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杜麗侍秦過兩位王
一位是蘇美爾早王朝烏魯克的第五任君王也就是被譽為最古老的英雄王的吉爾伽美什。
在很多人眼裡,這位君王殘忍專橫,是個喜怒無常、唯我獨尊的暴君
就連他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
他不在意彆人的評判就好像人不會在意螻蟻在想什麼。
更甚者,他將自己的話比作真理即有對一個人有無存在的意義的審判。
如果被他判定為是可以現在立即去死的人,他會毫不留情的將其抹殺掉。
“那還真是…”
聽到薇薇下意識脫囗但卻將聲音停在唇邊的話西杜麗笑了笑。
“那還真是一位暴君,對嗎?“
“不過他同樣也被稱為賢王。”
在薇薇微怔的神色中,西杜麗繼續道。
“因為他將自己的國家從蠻荒引到繁莞締造了一座高度文明的城市,是不是感覺很矛盾?“
其實不矛盾
前者是一個人的性格特點而後者,是作為一名統治者所必須完成的使命。
作為自己他高傲蠻橫不聽取也不認同任何人的意見或建議。
但作為一名王,他允許他的臣子在自己麵前直抒己見認可便采納,不認可也不會暴怒。
作為自己他喜歡欣堂有自我意識、思想的人,對一些被他認為靈魂是腐朽的人,會毫不猶豫將其抹殺。
但作為一名王他決不允許自己的子民是因為自己的情弱而死、無能而死。
沒有食物,他親自帶隊出征、獵殺猛獸、圈養牲畜、推行農耕。
有魔物來犯,練兵、修城牆、征召能士。
哪怕是城牆失守、魔物侵襲,將自己所綿造的城市的輝煌毀於一旦,他也沒有貪戀過任何一絲過往的美好,當即下令讓自己的子民撤退離開,自己卻留下與戰士一同抵抗。
無關其他,隻因他是王,是一名必須對自己的子民負責的王
西杜麗沒打算透露自己是異鄉人的事情,自然沒把自己世界規製下的神與人與魔獸說出來。所幸和這個世界的秩序大致相同,將不一樣的那部替換掉也沒有突兀感。
“你是想和我說,她也是這樣的人嗎?“
聽完西杜麗說的話,薇薇如此問道。
對西杜麗所描繪的那位君主,對薇薇來說就好比是專橫的獨/裁/者與禮賢下士的明君的結合體。
即是一位冷漠無情、不在乎個人安危,卻能綿造一繁榮國度的人。
和這位戴蒙德女王給人的感覺很像。
薇薇原本以為,對方是想借機解釋戴蒙德不願幫她的理由。
—沒必要為了她、或是為了她那動亂的國家而轉手對付另一個大勢力
就和西杜麗說得那位英雄王一樣,王的使命的最優解是優先自己的子民。哪怕這其中包括了對外擴張、和其他城市爭奪最佳生存環境等一些血腥/暴力的戰爭。
然而西杜麗卻給了否定答案。
薇薇側頭看去,看向那個溫和的不像是一個會待在暴君身邊的輔佐官、更像是一個會四處接濟苦難者的修女的女人。
隻聽她繼續開口,但話裡並沒有順著那個否定說下去,而是道:
“或許某種意義上他們確實是一類人”
就像西杜麗剛接觸這個人的時候,因為有過輔佐一位王的經曆,自然會下意識她這需要輔佐的第二任‘王與自己原來的王的相似點。
大抵上位者都有共同點。
比如絕對理智,甚至會因為過於理性而被認為冷漠無情。
還有行事果決、大膽。
如果故步自封將—事無成,那麼他們會毫不猶豫一腳踩上通往機遇與風險並存的階梯。
當然,還有用人方麵
他們不像秩序、中立善良的人那樣無法接受惡者、做出征用惡者的事情。也不像絕對善良者那樣企圖感化惡者。
對於他們來說,隻要有用、對自己的事業(國家)有幫助,都可以利用。
還有很多方麵
艾米毫無以為會是下一個英雄王的存在
這是西杜麗最初的想法。
他們並不一樣…”西杜麗對薇薇說。
暫且不說其他事情,光她希望她做得那些事,就和一個君主國家背道相馳。
看著雨勢漸微,西杜麗突然察覺自己話有點多了,回想了下自己最開始的目的,將已經偏了的話題拉回來。
“他們不一樣。就好子像如果是我的第一任王,在見到你時或許就會直接下令驅逐,而她,是將你留下。“
這兩者有什麼區彆嗎?
