然從床上彈跳起,她走到廚房窗口,一把推開窗,探頭向下看。
這個窗口正對著一樓樓棟出口,她戴上廚房手套,一把拉過擺在廚台上的花盆,在樓上看到玻璃窗口閃動的人影時,將花盆丟下去,會恰好砸到常速步出的人。
並非萬無一失,但如果劉嘉明發現了什麼,那她也隻能如此——樓上樓下這窗口都有養花,反而隻有她沒在窗口外的台子上擺花盆,抵死不認的話,也許未必被捉得到證據……或許這是她唯一的機會了。
這花盆原本是給鐘傳濤準備的,她為此在其他地方做實驗,精算了許久花盆跌落的速度、時機,以及足以砸死一個人的重量。
乾咽一口,估算了下男警官等電梯,下樓的速度,她轉頭看了眼被關上門的衛生間,猶豫幾秒,確定時間還夠,仍是快步跑到衛生間門口,一把拉開門——
阿尼妹忽然皺起眉,漸漸連五官也皺起。
她忽然明白那位男警官為什麼關門了,是因為不好意思吧?
退後兩步,她轉身走到客廳窗邊,打開窗通風。
一個警察如果發現與自己共處一室的人是凶手,又是這樣的超級大案,會鬆弛閒散到在凶手家裡上大號嗎?
而且,這樣一位男警察,你硬要說他乾練謹慎、能力超群……
阿尼妹回想起劉嘉明那種像傻猴子一樣跳脫活潑,仍壓不住內裡憨氣的樣子。
目光落在廚房窗口邊那盆她提前準備的盆栽……即便是這樣的殺人方式,也有太高的風險了。
更何況這位男警官就是來她這裡上門走訪,偏偏這時候被花盆砸死,就算她硬說與她無關,咬死了不知道是幾樓的花盆掉下去,警方也還是會鎖定她——單看能有取得證據而已。
可要是男警官在衛生間裡不是在尋找她殺人的證據,而是在認真上大號,那她還有什麼理由冒著暴露自己的風險滅他的口?
方才繃著的神經忽然鬆懈,殺意也再聚不起來。
又過1分鐘,阿尼妹知道自己殺死男警官的時機已過,對方這時候恐怕已經步出這棟樓,不可能被花盆砸到了。
深吸一口氣,她轉頭看一眼衛生間,又去廚櫃裡取出清潔劑。
待房間內氣味消散後,她再次將衛生間和浴缸仔仔細細刷洗了一遍。
……
而離開阿尼妹家的劉嘉明,一邊揉肚子,一邊毫無壓力地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步出這社區,他第一時間在路邊電話亭撥給易家怡。
“十一姐,我安全從郭樹尼家出來了。”他還記得易家怡給他BB-call留的言呢,不給她好好報平安,可是會被她報警來救的。
那他就糗大了!
“好,回警署吧,我也就到了。”對麵的聲音如釋重負。
“OK,我跟你講,十一姐,我有預感啊,這個郭樹尼絕對有問題!”劉嘉明信誓旦旦地道,他心裡隻想著自己的事兒,完全沒注意到易家怡為什麼那麼擔心他的安危。
“……”聽到嘉明哥的話,電話另一邊的易家怡沉默了一會兒,才應聲:“是嗎?路上注意安全,期待你提供的線索!”
“沒問題,一會兒見。”劉嘉明爽朗道。
“一會兒見!”家怡的聲音鬆弛下來。
在掛斷電話前,劉嘉明聽到油門劇烈嗡鳴的聲音,忍不住嘀咕:
“十一姐的車技,簡直是要超過嶽哥了啊~”
回程劉嘉明搭上叮當車,坐在安安穩穩的一層,搖搖晃晃間,甚至還小憩了一覺。
人雖散漫,攥在手裡的口供記錄本子,倒是始終用雙手抓握得牢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