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那位小公主被真正的黃雀送到我這來了。”
薇薇來了,代表著克洛克達爾還是將自己的計劃提前暴露在艾米麵前。
克洛克達爾冷笑了聲,而後才道:“看來我真不應該讓你們倆扯上關係。”
這話隻是說說而已。
以克洛克達爾的謹慎態度來看,彆說不會讓對自己計劃起關鍵作用的妮可·羅賓和對方有聯係,如果可以,他本人也絕不會和她扯上關係。
但,可能嗎?
“澄清一下,其實是我本人單方麵糾纏妮可·羅賓小姐。”
聽,故意膈應人的話。
真是個能隨時隨地氣人的家夥。
在地下宮殿時,克洛克達爾會在羅賓不兌現承諾的第一刻就準備殺了對方、以及露出失態的怒火都是有原因的。
比如他早就知道了真正的薇薇公主沒有被殺掉,被派去殺公主的人也被羅賓解決了。
原因呢?
很簡單,他隻相信自己。
他不相信羅賓,從一開始就是。
就算羅賓沒那麼做,他也會想到最壞的結果,從而做出最壞的打算。尤其是在羅賓還主動帶回‘公主死亡’的消息時,懷疑達到了頂峰。
於是他想到的最壞的結果就是,她把公主送到了艾米手裡。
這才是克洛克達爾會放棄讓巴洛克工作社的人留下煽動內亂,而是讓他們去楓樹島後方擾亂的真正原因。
既然已經徹底暴露沒辦法悄悄進行,那就儘可能的給對方製造混亂、給自己爭取時間。
還有,與他反向散播會降雨的謠言一事,他也早就猜到了是羅賓做的。
不過阻止不了,因為羅賓一直替他處理明麵上的事情,這就導致除非殺了羅賓,否則沒辦法製止這種行為。
估計羅賓自己也知道,隻是不知怎的,依舊和他虛與委蛇。
他也不在乎羅賓是怎麼想的,他不殺她的原因裡可沒有什麼感情因素,完全是因為對方是他知道‘冥王’消息的唯一工具。
隻可惜,她到最後也敢騙他,哪怕代價是死。
這才是克洛克達爾暴怒的真正原因。
想想。
其實他所有事情都差了一點。
隻是一點。
如果羅賓沒有乾涉、薇薇沒有出逃,或許他早就悄然無息地讓娜菲魯塔利王室覆滅、得到滅世武器,就算最後真相找到了又如何,已經沒有誰能再反抗了。
如果艾米沒在後方留心眼,巴洛克工作社就能放出上萬的囚犯,那麼就算能順利鎮壓,也不可能讓屠魔令順著她的計劃走,島內勢必動亂。
如果不是因為屠魔令比預期結束得還要早,讓憋了一肚子火氣的海軍們到處抓其他海賊‘衝業績’,造成能假冒國王發號施令的Mr.2被海軍盯上暫時回不了阿拉巴斯坦,內亂至少能提前三天爆發。提前三天意味著什麼?意味著計劃早就可以完成。
如果艾米沒有為某兩海賊團出海送出祝福禮,造成樂園一晚上混亂不堪,讓Mr.2回不了……嗯,這一點同上。
不過說到底,根本原因還是羅賓不肯透露已知的情報。
想到羅賓那個女人令人惱怒的做法,克洛克達爾冷笑道:“單方麵糾纏?嗬,我看你們是雙向奔赴吧。”
聽到這話,艾米放杯子的手一頓,不過錯愕轉瞬即逝,很快又重新換上笑臉:“謝謝,我喜歡這個形容詞。”
克洛克達爾:“……”
得。
陰陽怪氣沒用。
“不過你還真是瘋狂。”艾米道。
克洛克達爾現在這一副吃癟的樣子,讓人很難把他和之前那精明狡詐的作態聯係起來。
“做了那麼多隻是為了賭一個不一定存在的古代兵器,我倒是沒想到像你那麼精明的人也會和孤注一擲掛鉤。”
想想也確實如此,克洛克達爾是個懂得取舍的人。
所以在挑戰白胡子失敗、發現通過自身實力達不到製霸海洋的程度時,便立刻沉澱下來,思索起另一條可行的方案。
結果現在居然在沒有十足把握的情況下將計劃提前。
不像他的作風。
大概是事已成定局,克洛克達爾已經看開了,並沒有因艾米這番話而感到生氣,反而半開玩笑起來,語氣裡滿是隨意。
“我想……有你在,我這個計劃就不可能會有十足把握的時候。既然如此,我何必在等下去呢?”
孤注一擲這個詞本來就是從賭博娛樂裡衍生出來的詞語。
作為賭場老板的他,見過最多的就是因一場豪賭而麵色通紅、雙眼赤紅、呼吸急促的賭徒模樣。
那個樣子在圍觀者看來醜陋至極,但對於一個賭徒來說,那是腎上腺素飆到最高的時候。
豪賭是一念歡愉和絕望深淵的搖擺天平,加諸在自己身上的砝碼總是勝利的關鍵,被幸運之神親吻過的砝碼尤甚。
而這枚被幸運之神吻過的砝碼顯然不在他這。
想到自己這奇怪的比喻,克洛克達爾輕輕笑了笑,而後重新點燃了一根雪茄。
“小姐,你彆忘了我是個海賊。”
如果計劃成功,他奪下政權,得到滅世武器,製霸一方。
如果失敗,左右隻是個‘失敗’而已。
嗯。
儘管他自己也知道成功的概率或許隻有1%。
沒有哪個海賊不是賭徒。
再冷靜審時度勢的海賊也是一樣。
想著,克洛克達爾吐出一團煙霧,補充道:“你也是。”
一個瘋狂的賭徒。
……
“行了,聰明狡猾的小姐。既然事已成定局,說這些好像並沒有意義。”
大概是把所有話都說開了,克洛克達爾沒了繼續聊天的興致,身體往後一靠,雙手搭在翹起的二郎腿上,語氣重歸平淡。
“說吧,等待一個失敗者的判決書是什麼?”
克洛克達爾說著又抽了口雪茄。
“讓我入住你的勞改監獄麼?還是說割了我的頭轉手去海軍那換錢?……哦,也不對,既然那位天真的小公主回來了,我的罪行也會被公之於眾,為了繼續得到加盟國的信任與支持,海軍們會來接手我的事。”
當七武海的罪責沒有搬到明麵上來,世界政府的做法大概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哪怕他霍霍的對象是加盟國。
但爆出來那就不一樣了,就算隻是為了安撫加盟國,也會對七武海采取措施。
“不,如果我沒想錯的話,你的罪責不會被公開。”
“嗯?”
沒等克洛克達爾思考其中的緣由,就見坐在對麵的人繼續道:“我想你應該猜到了我想怎麼做,要不然我也不會坐在這裡和你閒聊那麼久。”
克洛克達爾聽了,眯了眯眼,咬住雪茄的牙槽前後微微動了動,但還沒開口,那人先他一步點明了最終意圖。
“願意來我這麼?以真正的合作夥伴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