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特·卡塔庫栗能提前下班這件事要從兩天前說起。
兩天前, 他碰到了一個愣頭青……也不對,用愣頭青來形容那家夥也不適合,因為沒有哪個愣頭青會願意在戰鬥到一半時跑走的。
隻能說是一個特彆能氣人的海賊小子。
但這個海賊小子又不是什麼普通的海賊, 而是四皇之一白胡子海賊團下的二隊長波特卡斯·D·艾斯。
四皇之間很少會相互乾預,因為每一次觸碰,都可能會釀出一場大災難。
就連凱多和夏洛特·玲玲這一條船上下來、曾經關係還算不錯的人都有近乎十幾年未見過麵了。
是以, 雖然各大勢力之間會不停收集對方的情報,但很少與其中某一個成員有過多接觸。
所以在此之前,卡塔庫栗對艾斯的印象還是‘最近名氣大的新人’、‘實力不錯的海賊’、‘白胡子的人’。
而現在……
“晚上好!在下波特卡斯·D·艾斯,今天晚上也是來下戰書的!”
聽到那充滿少年朝氣、似乎不知疲憊為何物的聲音,卡塔庫栗:“……”
好煩。
這是他現在僅有的一個念頭。
活動進行到第四天,離這煩人的臭小子跑到0區來也不過才三天時間。
但就在這短短的三天時間內, 這家夥已經朝他發起第……
“讓我算算這回是第幾次……啊!第七次了吧?”
看著那伸出十指似乎真在認真回憶自己跑來挑戰的次數的家夥,卡塔庫栗閉了閉眼,聲音雖然依舊平靜, 但似乎帶著一絲咬牙切齒:“是第八次。”
“原來是第八次了嗎?”那人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單手握拳錘在另隻手手掌心裡,“是個吉利的數字。”
八次。
或許有人覺得這很不可思議。
究竟怎樣才會在短短三天時間內來來回回、不嫌麻煩地如同搞‘中場休息’般挑戰八次。
這種事情彆問他,他也不知道。
活動開始第二天下午,也就是這家夥闖入0區跑來挑戰的第一次。
其實那一戰彆看那人跑得快, 但傷得不算輕。
畢竟不是什麼真正的怪物, 血肉之軀就算有武裝色覆蓋, 在他不放水的情況下不缺胳膊斷腿斷肋骨已經算是實力強悍了。
放在普通人身上,那些層層疊加的外傷就足以讓人痛好幾天下不了床。
所以他想著, 既然跑了,短時間內應該就不會回來。
然而當晚十、十一點,差不多是他那慘無人道工作的下播時間, 他正打算私信自己的甜點廚師準備點深夜慰問品時,那人又爬了上來,向他重複自己的名字以及奇奇怪怪的問候方式。
卡塔庫栗可是個和阪田銀時一樣對糖分有變態般執著的人。
被打擾到了甜點時間自然會生氣,於是下手更狠,企圖把這家夥直接送出比賽。
結果對方見勢不妙,跑得比第一次還快。
第三次。
也就是第二天早上……
不,說‘早’這個詞也不是很準確。
因為天還沒徹底亮,隻是在天邊染上了一層淡灰色,屬於夜貓子海賊們都醉死於美夢的時間。
作為一個自律的男人,卡塔庫栗不會像彆的海賊那樣放肆嗨,該幾點睡就幾點睡,該幾點醒就幾點醒。
但……
“早上好!”
也沒早到太陽都還沒出來就醒啊!!
而這回,對方顯然打算和他來一場拉鋸戰。
像是總結了前兩次抗揍的經驗,這回儘量避免掉正麵抗揍的可能,主打的就是一個迂回與拉扯。
硬生生地拖到了天完全亮起來。
不過代價也挺慘烈,受的傷比前兩次嚴重很多。
身上至少有十幾處血口子。
雖然他當時有幾分起床氣,但擁有強大見聞色的人大多時候都理智占上風,他不難看出當時對方的狀態已經踩在強烈戰意的邊緣。
都是大海上打打殺殺混跡多年的人,怎會不知道這其實是失去理智、準備放任自己全憑本能行動的前兆?
但……
“謝謝,下次再繼續。”
又跑了。
“……”
好巧不巧,跑的時候恰好是他的開播時間。
擦!
