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雲操控著飛劍回轉, 天女們也齊刷刷的收起了劍,並將鐵甲下頜處的覆麵拉了上來,遮住了口鼻。
下方的守軍們還沒反應過來時, 就見天女們的麵前憑空浮現出一支禾穗來!那禾穗新鮮飽滿, 就像是剛從枝頭折下來的一樣, 還在滴水。
正當守軍疑惑的時候,天女們卻猛地將自己的靈力灌注在禾穗中, 將提前浸透了奉珍煉製的加強版迷香的穀粒化作靈光,射了出去!
比之前刀陣劍陣更恐怖的密密麻麻的靈光如同驟雨,襲向了城門上的守軍!
頓時, 大片大片的守軍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栽倒在地。
後麵想來支援的守軍見狀簡直駭得差點尿褲子, 可在滿天的靈光中, 他們的四肢都像是失去了控製一般,沉重得抬不起來。
被靈光直接打中的就暈了過去,而僥幸沒被打中的, 也手軟腳軟癱到在了地上, 隻能驚懼的看著天女們踩著飛劍往城門上飛來。
許多沒被靈光打中的守軍在萬分驚恐中大口大口的喘息,吸進了更多的迷香,片刻後便也失去了意識。
隻交戰不過半柱香時間,守城的五萬駐軍就暈的暈,死的死,全數倒下了。
奉天踩著她自己的禾穗本體從禦劍隊伍側後方飛了出來。
江雲歸和夏至齊齊朝她拱手行禮:“神使大人, 我們攻下來了!”
奉天笑著應了一聲,隨即讓眾人準備好迎接下一戰。
江州郡裡,約摸還有五六萬的駐軍。
但現在, 他們不知道是還沒接到消息,或是出去追查天女軍的下落了,暫時還不見他們來支援城門處。
所以趁著這個時間,還在練氣期的天女們可以趕緊調息恢複一下靈力。
奉雲繼續操控著飛劍,讓劍身變得更寬了一些,練氣期的天女們可以直接在飛劍上打坐調息。
而築基期的天女還有餘力,便守在同伴旁邊,替她們把關。
江雲歸和夏至等幾個頭領也湊在一起,商量下一步的行動。
奉珍趁這點間隙,又祭出了她的藥杵繼續煉製更多的加強版迷香。這個效果翻倍的加強版迷香是奉珍在這一個月裡反複實驗煉製出來的,但它有一個缺點:在開闊地帶效力減半。
為了補齊這被減半的藥效,江雲歸便下令讓天女們以摧枯拉朽之勢先擊殺一批守軍,擊潰剩餘守軍的心神,再投放迷香。
大部分人在驚恐之中是會本能的喘氣深呼吸的,這種情況下,他們就能吸入更多的迷香。而另一部分人在恐懼時會屏住呼吸,但隻要他們心神不寧,這迷香也能事半功倍。
所以天女們第一撥禦劍殺敵,還弄出那麼大的陣勢,其實並不是真要打算挨個砍翻守城駐軍。而是讓他們對天女軍產生恐懼之心,好使接下來的迷香發揮最大的作用罷了。
為了讓迷香達到最極致的效果,奉天還用自己的禾穗做了個靈力中轉站。她的禾穗提前浸透了迷香,然後讓天女們再次灌注靈力將吸透了的迷香的穀粒投入駐軍中。這樣迷香就會得到三重加強,效力更甚。
果然,在這幾重接連的戰術之下,守城駐軍們成功被天女軍擊潰。
天女們用刀陣劍陣擊殺了第一批守城軍後,剩下的,就基本上都是被奉珍的迷香放倒了的。
奉珍的迷香隻能使人昏迷,沒有解藥就無法醒轉,但並不會傷人性命。因為奉天並不想多造殺孽,而且,待她們攻下江州郡城之後也還需要人手來善後。
首戰告捷,讓天女們信心倍增。
江雲歸和夏至商量了一會,決定先不入城,等支援的駐軍來了,將他們一並解決後,她們再入城去。
不過在此之前,得先把郡守老賊解決了,免得駐軍落敗後他又溜了。
已經刺殺過郡守一次,認得他的樣貌的夏至主動請纓。現在她已築基,再不必擔心像上次一樣,失手被一群凡人抓住了。
江雲歸有些不放心,又點了好幾個築基女修與夏至同去。
這樣就算她們被重兵圍剿,也能彼此照應著全身而退。
夏至知道輕重,也沒逞英雄,帶著幾個築基女修就潛進了城中。如果她們能在另外幾萬援軍到達之前拿下郡守的人頭,搜出虎符的話,那麼說不定後麵的一戰還可以直接免去。
江雲歸則帶著其他天女靜候下一戰。
等天女們調息完畢,還休息了一會,城中才又來了一批稀稀拉拉的援軍。
這一批被派來支援守城的似乎並不是江州郡的駐軍,因為他們不僅著裝不同,氣勢也很弱,還有很多人一見到半空中的天女就直接丟下武器轉頭跑了。
正準備召劍迎敵的天女們:?
