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2. 鬨劇 趙二少爺一生不服管教,天不怕地……(1 / 2)

香江神探[九零] 輕侯 6735 字 2024-03-28

趙禮勤見到如此場麵, 一時也忘了跟父親和兄長姐姐打招呼,掛著愕然的表情被雅伯請到座位上坐好。

大家才轉回視線到問米婆身上,對方瘋狂亂指的手指便忽然定住。

所有人都順著那根乾癟如枯枝的手指望去——被指的是坐在趙老先生下手位的大姐趙禮婉。

“……是你!”問米婆猛然大喝, 一直翻著的眼白幾乎完全占據眼眶, 配合目眥欲裂的模樣,格外駭人。

“……”趙禮婉隻覺後背湧上股惡寒。

“什麼?”趙二像完全沒預料到這一切般, 在客廳靜了幾息後, 忽地站起身, “沒想到……沒想到……大姐你居然連自己親弟弟也不放過?我是不是應該慶幸我沒有大哥那麼優秀,不然你是不是也要對我——”

趙禮婉的心直往下沉, 她眼神一瞬冰冷,瞪向趙二時駭得趙二本能轉開視線。

她肚子裡翻湧著一句‘你太高看你自己了,就算是我殺的, 你也不配累我動手’, 幾次理性強壓, 咬緊牙關, 才能在這樣的時候不至於脫口而出如此不合時宜的話。

她緊攥著拳, 眼眶裡冒出水光, 也不知是恨極了、氣極了還是怕極了。

易家棟卻忍不住替她難過, 想到自己一家兄妹四個人的狀態,他想象了下,如果弟弟或妹妹這樣待自己, 他一定會把樓哭塌。

可他還來不及感傷,趙禮婉眼中的水光在她眨眼後便消失無蹤, 仿佛她從未因此而有過任何的情緒波動。

趙禮婉並未開口,隻是轉頭看向父親,她不需要向趙二解釋什麼, 她隻關心父親的態度。

趙老先生麵色慘白,忽然扶著額,垂頭斂去了自己的表情,似一直矗立著的塔終於經受不住海風,傾斜坍塌了。

他手指輕顫,想要發怒,但骨子裡對神佛的敬畏使他無法對問米婆發飆。可是讓他在這樣的場麵中講話,他實在無法發出聲音。

在某個時刻,他忽然意識到自己老了。

濃濃的疲倦重壓在肩膀,悲涼侵蝕心房,身邊的一切好像都變得令人厭煩了。

終於,他慢慢轉頭,一把拉住了易家怡的手腕,“我累了,能不能請易警官幫我待一下客?”

“……”家怡有些吃驚地回頭,對上趙老先生那雙渾濁而悲傷的眼睛。梗在喉嚨的所有話都化成:

“雅伯,扶老先生回房休息吧。”

即便自己在這樣的場合說任何話做任何事都不合適,但她還是沒能拒絕老先生的求援。

在滿室骨血親人都可能是殺害長子的凶手時,外人反而顯得可信了……

待雅伯扶著趙老先生離開後,家怡才回過頭。

趙家所有人都在以一種古怪的眼神看她,家怡也不想惹來趙家所有少爺小姐的敵意,見雅伯送老先生回屋後,又折出來打電話給家庭醫生,這才趁雅伯在場之際開口道:

“二少爺,問米婆的意見我會認真記下來。今天辛苦勞煩大師登門,這方麵我不是很懂,不知道要如何答謝才合適呢?”

說著,她非常謙虛地看向趙二。

趙二少爺一生不服管教,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彆人尊重他。

從出生起就排在不上不下的位置,大哥是嫡子,他比不過;大姐有能耐,他比不過;三弟乖巧會學習,他也學不來。在成長到開始有自我意識起,他就察覺到了自己在父母心中不尷不尬的地位。

小時候靠吵鬨吸引大人的注意,青春期靠叛逆,長大了就靠紈絝。

當然一路惡性循環,跟父母的關係越來越惡化,他也逐漸定了型,再也‘好’不回來了。

可是童年時最深的隱痛一旦被觸及,他仍會像個本能動物一樣被牽著鼻子走。

那是他沒辦法反抗的需求——尊重。

所以即便他很不爽大姐提議請來的這位什麼香江神探,可是麵對易家怡那仿佛很尊重他意見看法的態度,麵對所有人投來的、等待他發言的視線,他還是不能拒絕。

喉嚨口梗了一下,這種從童年起根植內心的情緒最先搶占了大腦,他故作灑然地一攤手,“放心,我會招待好大師。”

說罷便招手喊來問米婆的助手,令其扶著因招鬼上身而脫力半昏迷的問米婆到一邊休息。

並將提前準備好的紅包塞給問米婆的助手小姑娘,喊來女傭好好照顧客人大師,直到對方恢複狀態離開為止。

客廳上坐著的所有人都呼出一口氣,易家怡身上那種管彆人家事的壓力也稍有緩解。

這時肩膀上忽然傳來溫熱壓力,轉頭便對上大哥關切又感動的雙眼。

趁其他人沒注意這邊,易家棟小小聲小小聲地道:“家怡,哥哥好為你驕傲,你真的長大了,長得好棒好棒。”

他眼睛裡的光是名為【為妹妹感到驕傲】的光,是愛她才會生出的諸多複雜情緒,翻湧著化成眼裡的一層濕潤。

可是轉瞬想到趙禮婉遇到那樣的事都沒哭,他更不能因為親眼見證到妹妹的溫柔和能量而哭泣了。於是在家怡回應他之前,便收回搭著妹妹肩膀的手,麵向桌麵,深呼吸、深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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