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貴妃有喜 這個蛋能孵出我們的孩子……(2 / 2)

“陛下還派了幾個心腹大臣去淮州,跟那些鬨得正凶的淮州仕子打擂台。其中就有那位六科出身、現如今已是商部侍郎的花漸遇,還有上次科舉掀起風波的女探花。”

巡撫陳謙搖搖頭:“可惜族裡這裡獻上來的秀女一個都沒入陛下的眼,不是說陛下過去曾極為寵愛前任探花嗎,怎麼這次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低聲道:“我聽內務府的消息說,陛下連看沒看那些秀女圖冊,就被貴妃娘娘給奪走了,不許陛下納妃……”

錢璐震驚之下,眉頭越皺越緊:“竟然還有這等事?區區一個平民出身的女子竟這般厲害,把陛下迷得暈頭轉向,簡直是禍國妖妃!”

“咱們淮州世家多年來一直保持與皇家聯姻,再英明的帝王也架不住枕頭風,我等世家才能長盛不衰,可現在,彆說皇後的寶座了,竟然連個妃子都送不進去!”

兩人注意到梅季一直低著頭沒有說話,訝異道:“梅大人是不是還知道些什麼?”

梅季左右看了看,謹慎地道:“前任右丞相梅如海,乃是我的叔父,他從前在位時,為了打探皇帝的喜好和習慣,在宮裡安插了不少眼線。”

“雖然大部分都被陛下清除了,但是還有剩下幾個有些牽連的,在一些不起眼的宮苑裡做事。”

“關於那位貴妃娘娘,確實有些捕風捉影的傳聞,不過陛下捂得掩飾,對這位貴妃十分寶貝,就連伺候的宮人也是由陛下指派的,到現在也沒有實證。”

錢、陳二人更為驚訝:“究竟什麼傳聞?”

梅季卻搖搖頭:“既然暫時還沒捏住把柄,還是不說的好。”

錢陳二人對視一眼,都頗為興奮,既然“暫時”沒有把柄,也就是說,要不了多久就會有了。

※※※

轉眼已是夏末,酷暑的日頭籠罩大地。

自朝廷委派欽差去淮州清田,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相較於去年荊州有皇帝坐鎮,清丈田畝查的順風順水,根本沒有幾個官員或者士紳大戶敢出頭反抗,這次淮州卻是阻力不斷。

一個多月來,淮州地方官員自查,隻不痛不癢地報上了十幾畝至上百畝不等的隱田,追繳的欠稅加起來甚至還不到一千兩銀子。

連戶部尚書瑾親王都氣得發笑,作為全國糧稅大頭,士紳官吏最多的淮州,隻有這麼點隱田,說出去誰信啊?

真當陛下還是過去那個可以隨便糊弄的懦弱昏君嗎?

既然欽差辦事不利,負責總攬清田政策的喻行舟,二話不說,冷著臉上奏換了一個欽差。

這次的新任欽差年紀輕輕隻有三十來歲,一上台就打算對淮州重拳出擊,短短半個月,就連續上了數道奏折,查實淮州數個地方官貪腐成風,徇私舞弊,包庇親眷侵占民田成千上萬畝。

其中甚至不乏牽連出一些朝廷大員。眼看著好幾個知府、參政被下獄問罪,朝中一時風聲鶴唳,淮州係大量官員人人自危。

再這樣下去,還不知要牽連多少人,有多少人頭落地,又有多少舉家流放。

就在朝廷政令和淮州利益集團之間的矛盾日益尖銳,暗潮洶湧之際,突然傳來一則驚天大案,攪得朝野震驚,皇帝震怒。

禦書房裡。

蕭青冥麵無表情地俯視著跪著的一眾大臣,捏著手裡一份攤開的密報,冷冷道:

“朝廷派下去的欽差,一行十幾人,在淮州首府淮寧府驛館,竟一夜之間被一把火燒得精光,屍體都沒有找到?”

