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 律師Sandy 【如果主犯不是心流影……(2 / 2)

香江神探[九零] 輕侯 8294 字 9個月前

方鎮嶽拿著口供,給易家怡指了指上麵偵探先生的一個回答,上麵表述了,律師陳小米當獨立律師的第一個案子,就是苗利群太太被殺案,結果大失利。

她與當時CID-A組的警探們抱持一樣的主張,那就是苗利群是主謀,當時19歲被定罪為凶手的女孩劉美紅隻是從犯。但她和A組探員們一樣沒能成功,最終劉美紅被判刑,苗利群無罪釋放,後續多家報刊登載【年輕女訟師是花瓶,無能送真凶獲罪】【因律師無能,使真凶逍遙法外】【被愛情衝昏頭的19歲未婚媽媽獲刑,真凶卻得自由,蓋因警方和律師不作為】等標題的報道,這些還算比較客氣的,更不客氣的就針對陳小米律師的所有一切做文章,肆意編排和辱罵。

因為那時陳小米紮起馬尾時鬢角會垂下兩縷碎發,某位攝影師又拍到她憤怒撇嘴的照片,報業刊登了這張照片,對她做人身攻擊,稱她是鯰魚頭律師,隻會撇著嘴苦著臉咕嘰咕嘰亂叫,腦袋裡除了汙泥垃圾,沒有一點料……

“她恨苗利群也很合理啊。”梁書樂跟隨兩位長官離開偵探事務所時,忍不住開口。

“但她恐怕沒有力氣殺死幾名受害者。”方鎮嶽又指了指口供中,偵探先生對陳小米律師的描述:

【156cm身高啦,很瘦的,眼底常年掛著黑眼圈,這樣子,看起來像是捧法典都吃力的人啊】

“唆使殺人?”家怡有些不敢置信地猜測。

如果凶手背後真有人指使的話,教唆那個男人的,難道會是陳小米嗎?

家怡微微皺起眉,一個最了解法律的人,如果真的成為私-刑-教-唆犯……

“嶽哥,我們先不打草驚蛇,監視一段時間怎麼樣?”家怡轉頭征求嶽哥意見,如果懷疑陳小米是教唆犯罪的毒蛇,他們貿然去問過,很可能會打草驚蛇。

“好,我給探員們打電話,安排監視。”方鎮嶽轉頭對家怡說道。

“能把陳小米家的電話也監聽起來嗎?”家怡覺得難度可能會有點大,提問時不免有些氣虛。

“我去溝通。”方鎮嶽沒有猶豫,甚至沒露出畏難的表情,當即應了下來。

“OK.”家怡點點頭,在他絕對支持的態度鼓勵下,她也燃起更多士氣。

……

【中午,在中環街角食肆與同事吃雲吞麵,未與可疑人士做交流】

【下午,一直在律師事務所,接待了2位想要雇傭律師的女性,常規工作溝通,無可疑】

【傍晚,在中環陸羽冰室與客戶用餐,期間隻與客戶和侍應生接觸並談話。上了一次衛生間,未有可疑行為。】

方鎮嶽和九叔一道監視陳小米下午至傍晚檔,之後與下一班的易家怡和梁書樂換班。

將檔案遞到家怡手中,方鎮嶽凝了她一會兒,便笑笑轉身,與九叔一道走向車庫。

但他們並未離開陳小米家太遠,而是走到生活區找了間食肆,擠在一群男男女女之中,吃一人一碗的辣咖喱麵,吃到鼻頭滲汗,吃到嘴唇都輕微紅腫起來。

方鎮嶽時不時抬起頭,朝陳小米所住的社區張望,眼神常常透著憂鬱,不那麼有精神。

九叔觀察他好久,終於忍不住開口:“嶽哥,昨晚沒有睡好嗎?是不是頭痛的毛病又加劇了?”

方鎮嶽收回遠眺無焦距的目光,凝了會兒九叔,才忽然幽幽歎氣:“九叔。”

“是為了十一嗎?”林旺九莫名從方鎮嶽喊他的這一聲裡聽出幾分哀愁,很不‘嶽哥’,是難得一見的猛男憂傷。

方鎮嶽挑眉露出吃驚神色,不回答也等於是回答了。

九叔忍俊不禁,“大家早就看出來了,從去年就開始了吧?你是不是在背上刻了個忍字?以此字為信條嗎?待自己太嚴苛了,阿sir!”

方鎮嶽苦笑,“我這樣的人……早就做好了單身一輩子的準備,之前很多年都好順利的,易家怡的出現,是個意外。”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都是小時候的事了,何必懲罰自己一生啊。”九叔長長歎氣。

“人不就是這樣,成長,成長,直到遇到一件大事,從此結束了童年。再之後的幾十年,不過是對童年記憶裡的幾件大事的重複而已……”方鎮嶽執箸撥了撥麵前的麵,忽然失去了胃口。

“阿嶽,原諒你爸媽,也原諒你自己吧。”九叔聲音充滿了遺憾,伸手輕輕搭在他肩膀,“十一很好,很美好,不要讓自己錯過她。”

“我知啊,她太好了,光芒萬丈,而且會越來越耀眼。可我……”方鎮嶽輕錘了下胸口,臉上帶著笑,笑意卻沒有抵達眼底,“這裡已經爛成……”

他聲音戛然而去,垂眸兀自掛著那抹令人心碎的笑容,久久沒再說下去。

九叔捏了捏他肩膀,也不知該說什麼。

心結總要自己結,他人再如何想勸,終究隔著崇山峻嶺的分隔,那是人與人天差地彆的際遇,總歸太難互相理解。

……

家怡坐在九叔的車裡,一有人經過,就假裝與梁書樂談情說愛,一臉燦爛無邪笑容。

待無人了,便又悄悄拿出望遠鏡,觀察陳小米房間裡她的動向。

在家呆了近半小時後,陳小米又忽然出門,背著大挎包似乎是要去購物。

家怡便與梁書樂離開那輛車,肩靠著肩假裝情侶飯後散步,一邊閒聊嬉笑一邊跟著陳小米。

陳小米已在這社區住了好多年,飯後在樓下坐著閒聊的阿嬤阿伯和散步的中年夫婦,紛紛與陳小米打招呼,似乎都是老街坊了。

家怡不斷觀察每一個與陳小米打招呼的人,記錄這些人的衣著、氣質,快速分析他們的可疑程度。

在跟出社區,陳小米穿過鐵柵欄社區門洞時,一位穿著灰色風衣的男人與陳小米擦肩,也似其他街坊般,與陳小米點頭微笑,道一聲“Sandy晚上好。”

家怡拐過一棵高樹,目光再次追上陳小米時,那灰色風衣男剛打過招呼與陳小米擦肩,他目光從陳小米身上轉向前方的路,走兩步又忽然放慢速度,轉頭看向陳小米背影,入夜後初初亮起的路燈將他的雙眼皮照得更深,那雙眼睛也顯得更大了。

沒有口罩遮蔽,他的高顴骨暴露出來,不算很高的鼻梁和過薄的嘴唇也隨意展現在路燈下,是一張五官組合後不算很好看,甚至還有些刻薄的臉。

家怡瞳孔倏地收縮,在跟隨陳小米的步伐向外走,與灰風衣男擦肩時,她仿佛嗅到一股醬菜的酸鹹味。

忍住回頭的衝動,家怡繃著背,努力維持笑容,繼續裝作與梁書樂歡談,眼神卻早已冷下來。當步入鐵架門的陰影中時,她如獵人般凜冽的氣質嗖忽閃現,又快速被藏起。

她找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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