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被拉得一個踉蹌,短暫地懵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狐疑地看向藤穀花奈:“藤穀姐姐,你其實知道了吧?”
工藤新一頓了頓,說:“時效的事。”
“什麼時效?霓虹殺人案件的時效不是早就取消了嗎?”
藤穀花奈腳步不停,張口就來:“是這樣的,我就是想去問問警官先生吃不吃瓜子。”
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半月眼,說實話,他已經差不多習慣了。
工藤新一乾脆也不問了,自顧自地說了起來:“之前我一直想不起來是在哪裡看到過朝野壽美被殺案的事,剛剛才終於想起來。我並不是看過,而是——聽彆人說過。”
“我有個好朋友的爸爸以前是搜查一科的刑警,現在在做偵探……”
藤穀花奈杏眼一彎:“小蘭?”
“咳咳、你怎麼知道?!”
工藤新一猛地咳了兩聲,頂著藤穀花奈笑眯眯的眼,臉又有點紅:“……就在前兩天,我去找小蘭的時候,剛好聽到毛利大叔在說,看到以前的同事在和死者家屬見麵。”
“他當時感歎了一句說,‘如果時效製度沒有取消,這個案子過兩天就要到時效了’。我當時好奇就多問了兩句,我就是在那個時候,知道了這件案子的事。”
藤穀花奈噢了一聲:“原來你的小青梅叫毛利蘭呀。”
“藤穀姐姐!”工藤新一急了。
“我知道我知道。那個死者家屬和警員,就是朝野翔太和那名前兩天自殺的警員對不對?”
藤穀花奈也不逗他了,飛快地說道:“這樣所有的事情都能說通了。”
“朝野翔太殺人後一直躲在彆墅裡,哪怕出門肯定也不敢多待,之後父母也去世了。消息太過閉塞,導致他完全不知道殺人案時效被取消的事。”
“所以他以為要到時效了,終於要自由了——就像我剛剛說的,他不準備再躲了,甚至花錢請了家政公司來清掃彆墅,打算以後舒舒服服地過日子了。結果去找了當年負責案子的警員才得知,時效竟然取消了——馬上要出獄,瞬間變成了終身監.禁。”
藤穀花奈歎了口氣:“就是個大烏龍,他發現以後還是得繼續躲,所以隻能想辦法嚇跑他自己雇來的清潔工。”
真的就,腦子不是很聰明的亞子。
工藤新一:“藤穀姐姐你是怎麼發現這些的?”
“我什麼時候發現了?”
藤穀花奈奇怪地看著他:“我這不都是剛聽你說的嗎?”
工藤新一:“……”
剛好兩人來到了小林朋子房間門前,藤穀花奈在知道沒什麼其他大陰謀之後,就已經不慌了。
雖然她也菜,但應該不可能連個家裡蹲了十五年的弱雞都打不過……吧?
實在不行,這不還有鬆田陣平在嘛!
“警官先——”
藤穀花奈推開門,剛喊到一半,笑容就僵住了。
小林朋子被襲後,藤穀花奈和工藤新一都沒有看到犯人逃離的身影,最有可能、也是最經典的套路之一就是——
這房間有密道。
事實也證明確實如此,因為此時房間裡並沒有鬆田陣平的身影,隻有牆壁一角的那麵落地穿衣鏡正大大地敞開著。
這顯然是個入口,還開著。
“淦……乾巴爹!”
藤穀花奈一個急刹車把臟話變成了陽光向上的加油,心中一緊:“不好,鬆田陣平他已經進密道了!”
可惡,不會還是被他搶先了吧!
工藤新一見藤穀花奈神情焦急,出聲寬慰:“朝野翔太在彆墅裡藏了這麼多年,肯定缺乏鍛煉,鬆田警官看起來身手不錯,不可能會有事的。”
就是知道他能打,才擔心呀!她的獎勵!
不過目前係統沒有播報,就說明犯人還沒被抓住,她還有機會搶人頭。
“哎呀你不懂!”
沒時間解釋了,藤穀花奈丟下一句,直接就衝了進去。
工藤新一被她眼中晶亮的火光怔住,隨後又迅速回神,跟著跑了進去。
確實。
如果是小蘭在裡麵,哪怕是知道她有多厲害,他也絕對會毫不猶豫地趕過去的……
藤穀姐姐她果然是……
……
漆黑的密道裡,隻有兩人手機的燈光可以用來照明。
等衝進來,藤穀花奈才有點後悔跑太急了,都沒拿把菜刀什麼的。
她用手電照了照,發現周圍都是裸著的磚牆磚地,沒有裝修過的那種,牆角還時不時有點磚頭石塊什麼的。
她猜測這密室,可能是類似於防空洞的東西……有錢人的品味她果然不懂。
“對了,藤穀姐姐。”
工藤新一有些遲疑地開口:“還有那名鑒識科警員自殺的事……”
朝野翔太在即將“出獄”時,去找當年負責案子的鑒識科警員,能是為了什麼?
當然也有可能隻是隨便打聽一下案件的進展,但是提到鑒識科,最先想到的就是——證物。
“如果是未破的懸案,扣押的被害人遺物中如果有貴重物品,死者家屬是可以提出申請,要求返還的。”
工藤新一猶豫地說:“小林小姐剛剛說過‘屋裡失竊的隻有貴金屬,藏在衣櫃裡麵的現金並沒有被人拿走’,也就是說這筆現金應該會被當作證物扣押……”
藤穀花奈沒說話,這事情確實不怎麼光彩。
前方透出光亮的門縫裡,傳來隱約的人聲和動靜——
“在那裡!”