“淮州還真是不把朝廷放在眼裡啊,刺史和淮寧府知府,是不想活了,是嗎?”

幾個淮州係大臣滿頭冷汗,戰戰兢兢不敢說話。

蕭青冥冷銳的目光掃向辦案的官員,冷笑道:“這把火燒得真乾淨啊,什麼證據也沒查到?朝廷養著你們,還不如養隻豬!”

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更是趴在地上,把腦袋埋得低低的,大氣也不敢喘。

但凡涉及田畝糧稅和世家,還有那些官員的官途和身家性命,這種事,曆朝曆代發生的隻多不少。

什麼火燒欽差,火燒糧倉,不下狠手,難道還坐等朝廷欽差上門,全家滿門抄斬嗎?

見陳謙和錢璐都被皇帝罵的不看吱聲,梅季咬牙抬頭道:“陛下,此事乾係重大,淮州清田一事阻力太大,淮州不但負擔這全國近半數糧稅,而且科舉讀書人一半出自淮州。”

“臣提議,不如從長計議,緩緩圖之……”

一旁的瑾親王和懷王,還有吏部尚書厲秋雨,以及一眾天子近臣們,都拿一副憐憫的眼神看著他們。

這些人隻怕是還沒被陛下整治過,還沒體會過什麼叫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這些年,陛下所有的政令,哪一次因為阻力大就“暫緩執行”過?

那些深知皇帝厲害的大臣們在心裡紛紛搖頭,一旦把皇帝惹怒了,彆說從長計議了,怕不是要馬上計議,狠狠計議!

“陛下。”冷眼旁觀許久的喻行舟終於出聲道,“此事還是交給臣來辦吧。”

他坐在太師椅上,放下茶盞,慢條斯理道:“越是阻力大,越要從重從嚴,殺雞儆猴才是,否則的話,隻怕有些宵小之輩,還以為朝廷還是幾年前那個懦弱無能的朝廷呢。”

攝政大人一番殺氣騰騰的話,落在幾個淮州官員耳邊,不啻於一道驚雷,聽的人心驚膽戰。

這位狠角色要親自出手,他們淮州還能有幾個好日子過啊……

※※※

深夜,鳳鳴宮。

宮外一條冷僻的小道一角,一個披著頭蓬的太監瞧著四下無人,壓低嗓音再三確認:“這種事可不能亂說,你真的看清了?”

他麵前一個小宮女抖抖索索埋著頭,聲音細如蚊呐:“奴婢昨夜起夜,碰巧走到鳳鳴宮附近,看附近無人,本打算蹲在花叢裡方便一下,沒想到……”

“竟然看見一個男子模樣的身影,悄悄從鳳鳴宮出去,那人仿佛是攝、攝政大人,我曾見過他,應當不會認錯。”

“其實,自從貴妃娘娘入宮以來,鳳鳴宮一直都很古怪,貴妃深居簡出,從來不在白天出現,也有不少似是而非的傳言。”

“隻不過這個宮的宮人口風很緊,打探不出什麼來,若非我不小心剛好撞見,誰敢多說什麼。”

太監厲聲道:“這可是要掉腦袋的事,你彆忘了你在淮州的家人,都在咱家手裡,你要是一個字說謊,全家都要死!”

小宮女噗通一下跪下來:“奴婢發誓絕對沒有半句虛言!”

“這幾天你要盯著鳳鳴宮,不要叫宮裡人起疑心,懂嗎?一旦有消息立刻來報!”

這個驚天大秘密輾轉傳到了督查室梅季耳朵裡,他立刻叫來錢璐和陳謙兩人商議。

兩人震驚後,俱是大喜:“沒想到啊,原來你曾說的把柄,竟然是這麼大一個把柄!貴妃竟然疑似私通當朝攝政?!”

“我說怎麼奇怪,那日禦史彈劾貴妃,陛下還沒開口呢,反而是喻行舟大怒,把人狠狠罵了一頓。原來是因為有奸情!”