天女們十分迷惑,但又不確定這是不是郡守老賊的誘敵之計,便沒有輕舉妄動,而是立在飛劍上冷眼看著他們抱頭鼠竄。
但這群“援軍”丟下武器逃走後,天女們左等右等,等了半天也未見著下一批江州郡的駐軍前來支援。
江雲歸滿心疑惑,指派了兩個築基期的女修去探一探城中是否發生了什麼她們不知道的意外。
兩個築基女修領命禦劍而去。
然後她們與準備去暗殺郡守的夏至等人碰在了一起,看著下方混亂的場景麵麵相覷。
她們的下方,正是天女軍們在等待的“下一戰”的援軍:另外一半江州郡駐軍們。
而這混亂也讓她們始料未及。
江州郡駐軍竟也反了!
一個身著重甲的將領從郡守府一路帶兵打到了風神廟,並將藏身在風神廟暗室裡的江州郡郡守揪了出來。
在郡守殺豬般的嚎叫裡,重甲將領毫不猶豫的直接將他一刀兩斷。
來暗殺郡守的夏至等人:“...............”
現下的情況很是微妙。
夏至等人原本是暗中潛入城中的,但後來見城中混亂不堪,她們便趁亂摸到了郡守府的屋頂,親眼見到了駐軍將領帶兵拆了郡守府的全過程。
心情難以言喻的夏至等人便又跟在這隊伍之後,一路來到了風神廟,並目睹了郡守老賊被斬的一幕。
後麵兩名來打探消息的禦劍女修是見下方有情況,直接停在了風神廟屋頂的,夏至等人一看到她倆,就乾脆的現身與她們彙合了。
就在底下反了的駐軍們的頭頂上,他們一抬眼就能看見。
但那駐軍將領卻像是瞎了一樣,隻當沒看見屋頂的眾天女,照舊按照原計劃把郡守揪出來,在風神廟門口祭了旗。
隻有一個細心的天女注意到他的手有些微微發抖,不知是在緊張,還是在害怕,亦或是興奮。
直到把郡守斬了之後,那重甲將領才猛地後退,砰的一聲單膝跪下,朝著屋頂上的眾天女抱拳道:“末將願降!求天女軍首領一見!”
夏至沉默了片刻,往前一步:“我便是天女軍首領夏至,將軍請起。”
那重甲將領似乎也沒想到自己居然誤打誤撞的正巧遇到了天女軍首領,當即便拎著郡守的腦袋投誠,向夏至等人訴說了原委。
原來那郡守老賊自旱情後就借著虎符,頻頻將他們征調去做私兵為他鞍前馬後不說,還克扣了駐軍們的軍餉。
江州郡駐軍們憋了一肚子氣,但有虎符在,他們也沒奈何。
後來江州郡裡烽煙四起,各處都有活不下去的百姓起事反了,郡守老賊又派他們去“平叛”。
駐軍們隻能不情不願的對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舉刀,但人心都是肉長的,麵對這些父老鄉親,江州郡駐軍們也始終做不到趕儘殺絕。他們隻能儘可能的放水,讓更多的百姓能從他們手下逃脫。
於是郡守老賊便以他們玩忽職守的名義,扣了他們的糧餉,還下令讓他暗中養著的幾處匪窩傾巢出動,去大肆捕殺百姓!然後再用這些百姓的人頭來冒領江州郡駐軍們“平叛”的戰功!
甚至還借此將許多山匪轉為軍籍,塞進了江州郡駐軍裡,意圖染指這支鐵血之軍!
重甲將領聲音嘶啞:“夏首領可知,你們當初為何能在重兵把守下潛入郡守府麼?”
因為起事的隊伍裡,有好幾支都來自許多江州郡駐軍官兵的故鄉。
那些反了的人裡,有他們的親朋好友,鄉鄰故舊。
夏至等人被俘後,也是駐軍官兵們暗中操作,才多次都“未能搜查到天女軍剩餘殘部”。
否則,他們那麼多沒有受過任何訓練的百姓,如何逃得過一支久經沙場的精兵隊伍的搜查呢。
夏至恍然大悟。
她從屋頂上禦劍而下,親手扶起這位虎目含淚的將領。
其餘駐軍們也跟隨那將領全部放下了武器,卸下了戰甲,與夏至等人一同出城去。
行至半路,夏至忽然道:“將軍,我們在城門口擊殺的守軍............?”
那將領搖了搖頭:“我們軍中早已被郡守老賊折騰得恨不得將他殺之而後快,都各自想法子退了下來。現在還能聽那老賊的指揮去守城的,多半都是他暗中豢養的轉了軍籍的山匪們。”
山匪們沒有退路,想要活下去就得抱緊郡守的大腿,與他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所以他們才會聽令去守城。
夏至忽然想起她們攻城時,那些守軍確實倒得太輕易了,不大像是精兵該有的樣子。
夏至鬆了一口氣。
城門口,江雲歸略有些著急。
怎麼這麼久了還不見有人回來呢?
夏至她們去暗殺郡守,需要摸盤地方,久一些沒回來也情有可原,可那兩名探情況的築基女修也久久未歸是怎麼回事?該不會中了暗算吧?
奉天拍了拍江雲歸的肩:“莫急,兩名築基修士聯手,即便是遇到重兵圍剿也能全身而退的。”
江雲歸深吸一口氣,讓自己保持冷靜,以免急躁出錯。
其餘天女們仍舊立在飛劍上,隨時備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