卡塔庫栗很想一拳錘爆這個隻有自己受傷的活動。
可惜不行。
……
可能是早上受傷有點嚴重,休息的時間需要久一些,所以那臭小子直到下午才又爬上崖頂。
對,‘又’。
這人會再次跑來挑戰的意圖很明顯。
他不笨,自然看出來這家夥打到一半就跑大概是不想受重傷、準備離開養傷什麼的。
至於為什麼所謂的養傷時間隻有幾個小時、甚至幾個小時都不到這一點,他已經放棄思考了。
對一個次次見麵第一句就是自我介紹的人,用正常思維去思考才蠢。
不過下午那次跑的也快。
原因是沒控製住把自己點燃了。
這個不想在戰鬥中使用果實能力的人,一把自己點燃後就皺眉說‘犯規了犯規了,這次不算’,然後又跑了。
第五次……
第六次……
第七次。
……
活動第四天晚上,也就是現在。
這是第八次。
“今晚的星星很亮,明天應該又是個清朗的天氣,對吧厚圍巾先生。”
卡塔庫栗:“……”
哦,他是不是忘記補充了。
他覺得這家夥煩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會給人瞎取亂七八糟的外號。
不過念在是他可以不需要管那什麼狗屁賣貨工作的時間,他就不比較這種小事了……
當這個想法在卡塔庫栗腦子裡蹦了出來,本人都有點怔愣。
“……”
他現在腦子裡都在想什麼東西啊。
感覺自己開始不正常都是和那個女人扯上關係時開始的。
想到這裡,卡塔庫栗下意識抬手按了按眉心。
也就在這一瞬間,見聞色感知到了迅猛襲來的攻擊,當即神色一凜,側身躲過了來人的攻擊。
看著在進攻落空後便迅速調整到下個攻勢的人,卡塔庫栗收回其他情緒,換回往常的冷漠。
“你到底想做什麼。”
這話讓艾斯準備發動進攻的腳步一頓,有一瞬怔愣,但很快就恢複到堅毅之色,握了握拳。
“贏你。”
無論是答應了不受重傷還是答應好好學習霸氣,這都隻是約定,並不是他的目標。
他的目標至始至終隻有一個。
——想贏這個男人。
“但就以你現在的情況,不可能贏我。”卡塔庫栗理了理自己的圍巾,抬手從手腕裡抽出隱藏的三戟叉。
默了默,又補充道:“至少直到活動結束沒可能。”
若說放掉對自己果實能力的禁錮,再配合這兩天習得的成果,拚命一戰,或許誰輸誰贏還真不一定。畢竟戰場的一切本就瞬息萬變,逆風翻盤不是沒有可能,更何況彼此的實力也不懸殊。
麵對勁敵,就算是他卡塔庫栗也要拿出十二分的精力來應對。
不過,這也僅限是‘拚命’,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不願竭力的‘對練’。
他卡塔庫栗還不至於輸給這樣的對手。
艾斯沒應話,隻是沉默不語。
這一點他自然知道。
就算這兩天確實習得了那所謂的見聞色,武裝色也強悍了不少,不論是誰都會驚歎一句成長速度驚人。
但麵對一個對三色霸氣都運用自如的老手,他這點程度隻能算是勉強可以。
他知道。
但……
艾斯輕輕揩去傷口處因剛剛用力過猛而裂開流出的血漬,道:
“再來。”
“……”
跟在某些方麵固執的家夥沒法溝通。
這是卡塔庫栗現在的想法。
他不知道的是,在未來,他還會遇見一個比艾斯更固執、也更煩人的對手,艾斯的弟弟路飛。
當然了,現在他隻知道一個艾斯。
就在艾斯快發動新一輪攻勢時,卡塔庫栗開口道:“想贏我的話,換一種方式,如何?”
現在是活動第四天,據他觀察,其他幾區擁有0區鑰匙的已有四人。
其中兩人應該是打算等活動最後一天再進入0區,有一人具體什麼情況不知,還有一人似乎是準備在為同伴也尋得0區鑰匙後再進入0區。
除去包括艾斯在內5人已擁有0區鑰匙,那麼0區鑰匙還剩下3把。
這種情況下隨時都會有新人進到0區。
這是原本就有預料的事情。
出乎意料的是在第二天就跑進來的艾斯……
“……什麼?”艾斯問道。
卡塔庫栗站定了會,抬手變出一團糯米球,而後從中取出七彩珍珠也就是那6000萬積分給艾斯看了看。
“拿到它,算你贏。半路逃跑,算你輸。”
說完,又將珍珠塞了回去。
下一秒,他那原本隻放有一顆糯米球的手裡瞬間增量了數百顆。
卡塔庫栗將數百顆糯米球往周圍一拋。
咕嚕嚕嚕——
四散開去。
讓人根本分不清哪個糯米球裡有珍珠。
“戰嗎?”卡塔庫栗道。
雖然卡塔庫栗對自己這份工作怨氣很大,但作為一個對什麼事情都認真的人,一旦帶入守擂者的角色,自然會在守擂方麵有所計較。
有人可能覺得,混戰是最難應付的。
這一點放在其他戰場或許是,但在這裡不是。
通往0區最多隻有8名選手,也是各區進來的佼佼者,彼此的陣營是同一個的情況少之又少。
在這種情況下建立同盟合作對付守擂者的幾率為零。
到時候肯定是各打個的,除自己以外都視為敵人。
若是這種情況,他那能預知未來的見聞色可以掌控全局。
但前提有一個條件,就是沒有像這種眼裡目標隻有他而不是積分的愣頭青存在。
所以,得把這人提前淘汰。
“戰!”
很好,很配合。
所謂最普遍的見聞色是能感知到一片區域內的人或者其他事物的動靜,從而找尋到目標或是避開突如其來的攻擊。
隻有見聞色在強到一定地步的時候才會有其他功能的分化,比如卡塔庫栗這種腦內能形成一段未來的畫麵。
對於有見聞色的人來說,在數顆糯米球裡找到藏有珍珠的那一顆球並不難。
顯然,這個在短短兩天能就靠戰鬥摸索出見聞色使用方法的人已經找到了那個球。
視線鎖定在某一顆滾到崖邊的糯米球,準備去奪。
卡塔庫栗見狀並沒有露出緊張之色。
而是抬手做輕捏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