“妙啊,這要是戳穿了,陛下還會護著一個給他戴綠帽子的貴妃,和一個寵信的權臣嗎?”

“鬨出這種醜聞,我看喻行舟還如何能追查淮州的事,說不定皇帝盛怒之下,直接砍了他的腦袋呢!”

※※※

禦書房。

彼時,蕭青冥正在和瑾親王幾人商議淮州一事,書盛忽而急匆匆小跑進來,附在他耳邊耳語幾句。

“陛下,不好了,宮外不知怎麼竟然傳出一些不三不四的流言,說什麼貴妃娘娘行為不檢……”

蕭青冥手裡朱筆一頓,眯了眯眼:“哦?”

書盛生怕惹惱了陛下,急急道:“陛下切勿煩擾,紅衣衛指揮使莫大人已經帶人去徹查此事了。不過,還有一件事……”

書盛支支吾吾,麵色漲得通紅,簡直不該如何是好。

“陛下,這件事您聽了千萬莫要生氣,傷了龍體,可能隻是一些碎嘴子捕風捉影,興風作浪,當不得數。”

蕭青冥放下筆,不知想到了什麼,冷笑道:“直管說。”

書盛朝身後太監使個眼神,便在此刻,一個小宮女被人帶進來,連頭也不敢抬,跪倒在地,結結巴巴道:“陛、陛下,奴婢要、告發喻貴妃——與攝政大人私通!”

此言一出,滿場皆驚!

瑾親王和懷王震驚地瞪大雙眼,其他大臣們深恨自己怎麼就生了一雙耳朵,居然聽到了這種宮闈醜聞,會不會被陛下滅口啊?

整個殿內,唯獨蕭青冥這個當事人,支著臉頰,一臉淡定,甚至還有些好笑:“哦?你可知,汙蔑貴妃和攝政,是要掉腦袋的,你有什麼證據?”

小宮女鼓起勇氣道:“奴婢方才瞧見攝政大人進了宮,卻沒有來禦書房的方向。鳳鳴宮大門緊閉,必有貓膩!”

書盛揚聲道:“你好大的狗膽,竟敢窺視貴妃寢宮?!”

宮女害怕極了,但還是梗著脖子道:“奴婢也隻是為了陛下聲望著想。陛下若是不信,去鳳鳴宮一看便知。”

殿中幾個淮州官員彼此對視一眼,按捺下笑意,他們花了大價錢,耗費了無數心思,憑借著世家的能量,這才弄了好幾個不起眼的眼線,遠遠監視著鳳鳴宮的動靜。

這位貴妃和攝政大人也是真能藏,半個月了,才終於被抓到了一回。

哼哼,後宮人多眼雜,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隻要他們這回能一舉扳倒貴妃和攝政,淮州的困境立刻就能解除。

蕭青冥若有若無地勾了勾嘴角:“起駕,去鳳鳴宮。”

※※※

鳳鳴宮裡,喻行舟正愉快地換了一身寬鬆的衣服,繼續孵他的寶貝蛋。

原本他是不需要天還沒黑就偷偷溜來後宮的,隻是最近孵蛋孵得太開心,實在不忍心跟他的寶貝分離。

若是陛下在,又要搶他的蛋塞在自己肚子上玩,眼下趁著蕭青冥在禦書房議事,喻行舟這才按耐不住跑回來玩他的蛋。

“幾個月了,果然大了不少……”

就在喻行舟摸著渾圓的肚子左搓搓右搓搓的時候,一個心腹女官匆匆跑來,憂心忡忡將外麵發生的“大事”簡單說了一遍。

喻行舟非但不見絲毫慌張之色,反而忍不住笑了一聲:“這些跳梁小醜,竟然忍到現在才動手,就這麼點膽子,也配跟‘本宮’作對?”

他嘴裡念叨著這個本應不該有的自稱,隻覺十分順耳,還想多念幾聲。

正在此刻,殿外殿門打開,倏而響起太監的唱喏聲:“陛下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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