薇薇看了看圈在自己手上的手環,想追問,但西杜麗卻扯開了話題
“好了,我們走吧。“她將傘塞到她懷裡,又道,“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西杜麗的工作很忙,所以跟在她身邊的薇薇明明不是這個國家的一份子,卻也不得不忙碌起來,
港囗的事被島主自己接管,西杜麗便帶著她趁著下雨天騎上一隻城市特快動物車去了一個叫什麼植物園2號的島去考察
那片島就和被豐收女神眷顧過一般,到處透露著糧食富饒的氣息。
也不知是出了什麼問題,很多人來這邊冒雨收割糧食,有些甚至還是半熟狀態就被收了起來,
不過由於收割大隊都是些人高馬大、有能力本事的人,收割的速度很快,半天就收了一大片地方
聽西杜麗說,那些是罪犯
罪犯這種東西薇薇聽得很少,倒不是說她的國家沒有,而是被打上罪犯標簽的人基本上都會跟著天上金一起作為奴隸上交給天龍人,這是所有加盟國要道守的條件之一
原本薇薇還很奇怪這些作惡多端的人怎麼會願意在這老老實實乾活,直到坐在最高桃樹上一個有貓耳貓尾、吃著不知名烤內的家夥像是突然感知到什麼,以內眼不可察的速度室到了一個人麵前,微微抬手就卸掉了對方的胳膊
道:“239號,增刑一個月。“
薇薇這才知道,這‘人是監獄長,被所有囚犯懼怕的監獄長
罪犯與監獄與管理人與勞動力
不知怎的,薇薇突然想到了這句話,但她還沒有思考的時間就被帶去下一個地方…
一天很快就結束
快得幾乎讓薇薇沒有實感
她以為在被變相囚/禁的時間裡應該會是度日如年
然而她卻覺得,她好像才離開西杜麗的房間沒多久就又回來了
是的,她暫住在這裡
不過由於西杜麗的床是單人床,她也沒好意思做出讓主人睡地上她誰床上的事情,便主動地在地上打了地鋪。
對方也沒說什麼,隻是坐在書桌前看著一些總結報告。
薇薇盯著人看了會,便染上睡意睡了過去,甚至來不及去思考自己的問題。
第二天也同樣是忙忙碌碌的一天。
不過比起第一天對什麼事情都無從下手的情況,第二天她至少能跟上對方的步伐。
但和第一天做的事情幾乎沒有一樣的,第二天是造訪城市護衛隊,也就是差不多國王軍、海軍相對應的一些職位,至於具體的內容她沒有權利旁聽。
所以在對方和管理的人聊天時,她盯著場地的訓練兵看。
當談話結束後,護衛隊隊長便組織著自己的人開始執行一些任務
而交代事情完畢的西杜麗又帶著她去往其他地方。
她問西杜麗是不是每天都要做那麼多事情。
對方卻告訴她,這幾天算是特例,之前沒那麼忙。
再細問下,對方才告訴她,其實有些事情是那位島主的,隻不過最近那人很忙,所以才成了她的工作。
這個回答讓薇薇怔愣。
她的工作?
是來考察城市魚人通道的修建進程?
還是去醫院查看情況?
還是跑到其他部門對接事情?
亦或是檢查城市的部分設施問題?
跟著西杜麗轉了一整天,薇薇也沒消化掉這個問題
接下來的幾天,薇薇的工作就是不停跟著對方到處跑,不是這個地方的檢查就是另一個地方的考核,有時候是收集問題,有時候是當場解決問題。
就這樣忙忙碌碌了五天
五天裡,她根本沒時間去想自己的事情,每次都是閉上眼睛就睡著了。
關於最初的噩夢也沒再出現過,反而出現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夢。
比如夢到自己去插秧、夢到自己跟著去釣魚、也夢到自己坐在辦公室裡像西杜麗那樣批改文件的場景
夢很奇怪也很離譜,屬於她第二天早上醒來如果還記得夢境的話會尷尬到腳趾扣地的程度。
然而尷尬歸尷尬,她還是要跟著西杜麗到處跑,作為一個合格的留島觀察對象。
不過在第六天,在又一次張貼公示欄時,為了避免出現第一天的情況,她特地提前預習了下張貼的內容,想著至少不會被問得啞口無言。
結果一看內容
發現自己根本不用去請教西杜麗,也不用提前預習,因為大部分都和她這幾天做的事情有關。
比如在廣告區裡增設的招工是去植物島2號采集食物的。
比如文化宣傳區是她跟著西杜麗拜訪長手族時了解到的內容
又比如重大消息公告欄說的應急演練事情是最近幾天開始籌備的,這和他們到處檢查城市設施有關。
所以當她貼完公告後,當又有一群人圍上來七嘴八舌的議論時,她竟然神奇的一一解答了出來。
甚至為此還收獲了兩個蘋果。
正此時,忙完自己事情的西杜麗回來看見發呆的她,笑著對她說:“介意分我一個蘋果嗎?“
當然不介意。
“蘋果好吃嗎?“
對方咬了一口,問她。
薇薇盯著紅蘋果看了許久,咬下
很甜,很解渴。
“好吃。
莫名的,她突然很想哭
可能是
她的國家的人吃不到這樣甜的蘋果吧。
不過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
如果沒什麼事,她應該就可以回自己國家了,儘管不知道能不能幸運地安全到達。
第七天
第七天的工作是巡查近海口的城牆
這座寬達二三十米、高達四五十米的城牆大概是這島、這個城市的第一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