藤穀花奈深吸一口氣,加快速度衝了過去。
………
與此同時,彆墅密室內——
鬆田陣平現在心情實在是算不上好。
今天下午,hagi,也就是和他同樣是爆處班的好友萩原研二,去那個自殺的鑒識科警員家裡,看望了家屬。
Hagi十分擅長與人交流,人又細心,讓他去與家屬接觸再合適不過。了解後,果然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地方。
有問題的倒不是自殺——那位警員應該確實就是自殺沒錯,問題在於他為什麼會突然自殺。
據家屬說,大概是在那位警員自殺的前一天。
那天他回來得特彆晚,整個人都有些心神不寧,還盯著女兒的睡顏看了好久,結果第二天就自殺了。
在說話時,老警員的女兒還因為傷心過度,暈了過去。
一問之下,才得知原來警員的女兒身體不好,十五年前還做過一次大手術。
聽到這裡,萩原研二敏銳地察覺到不對。
這種手術的費用可不是什麼小數目,以那位警員的家庭條件來看,很難一次性拿出那麼一大筆錢來。
問到這個,警員的妻子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當時警員是直接拿回來的現金,說是找的銀行貸款……
很顯然,這話就連警員妻子自己也不是很相信。
——看來問題的關鍵就在十五年前。
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幾乎是立刻就想到了這一點,兩人馬上動身去搜查一科找了伊達航,查看十五年前的檔案卷宗,想找找有什麼線索。
萩原研二和伊達航今天都是晚班,所以到點兩人都先回了崗位,隻剩下鬆田陣平還在查。
最後還真的讓他發現了點東西——至今未抓到凶手的朝野壽美案,當時這起案件的鑒識科負責人,就是那位自殺的警員。
更可怕的是,在鬆田陣平翻看證物的時候,發現本該有共計五百萬日元的現金紙幣,竟然隻剩下了幾張在裡麵……
再想到那名警員急需用錢做手術的女兒,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監守自盜,私吞證物。
所以才會在朝野翔太找上門來,詢問證物的時候,受不了良心的譴責,選擇自殺吧……
再一查朝野家彆墅鬨鬼的傳聞,意識到當年案子的真凶就是朝野翔太,鬆田陣平當時就坐不住了。也顧不上天晚了還在下雨,跟伊達航說了聲,就獨自跑來了山上。
現在。
麵色蒼白、身形消瘦的朝野翔太就站在他麵前,憤怒地大罵:“你們警察又是什麼好東西?你以為我不知道那個混蛋乾了什麼嗎!”
這種結果……是有苦衷,但也是犯罪。
鬆田陣平一時也說不清,渡邊那家夥想要追查這件案子,究竟是好是壞了。
鬆田陣平心情有些煩躁,從口袋裡掏出煙來,又發現早就被雨水浸得濕透了。
嘖。
“那家夥也真是慘,死了還不得安寧。本來想把這事帶進墳墓裡去的,結果又被你們扒出來!搞得身敗名裂!”
朝野翔太還在叭叭叭地喊個不停:“這能怪誰?啊?都是誰的錯?是誰的錯……”
.
藤穀花奈衝進來時,一眼就看到了裡麵的鬆田陣平和另一個不認識的人影。
那個人影還在用嘶啞的嗓音,囂張地喊著什麼“誰的”——“誰的”——
誰的?
藤穀花奈杏眼一瞪,彎腰撿起一塊磚頭就砸過去:“你大爺的!!!”
砰的一聲悶響,朝野翔太猝不及防被砸了個正著,臉上都劃出了血。
喊聲頓時一噎,他滿眼怨恨地看了過來。
藤穀花奈驚訝:“一板磚都沒暈,身體不錯嘛!”
鬆田陣平:“……”
工藤新一:“……”
藤穀花奈沒想到她這隨手一扔,還扔得挺準,難道這就是大哥那場槍術調.教課的成果嗎?
原來扔磚頭也行?那下次再有槍術課,大哥要是還那麼凶,她就用板磚丟他。
“?!藤穀姐姐小心——”
藤穀花奈也就短暫地走了個神,結果就聽到工藤新一焦急的大喊。
她抬起頭,看到披頭散發、腦殼冒血的朝野翔太咬牙切齒地朝她衝了過來。
藤穀花奈:“!!!”
媽耶!跟個鬼一樣!
藤穀花奈正準備再給他來上一磚頭呢,忽地看到寒光一閃,朝野翔太手裡竟然有刀!
藤穀花奈才剛一驚,朝野翔太手裡的凶器就已經被鬆田陣平一記側踢踹飛了出去。
藤穀花奈:“……”
鬆田陣平心裡本來就煩著,還沒等對方出聲,幾步上前,抓住朝野翔太的肩膀往下一按,膝蓋借力向上狠狠一頂。
“唔……”朝野翔太捂著腹部,神色痛苦地倒在了地上,頓時隻剩下幾聲微弱的呻.吟。
“哇哦!”
藤穀花奈發出一聲驚歎,啪啪啪地鼓起了掌:“警官先生好厲害!簡直就是英姿颯爽、武功蓋世、飛簷走壁、登峰造極、超凡入聖、餓虎撲食啊不是……”
鬆田陣平忽然抬頭看了過來。
“?!”
藤穀花奈嚇了一跳:“對不起我用錯詞了,我重新說……”
鬆田陣平沒說話,一記手刀直接把人劈暈,就皺著眉走了過來。
鬆田陣平還帶著濕氣的黑發,比白天的時候柔順了不少,但眼裡的銳利卻是一點沒少
藤穀花奈也不知道她為什麼害怕,但就是下意識後退了幾步:“警、警官先生……怎麼了?”
鬆田陣平停在她麵前,垂眸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