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去之後,她照常打算再去看一眼生病的那幾家,在出發之前遇到了在院子裡等著她的宇智波斑。
剛剛她在屋子裡吃飯,關著拉門也沒注意到外麵到底有沒有人,等出門之後才看到斑正站在池塘旁邊,低頭看著水中時不時倏地動一下的錦鯉。
春野櫻走過去的時候,他正往裡灑最後一把魚食。
她好奇地在他身邊停下駐足觀看,每次她回來都是從後牆翻過來的,說到底其實一共也沒在這裡住幾天,自然也就從來沒有仔細觀察過這個院子。
池塘裡的錦鯉們被斑喂得胖胖的。
春野櫻忍不住吐槽:“你是不是喂得太多了。”
“有嗎?”
“當然有!我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錦鯉呢。”
宇智波斑詭異地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怪不得我開始喂它們之後,好像一下子體型就翻了一倍。”
裡櫻:……這人是不是有點天然呆啊我說?
春野櫻帶著笑意看了宇智波斑一眼,自然是不敢明目張膽地嘲笑,然而在看到黑發男人不經意之間的動作時,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似乎是在月色下盯著池塘水麵久了,他比正常時要更加用力地眨了兩下眼睛,似乎雙眼很乾澀難耐。
敏銳的宇智波族長立刻就意識到了醫生在看自己,餘光發現她的神色有些呆愣、也有些複雜,立刻開始回憶起剛剛自己在做什麼。
很快他就回想起了剛才連自己都沒意識到的眨眼。
春野櫻外出尋找藥材的這將近一個月時間,宇智波一族也沒閒著,雖然現在還不是戰時,可大大小小的任務也不會少。儘管他已經儘量減少了寫輪眼的使用,後遺症的出現還是經常讓他心緒不寧。
千手柱間的仙術令這個年齡和地位都和他相仿的男人蒸蒸日上,然而他的萬花筒血輪眼已經出現了衰退的先兆。
可這是所有能夠抵達這個層次的宇智波都要麵臨的問題,連他也束手無策。心裡一直有個聲音告訴他,不如就同意柱間的提議,從此宇智波和千手結盟,也就再不需要戰爭了。
這並非是作為宇智波族長對千手一族的妥協,而是……為了泉奈。
遲早有一天,泉奈也會出現和他相同的症狀。
他……想把自己萬花筒的瞳力讓給弟弟。
這是他僅剩的、唯一的弟弟,他曾經發誓要保護好他,所以不希望泉奈未來陷入永遠的黑暗當中,他寧可自己咽下這份苦澀。
剛剛就在自己喂錦鯉的時候,池塘水麵倒影的月亮輪廓邊緣散發著模糊的光,最近自己看那些發亮的燈光時也會這樣。
宇智波斑的目光緩緩移向春野櫻。
兩人之間剛剛還輕鬆
歡快的氣氛立刻就消失不見了。
春野櫻知道自己某種程度上越界了,可是她沒辦法不去關注。寫輪眼,這也是她心裡無法跨越的痛處。
她一直把在居森族地的那晚當做自己在做夢,可那並不像是夢,而是她以加快的速度體驗完了未來15年的人生。
她現在看著宇智波斑,就像未來的自己看著佐良娜。
春野櫻當然不會主動對斑提起血輪眼的事情,畢竟才剛剛和千手兄弟執行完任務回來,肯定不能自己往槍口上撞,況且她現在也摸不清宇智波斑到底怎麼想的。
“今天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不用麻煩族長大人每次都要陪著我跑一趟。”她故作輕鬆地說著,擠出一個和平時沒有差彆的笑容。
隻是聲音要比平常更高一些。
說完,她也不等宇智波斑的反應,匆匆加快腳步與他擦肩而過。
在她身後,黑發男人轉身望著她的背影,想要開口說些什麼。
女孩兒的頭發是粉色的,在月光下依舊耀眼,和所有的宇智波族人是那麼不同。她快步走時,過肩的發梢一次次掀起粉色的、微微發亮的弧度,也讓他視線內的景色都跟著模糊了一下。
後遺症的出現,讓他錯過了和她說話的時機,等視線重新變得清晰時,那抹粉色也早已經消失在門後。
這一次,春野櫻明白為什麼斑一定要泉奈每次送她進出族地,為什麼他剛剛會在院子裡等她。
發現她今天落單了,沒有族長和族內二把手的陪伴,有些人就開始蠢蠢欲動了。
從第二家出來的時候,她正麵撞上了幾個人,其中一個領頭的似乎是故意等待她在這裡出現。見了她,便露出挑釁的笑容:“還以為族長大人請回來的醫生有多麼與眾不同呢,看起來也沒有比族裡的醫生優秀到哪裡去啊。”
他後麵一個膽小的拽了拽他的袖子,壓低聲音小聲說:“真一,你這樣說萬一被族長或者泉奈大人聽見了……”
宇智波真一不耐煩地把袖子從那人手裡扯出來,嘲諷道:“怎麼,難道我說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