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回:元宵夜陸家遭滅門,俏寡婦凶宅宴賓……(2 / 2)

大明女偵探 暮蘭舟 5711 字 9個月前

陸善柔取了筆墨紙硯,寫了兩封請帖,落款是“誥封宜人周門陸氏”。先道明身份地位,是個五品誥命夫人,再道出夫家的姓氏,周,最後才是自己的姓氏,陸。

她輕輕吹乾墨汁,遞給正在把箱籠裡的衣服搬進衣櫃的中年仆婦,“溫嬤嬤,明晚在院子梧桐樹下設宴,請東西廂房的兩位租客吃飯,這是請帖。”

新主人陸善柔住在坐北朝南的正房,東廂房和西廂房位居大院的兩側,住著兩個不怕鬼的租客。

次日黃昏,梧桐樹繁茂的枝葉就像一把巨傘,遮蔽著落日的餘暉,樹下涼風習習,擺著三張桌子,有西瓜、菱角、蓮子等時令五品鮮果,並有燒鵝、炒田雞腿等四樣葷菜,還有炙蛤蜊、煮大蝦、黃瓜拌金鉤蝦米三樣海味。

這樣豐盛的席麵算是很有誠意了,溫嬤嬤蹲在小火爐旁邊篩著酒,陣陣酒香隨風而來,聞之,口舌生津。

賓主一共三人,每人一個桌子,三個桌呈“品”字形排開,主人陸善柔坐在中間,正好背對著梧桐樹的樹乾,一男一女兩個租客分彆列席東西兩桌,每張桌子的菜品都是一樣的。

東廂房是個男租客,他戴著黑色的網巾,穿著寶藍色直裰,生得俊秀,一雙眸子又亮又冷,就像冬夜裡十五的月光傾瀉在雪地裡。

他一直在埋頭吃菜,寡言少語。女主人觀音似的美貌,他也絕不多看一眼,一副斷情絕欲的模樣。

西廂房的女租客是個未婚的少女,劉海齊眉,梳著蚌珠頭,腦後的餘發披肩,大明孩童無論男女都要剃發,八歲之前隻留頭頂的頭發,其餘地方都剃光,如佛子一般,八歲之後才開始留頭,因此劉海和腦後的頭發太短,無法梳成發髻,就披散開來,看她披發的長度,最多能有十四五歲。

女租客長眉鳳眼,生得活潑俏皮,愛說愛笑,頗有江湖俠女的風采,溫嬤嬤篩酒的時候,她乾脆離席了,彎著腰,負著手,踮起腳尖看溫嬤嬤篩酒,圓潤的鼻頭上下聳動,說一口山東口音的官話,“好香!是俺們山東的秋露白吧,好像。”

溫嬤嬤忙道:“正是秋露白,取荷花蕊上的露水釀的米酒,已經篩好了一壺了,請貴客回座吃酒。”

女租客重回席麵,溫嬤嬤持壺,給賓客倒酒,兩個客人,明顯男客年紀大一些,於是按照長幼順序,先給男租客斟酒。

誰知男租客伸手攔住了酒壺,“我不喝酒。”

陸善柔說道:“客人有忌口,給他來壺茶吧。”

男租客態度冷淡,陸善柔就和女租客對飲了幾杯,如此美食佳釀,陸善柔還謙道:“無樂不成宴,本該請彈唱的來助興,隻是我孀居在此,不便起絲竹之聲,還請二位見諒。”

女租客喝得高興,乾脆找溫嬤嬤要了一壺酒自斟自飲起來了,“好酒好菜,陸宜人太客氣啦。”

男租客好像吃的差不多了,聞言停了筷子,冷冷道:“今日宴會所為何事?陸宜人有話不妨不直說,我待會還要出門辦事。”

這人是什麼古怪性格?怎麼說話比豆麵餅子還噎人?陸善柔喜怒不形於色,依然一團和氣的說道:“還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男租客拱手說道:“錦衣衛訓象所千戶,魏崔城。”

錦衣衛一共兩司、十二個所,最有權勢的是鎮撫司,訓象所算是冷衙門了,油水不多,所以魏崔城會在凶宅租房子。

不過,再冷的衙門那也隸屬錦衣衛啊,難怪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女租客覺得魏崔城的態度有些傲慢,初生牛犢不怕虎,便半諷半譏的說道:“我們都做了五天鄰居了,才知道你是訓象所的千戶大人呐,堂堂五品武官,失敬失敬!”

原來兩個租客並無來往。

又笑嘻嘻的舉杯對陸善柔說道:“我叫陶朱,來自山東一個行商人家,我來京城是為了尋親,剛住進來沒幾天就遇到了陸宜人這樣的絕世好鄰居,幸會幸會!剛才溫嬤嬤說這秋露白是陸宜人從山東帶來的,你也是山東人?”

陸善柔笑著搖搖頭,“我是京城人氏,出嫁後一直跟著丈夫在任上,丈夫過世,我扶靈歸他的山東老家,守靈三年歸來,想著落葉歸根,就搬回了娘家故居。”

聽到“故居”二字,魏崔城總算抬頭,頭一次正眼看著這個俏寡婦,仔細打量。

陶朱心直口快,根本沉不住氣,一口秋露白差點噴出來,用手捂住嘴巴,強行咽下,咳嗆著說道:“你你你,咳咳,你就是那個——那個命大的陸二小姐?”

這座凶宅太有名了,幾乎人儘皆知,有名到房屋的經紀們都不敢對客人們隱瞞,澄清坊位處京城的中城,就在皇宮東安門旁邊,勳貴皇親高官們的聚集之地,單是王府就有十來個,房價極貴,這麼便宜的租金,定有些“過人”之處,敢租這個凶宅,之前就知道凶宅的來曆。

元宵夜陸家遭滅門,十六具屍首,僅有一人生還。租客明知宅有鬼,偏向凶宅行。

“正是。”陸善柔將杯中的秋露白倒在地上,敬給家裡的亡魂:“我就是陸家的二小姐,我回家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好久不見,甚是想念!陸善柔女士終於和大家見麵了,故事背景,敘事風格,更新時間,紅包發放等都和以前一樣,啥都沒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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