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分舵的年輕弟子,認為南丹紅武功不行,拿華芙朵和她說事,這叫南丹紅情何以堪?
就像維夙遙的武功,其實已經勝過邵長老,大家隻會心照不宣,誇她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卻絕不允許維夙遙去和邵長老打一架,分出她倆孰強孰弱。
因為有些事情,‘含糊’要比‘明確’更識時務。
所以身為長盛武館的掌門人,在華芙朵和南丹紅的比武上,真不好宣判南丹紅落敗。
至於比武約定的內容,江湖各派的武者,下意識的認為,華禹孟會在事後妥協。
說白了,圍觀的武者普遍認為,華禹孟給南丹紅留個麵子,宣布今天的比武平局,而後私底下妥協,答應幫華芙朵解除婚約。
因此許多不明真相的人,紛紛響應華禹孟,讚成比武平局收場。
華禹孟則是利用自己掌門人的身份,以及眾人的普遍心理心態,來算計華芙朵,讓她處心積慮籌備的比武功虧一簣。
誠然,有一少部分人心裡明白,華禹孟絕不會允許華芙朵解除和裘誌平的婚約,好比霧劍聞、南丹紅、裘震西、裘誌平等……
“今天比武的勝者是誰,你們心裡有數,華禹孟硬要平局,我也可以答應。但是,華禹孟必須當眾宣布,從今往後不能再對我的事指手畫腳,尤其是不能逼我嫁給配不上我的人。”
華芙朵很清楚華禹孟葫蘆裡賣什麼藥,她不會錯過今天的機會。
再則是,今天的比武,僅僅是華芙朵向華禹孟舉起反旗的第一步,其中隱含的深意,絕不止解除婚約。
“這個問題稍後再議。”華禹孟輕描淡寫的推托,他相信隻要把事情往後拖兩三個月,即可讓比武的約定,虎頭蛇尾不了了之。
“不行!今天你必須把話說清楚!否則我就是殺了南丹紅,也會證明給你們看,我才是比武的勝者!”華芙朵咄咄逼人的劍指南丹紅,態度非常堅決,不讓華禹孟蒙混過關。
“你彆不識抬舉!”華禹孟氣得不打一處來,若非在大庭廣眾下,又有千塵客隔在中間,不好出手教訓華芙朵。否則,他早一巴掌扇過去了。
“華姑娘,華兄是顧全長盛武館的大局,才會跟你這麼說。”裘震西忽然插話道:“你和誌平的婚約,可以在私下從長計議。”
“對啊。華掌門這是為你好。華姑娘何必急於一時?”
不少江湖人士,順著裘震西的發言,開始規勸華芙朵。
因為華禹孟當眾答應華芙朵的要求,就等同宣布南丹紅落敗,那還不如直接宣判華芙朵今天比武獲勝。
“一群道貌岸然的梁上君子,你們連承諾過的約定都無法遵守,還指望我聽你們勸說。”華芙朵充滿嫌棄的掃視了眾人一眼。
實話實說,對於今時今日的華芙朵而言,華禹孟會否履行比武前承諾過的約定,已經不重要了。
就像華芙朵和南丹紅比武時說過那樣,他們傷害不了她,她不需要再看他們的臉色。
所有人都以為,華芙朵今天和南丹紅比武,是為了解除她和裘誌平的婚約。
其實並非如此……
和裘誌平的婚約,打從一開始就無足輕重,華芙朵完全沒把它放心上。
因為她華芙朵,不屬於任何人,不會聽命任何人,即便華禹孟自以為是她的父親,能夠命令她做任何事,實際上……就算一年之約到期,華芙朵沒能打贏南丹紅,她也不會選擇嫁給裘誌平。
華芙朵在長盛武館的時候,向來獨自一人我行我素。如今的華芙朵,更是不會在乎任何人的眼光,以及任何人對她的評價……除了他。
所以華禹孟是否履行比武的承諾,對華芙朵而言不重要,重要的是華芙朵自己的意願,她不會受製於、不會聽命於,周興雲以外的任何人。
那麼問題來了,既然華芙朵和南丹紅比武,不是為了解除婚約,那她的目的是什麼?
這是一個局,給華禹孟、給長盛武館、給江湖協會,設下的一個局。
“荒唐!你區區一個小輩,怎能出言不遜,對在場的江湖前輩們無禮!立刻給我道歉!向天下的正道俠士們道歉!不然,我就在這龍翔台,廢了你的武功!”
華禹孟聽到華芙朵譏諷眾人梁上君子,心下發出冷笑,他正愁找不到理由拿華芙朵開刀,結果她自個兒得罪在場的江湖武者,撞到他的槍頭上。
“你沒有權利廢除我的武功。”華芙朵十分平靜看著華禹孟:“自從我母親逝世以來,我在長盛武館那麼多年,你們從未教過我一招半式,就連我修煉的內功心法,也是娘親傳授與我,和長盛武館沒半點關係。你們要廢我武功,就必須經過我師父同意。”
華芙朵從比武開始到現在,她給眾人的感覺,就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態度,仿佛這個世界,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引起她的在意。
華芙朵打贏南丹紅的時候,她沒有表現出喜悅。
華禹孟出手教訓華芙朵的時候,她也沒顯露慌張與憤怒。
從整個過程來看,華芙朵就像對任何事物都不感興趣。
唯一能讓華芙朵神色變化,就是她提起‘他’的時候。
好比周興雲喊住華芙朵攻擊的時候,她表現出了憤怒,凶巴巴的瞪了他一眼。
如今華芙朵再次將話題引向周興雲,眾人自然而然,就將注意力轉移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