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青冥清楚地記得遊戲曆史記錄中,穿越者為了苟安,向燕然求和,對於燕然太子提出的荒唐條件滿口答應。
親手下旨賜死國家唯一敢戰的大將軍,將黎昌的頭顱獻給敵國太子,懸掛在城頭示眾。
此舉引發了雍州軍上下極端憤怒仇視,從此再也不聽朝廷號令,最後一支能戰的精銳部隊就此葬送。
昏君和主和派大臣們,隻顧自己放棄皇城逃往南方,放任敵國大軍在京州肆虐,擄掠百姓女子為奴、搶奪金銀財寶無數,摧毀近百萬家園後,帶著戰利品大搖大擺毫發無損地回到北方草原。
而後再五年,燕然撕毀議和國書,再次悍然舉兵南下。
這次昏君退無可退,終於被憤怒的士兵殺死在行宮之中。
現在,輪到蕭青冥麵對曆史的拐點了。
賜死詔書和勸降國書雙雙推到蕭青冥麵前。
童順扶著肥碩的肚子跪倒在地,擠出兩滴眼淚:“為了啟國國祚,為了皇室安危,還請陛下千萬不要再猶豫了啊!”
蕭青冥怒極反笑,語調是一種極危險的緩慢:“若是……朕不答應……又如何?”
“陛下!”童順突然高聲道,“前有燕然大軍壓境,後有亂黨以下犯上,雍州軍遲遲不肯來援,眼下危局,實在由不得您任性!”
蕭青冥眼神幽暗,並不說話。
童順眼珠轉了轉,從地上爬起來,由仰視慢慢變成俯視,語氣也漸漸不再恭敬:
“太後懿旨,讓陛下先行離宮前往南方行宮,懷王爺和太後隨後跟上。”
“若是您實在下不了決心,就把玉璽和天子劍交給老奴,亂黨自有老奴調度禁軍來斷後,陛下隻管速速脫離險境便是。”
直至此刻,終於圖窮匕見。
蕭青冥目光落在探花郎臉上,有氣無力質問:“你……在朕的參茶裡下毒?”
探花一臉這是為你好的表情,道:“不是毒,一點軟筋散而已,這……也是童督公怕您任性壞事,不得已而為之啊。”
童順不耐煩道:“廢話少說,陛下還是快點說出玉璽和天子劍所在,再晚些,便是燕然大軍未至,外麵的亂黨可就要打進來了。”
他早已派人把寢殿裡外搜尋過,根本沒找到,必定是藏在天子專用暗格之內。
說著,童順朝幾個太監和侍衛示意,一群人立刻圍攏上來,把“癱軟無力”的蕭青冥包圍在其中。
蕭青冥靠在椅中巋然不動,目視對方:“你們敢謀逆?”
圍上來的太監侍衛聽到謀逆二字,頓時猶豫了一下。
童順卻大言不慚:“老奴是奉太後懿旨,來幫助陛下離宮,我朝以仁孝治天下,陛下可不要辜負了太後一番苦心。”
“陛下還是識時務的好,南下路途遙遠,免得路上吃苦頭。”
不遠處,剛剛投靠了皇帝的小太監書盛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要是皇帝沒了,他也死定了。
想起對方平時懦弱荒唐的模樣,書盛內心都快絕望了。
剛才那個沉著果決的皇帝,難道隻是曇花一瞬的錯覺嗎?
蕭青冥也絕望地閉上眼,片刻,他無奈道:“好吧,我可以帶你取玉璽和天子劍……你保證朕能安全到行宮嗎?”
童順大喜過望:“那是自然。來人,快把陛下扶起來。”
蕭青冥淡淡道:“玉璽和天子劍都在內殿,機關隻有朕才能打開,扶朕過去。”
童順不疑有他,在他看來,皇帝依然還是平日裡那個對自己言聽計從、乳臭未乾的蠢貨罷了,根本不足為慮。
兩個小太監架著蕭青冥來到內殿,扶他在龍床坐下。
蕭青冥冷冷睨了二人一眼:“退開。”
小太監被皇權的積威嚇得一頓,跟幾個侍衛一起後退數步。
童順冷哂,上前一步杵在皇帝麵前,根本不把對方那點色厲內荏放在眼裡。
蕭青冥慢慢將被褥掀開,用帝室口耳相傳的機關暗號打開一個暗格,傳國玉璽和蕭氏皇族信物天子劍果然都在裡麵。
童順大喜之下,伸手就要去拿玉璽。
電光火石之間,蕭青冥握住天子劍劍柄,於鞘中猛然拔出,一斬而下!
雪亮的劍身映照出一雙森寒的眼。
霎時間鮮血迸濺,一條斷臂拋飛出去。
童順被刺目的反光晃了眼,隻覺右臂一涼,隨之而來的劇痛令他瘋狂慘叫起來。
眾人被這下變故驚呆了,竟一時沒反應過來。
反而是一路提心吊膽的書盛,看準時機,對準童順的大腿猛踹了一腳!
童順原本也曾偷學過幾分武藝,叫他反應過來,未必不能帶著一眾太監侍衛,依靠人多勢眾和蕭青冥周旋,不料卻被這背後一腳踹斷了全部生機。
蕭青冥反手橫劍,鋒銳的劍刃在童順頸間橫拉,鮮紅灼熱的血液瞬間噴灑出來,染紅了龍袍。
一顆碩大的頭顱滾下地,最後定格在一張死不瞑目的臉孔上。
從蕭青冥拔劍,到童順身首異處,不過短短一個呼吸的功夫,驚得眾人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