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晴朗、微風。
無邊無際的大海上飄著一艘孤船, 看模樣是海盜船。
隻不過這艘海盜船上的人……好像都半死不活、一臉缺水狀。
“船、船長,還有多久才能達到下個島嶼?”其中一個叫克魯達的船員有氣無力道。
說完這話,他就感覺自己原本就又乾又澀的喉嚨愈發乾癢難耐。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問題很重要, 他連張嘴都不想。
有這種想法的不止他一個,這艘船的船長德爾也是如此。
又煩躁又無力:“你問我, 我怎麼知道。”
克魯達聽到這話,艱難地翻了個身, 換一邊躺。
整個人已經陷入絕望了。
一周前,他們和另一艘海賊團火拚……好吧, 火拚還算不上。
由於差距懸殊, 他們是被圍攻的那一方。
原本船上有21名船員, 最後連帶航海士在內的17名船員全部送給了大衛·瓊斯。
要不是他們船長趁著那些人在清點繳獲的物資時帶著他們乘亂逃跑。
估計他們海賊團得全部葬身大海。
唔……雖然現在也快了。
因為要被活活渴死了。
他們的航海士是個航海經驗十分豐富的老手。
就算在偉大航路這氣候變幻莫測的海域上,也能多次帶他們避開災難、找到陸地。
應該說, 也正是因為那名航海士,他們這樣小小的海賊團才能在偉大航路上存活。
現在那家夥不在了。
他們估計也差不多要在海上結束自己的旅程。
七天了。
七天沒吃東西。
三天沒進口一點帶水的東西。
克魯達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像一具乾屍。
“快看,那是什麼東西?”
唯一還有一點精氣神的肯迪突然開口。
這海上除了海還是海,能有什麼東西。
“是陸地嗎?”
“不是。好像是一艘船。”
船啊,船什麼的最沒用了。
暫且不說這海上最多的就是海盜船, 就算不是, 以他們現在這半死不活的身體也打劫不了。
“那艘船長得好奇怪……”
“船能有什麼奇怪的。”船長不耐煩道。
“那船的樣子長得……好像一巨大的酒桶。”
“酒桶?”克魯達疑惑,“肯迪, 你怕不是缺水太嚴重出現幻覺了吧。”
“真不是幻覺。”肯迪肯定道。
於是船上另外三個半死不活的人齊刷刷直起身,透過護欄看向肯迪所指的位置。
眼花了吧?
好像真是一個酒桶……
不對!是一艘外形像酒桶的船!
正當四人還在好奇那是什麼船的時候,就見那沒有帆麵的船朝他們慢慢駛。
這是一艘很奇怪的船。
不僅外形像酒桶,而且船身上下無一不是與酒相關的標語和圖案。
最大的logo當然是船身上的艙室壁上的圖案。
——兩杯乾杯狀態的酒杯圖案。
下麵還配著大大的‘PUB’三個字母。
至於船身,那就更花裡胡哨了。
寫滿了英文。
‘Wanna go grab a drink or something?’
‘have a cup’
‘e here’
……
除了招客的文案,還刷著不同酒的價格標簽。
生怕其他人不知道他們船上有酒似的。
克魯達四人集體保持一個呆滯的表情, 看著那船靠近,然後又看著那船在他們船旁停下。
直到有一名穿著酒保製服的十五六歲少年向他們遞了一張類似酒單的東西,他們才意識回籠。
“幾位海賊先生,我們‘海上酒館’號酒色齊全,您需要來一點酒嗎?”
“我們這裡從500貝利的冰啤到20萬貝利的私人定製酒品都有。隻要您想,我們都可以滿足。如果我們這裡沒有您想要的酒,可以告訴我們那酒的名字或特征,等下次再見,我們老板一定會上架該酒,等待您的光臨。”
什麼冰啤、什麼私人訂製酒品,那都不重要。
克魯達四人隻知道——有水!!!
那一瞬間,四人眼中皆蹦出了希望之光。
尤其是克魯達,他已經管不得自己那快乾得裂皮的喉嚨,嘶啞著聲音大叫:“朗姆酒!快給我三瓶朗姆酒!”
“好的先生,請您稍……”
“等一下。”
服務員聲音還未落,船長德爾先一步打斷。
“請問這位先生,您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嗎?”
德爾看著對麵那隻到自己胸下的小豆芽,帶著審視的目光問道:“你們是賣酒的?”
“嗯,是的先生。”
“船上有幾個人?”
“一共五人。”
“都和你一樣嗎?”
少年思索片刻後,點點頭:“是的,先生,請問有什麼問題嗎?”
“沒問題,當然沒問題。”德爾暢快的大笑,“給我來兩瓶冰啤。”
“好的先生。”少年說著,轉身往船艙裡走去。
等人完全不見後,德爾道:“小的們!抄家夥。”
包括克魯達在內的三名船員都懵了。
抄啥家夥?
不是等著喝酒嗎?
德爾看著自己帶的這三個傻子,心裡一陣嘔血。
“你們是傻嗎?!”
說著就給三一人一個棒槌。
“沒聽見那個小毛孩說船上隻有五個人,還都和他一樣。隻要把船劫下來,什麼酒不能喝?雖然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敢在海賊猖行的海上賣酒的,估計是剛出海什麼都不懂……”
這下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剛剛的棒槌把人打清醒了。
克魯達三人終於反應過來現在是什麼情況。
對啊,他們可是海賊啊!
海賊是什麼?
能搶的東西絕不買。
能偷的東西絕不還。
乾嘛還在這按規矩買酒啊。
雖然他們現在身體狀況不佳。
但好歹是偉大航路上混的海賊,沒點大數目的懸賞金額、沒點武力傍身怎麼活?
對付區區幾個賣酒的小鬼頭還是可以的。
抄家夥!
三人反應過來立馬拿起自己最趁手的武器。
然後搭板!
四人興奮的踩著搭好木板跳上對麵的船,打算悄無聲息的把這艘船裡天真的家夥一網打儘。
“先生,這是你們要的……”
少年端著酒出來。
一出來就看見四個壯漢一臉興奮的看著自己,那表情活脫脫的跟餓狼看見肉一樣。
少年的名字叫亞倫,是這艘船上的唯一服務員。
如果是一個月前碰到這種情況,或許他會忍不住抖腿害怕得哭起來。
但現在,他的內心不僅毫無波動甚至有些無奈。
又來。
這周第幾次了?
“阪田先生!又有鬨事的家夥。”亞倫麵無表情地充當呼叫機。
三秒後,一個頭發亂糟糟、衣衫不整的男人沒精打采地推開船長室走出來。
“小亞倫啊,這種事情就讓凱特小哥來不就好了?阿銀我啊……我還醉宿狀態,啊……頭疼。”
“可是,按照老板規定的輪班製來看,今天是您值班。”
亞倫才不怕這艘船的船長呢。
畢竟這船、連同這船上所有的東西都歸他們老板所有。
“是嗎?又到我了?是不是時間被小偷偷走了,我怎麼感覺我才輪到過呢。”阪田銀時撓撓亂糟糟的頭發,用他那一貫死魚眼的表情看著那陷入呆滯的四個海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