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胡德海從國外買回的國寶古董一定是要重點保護的, 但警隊高層在興師動眾搞到全民皆兵之前,也需要更確切的證據。
畢竟, 任何一次行動,任何一個最小團體的出動,都是對資源、金錢等的消耗。全香江無數雙眼睛,尤其是那些媒體人都在盯著,如果最後什麼都沒發生,那香江警隊就消耗著市民的稅金, 鬨了一個巨大的笑話。
最終長官們連夜的決策是臨時調一個飛虎隊小組——共4名頂級PTU隊員——到胡德海彆墅做保護工作。
同時,明天警署開工後,長官們會再次開會,針對這次可能發生的【偷盜國寶】案件,進行重新討論,後續應該會展開更深入的調查,投入更大量的警力。
家怡掛斷電話後, 無奈地長長吐出一口氣。
一個大型的團體要做一件事,需要顧慮的、考慮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是家怡所處的位置無法想象的。
這世上任何大事的促成,都不是那麼容易。
家怡站在彆墅外的坡地林間,忽然有些無力。
那種敵人不知道有多少人, 有多少力量, 到底什麼時候會行動的危機感仍懸在頭頂。
即便有一隊飛虎隊來到彆墅外做保護, 也要等到天亮才能到位了, 更何況那些人還不受她指揮, 許多事情不在自己掌控,自己明明很急很緊張,其他有更大權利和力量的人卻不能理解的感覺……
就好像小時候想要做一件對自己很重要的事, 偏偏父母完全無法理解這事有什麼重要,甚至根本不會去記憶和在乎,導致對孩子來說一生無法彌補和忘記的遺憾。
家怡攥起左拳,低頭盯著自己的拳頭看了一會兒。
不!
她也並非那般無力。
拿起大哥大,家怡撥通了三福哥的電話。
三福哥甚至連仔細詢問都未做,聽到她的需求,當即起床表態他會召集B組所有探員,1個小時內在胡家彆墅外與她彙合。
這是她的團隊,代表的是她本人,關於保護胡德海的工作和追緝三名凶嫌的工作,她是有權限可以按自己的方式,調動B組所有探員的。
道謝並掛斷電話後,家怡遲疑幾息,又將電話撥給了方鎮嶽。
胡德海已同意她針對國寶保護工作,可以將這件事通知警隊裡可以信任的警察和長官的——這不僅是她作為警官接到的工作,同時也是胡德海先生私人對她的請托。
所以針對此事與方鎮嶽溝通,也是多重考慮都沒有問題的。
電話被接聽,方鎮嶽的聲音微啞,顯示著他正沉在夢中。
但聽到她的聲音,他很快便提起精神,格外認真地詢問:“發生什麼事?”
“嶽哥,胡德海從國外買了一件價值幾百萬英鎊,且具有非同一般文化價值的古董回來,現在正藏在他的彆墅中。有相當證據現實之前新聞報道的【紅磡女市民被三男殺害案件】的凶手,很可能正籌備著偷或搶胡德海這件古董。
“我已經跟黃sir彙報了這件事,我們都認為如果最終古董被搶走,事態會非常嚴重,但我沒有更切實的證據去證明這件事一定會發生,無法強力撼動長官們的決策。
“嶽哥,3個大陸男性籌謀在香江作案,是否算有組織罪案?
“我能否申請O記的支援?”
家怡一邊講,一邊搓了搓手指。
“當然可以。”話筒中傳來布料摩擦聲響,顯然他正起床穿衣,“你說與古董有關?”
“是的。”家怡應聲,並敏銳地從他的反問句中聽出一些不同的意味,“怎麼?古董有什麼問題?”
“有一位知名的古董販子,英文名叫Mickey,許多人戲稱他為‘Mickey Mouse’,九叔總是記不住他這個英文名,老是管他叫‘Hello Kitty’。他是個中葡混血兒,長年混跡在國內外,買賣各國的古董在黑市拍賣會售賣。做的最多的生意,就是將國內的古董賣到國外。”O記針對他的團夥追蹤多年,但一直沒能捉住證據,這也成為一樁O記難以攻克的舊案積案。”
“有沒有可能,Mickey正是要與那三名大陸仔聯手搶奪《仕女絹》?”家怡微微眯起眼,繼續推測道:
“所以之前情報科之所以跟丟他們,很大可能就是Mickey作為熟悉香江的人,在與三名大陸仔接應?”
不然以三個不熟悉本地情況的外地人來說,想在街巷錯綜複雜的九龍甩脫情報科專家,是很不容易的。
“最近半個月Mickey頻繁坐飛機往返各國,昨天我的人捕捉到一個最新信息,他似乎常與一個叫Tom張的聯絡。”
方鎮嶽斟酌了下,應道:
“與三名大陸仔聯絡的很可能是Tom張,Mickey主要負責售賣聯絡,Tom張來負責搶奪《仕女絹》,三名大陸仔很可能是Tom張找來的幫手,在香江這些人眼中,大圈仔不怕死,更適合做一些搏命的買賣。”
“這樣推想的根據是?”家怡睜大眼睛,大腦飛速運轉,口中問出更深入的問題。
“我安插在Tom張身邊的臥底向我傳回消息,Tom張似乎在集結一些他最信任的、最能打的人,同時不知道從哪裡采購了許多槍-支,好像要籌謀某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