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拾好東西,不慌不忙地關燈離開辦公室,一路走下火影樓,一個人走在木葉夜晚的街道上,現在早就沒有了路燈,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一開始春野櫻還緊緊跟在他身後一步距離的位置,但漸漸的,她的腳步變慢了、猶豫了,落後了一些。
她兩隻手都背在身後,右手抓著左邊的小臂,和卡卡西老師距離拉得越來越遠。春野櫻懷疑地望著身穿綠色馬甲的背影,今天他沒有穿那件繡著六代目字樣的火影袍。
但她猜測現在屬於他的正式的那件已經完工了——鑒於火影岩上的頭雕已經完成,而不是繼續用五代目的補個字湊合對付。
直到旗木卡卡西走出了他認為足夠遠的距離。
“所以,”他停下腳步,半回頭,雙手插在褲兜裡,依舊是聽起來隨意的語氣,“我廚房陽台上的兩種香草是什麼?”
春野櫻很困惑他為什麼要問這個,但還是下意識回答道:“羅勒和迷迭香,怎麼了?”
甚至都不到下一秒,他就來到她麵前——明明剛剛還有很大一段距離,一隻手緊緊抓住她的肩膀:“櫻,已經過去六個多月了。”
等春野櫻回過神來,她發現自己已經抱住了卡卡西老師,就好像在拚命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為什麼她現在覺得如此慌張不安?為什麼她總是感覺下一秒連他都會看不見她了?
為什麼……她感覺自己已經好久沒有見到卡卡西老師了?
“六個月……什麼六個月?”她喃喃著問。
卡卡西先是先是摸了摸她的後腦,然後安慰地拍了拍她的後背,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不安:“你不知道?距離你給我寫信說先不會來了,已經過去了這麼久。”
“寫信?寫什麼信?”
卡卡西皺眉把春野櫻從自己身上撕下來,握住她的肩膀低頭認真打量她的表情,然後謹慎地問:“你最後一件記得的事情是什麼?”
她陷入回憶,卻發現好像有朦朧的白霧在阻擋:“我不知道……我好像在一個房間裡?還有其他兩個人。”
卡卡西甚至都沒問那兩個人是誰,她顯然不記得,但是這條信息太模糊了,她可能在任何時候和任何兩個人在任何一個房間。
“好吧,那你最後一次見我是因為什麼事情?”
“似乎是有什麼任務要布置給我……”她越往下說越皺緊眉頭,最終卻隻能抓抓頭發,“但是是什麼任務來著?”
卡卡西心裡已經清楚了,自從四戰回來之後,櫻唯一委任的一個任務就是居森一族那個。所以她的記憶還停留在至少將近7個月以前,還沒有去居森族地的時候。
一切都是櫻從那裡回來之後變得不對勁的。
所以,果然和居森一族有關。他真的派人去找了——即使木葉曾經簽訂過協議不能擅自與他們接觸,但卡卡西還是讓人過去了。
但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內,居森已經離開了之前居住的位置。他們去的地方還是三代目在位時掌握的信息,想要知道他們現在的,隻能等對方主動告訴木葉。
唯一的線索斷了,他和鳴人隻能把希望放在佐助身上,但是佐助也很久沒有消息傳回來了,卡卡西甚至不能保證佐助離開時究竟有沒有把他說的話放在心上。
“說起這個,”春野櫻突然說,“任務是什麼?我還沒有去做,之前好像很著急來著,我明天早上出發嗎?”
“忘了它吧,現在不重要了。”卡卡西擺手,“你現在這種狀態怎麼回事?——我們回去說。”
其實離到他家已經沒幾步路了,那春野櫻也憋不住話,三言兩語告訴他她莫名其妙出現在大街上,而且所有人都看不見她,鳴人也是。
“你已經去找過鳴人了?”他從眼角看她,雙手依舊插兜。
“路上看見他在忍者學校,鹿丸也在。”春野櫻勉強露出一個笑容,“他還是那麼不擅長學習。”
“我倒是希望他能儘快學明白,這樣我也能早點放手。”談到鳴人,卡卡西的語氣終於放鬆了一些。
他們一起上走了無數次的樓梯,停在一扇單身公寓前麵,卡卡西從兜裡掏出一串鑰匙,金屬鑰匙和兩個鈴鐺碰撞在一起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
“我以為上任那段時間忙完了你會搬到新的住處,當了火影總不能還住在這種地方吧?”春野櫻古怪地說,“他們肯定給你分了新的房子,我猜至少是兩層。”
實際上這麼說不太準確,火影才是木葉最高權力,卡卡西可以給自己批一座小彆墅,但春野櫻知道他不太管這些。
“你說得對,”卡卡西捏住鑰匙旋轉了一下,“但是我不想去,已經習慣這裡了。”
他對她向公寓裡歪了下腦袋:“進吧。”
還是和四戰前一模一樣,但是現在有點亂——卡卡西通常保持好的習慣,顯然是近些天過於投入火影的工作導致他忘了房間亂這回事了。
所以在春野櫻還在玄關處磨蹭的時候,白發男人摸了摸鼻子,快步走進去把沙發上扔著的幾套一模一樣的黑色長袖長褲衣服抓起來揉成一團丟進臟衣籃。
春野櫻裝作沒看見,轉移話題道:“剛剛你為什麼要問香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