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完畢,大戲開始。
王占魁今天不用上學,被安排一個小花廳裡等待,好茶好飯按時送,沒虧待他,就是不準出去,大門上了鎖。
嘩啦啦,有差役來開鎖,“王秀才,跟我們走一趟,大人有些話要問。”
王占魁整了整衣服,依舊文質彬彬,“請差爺帶路。”
王占魁被帶到一個涼亭,四周垂下了紗簾防蚊,很涼快,這次審問他的不再是魏崔城,一個看起來很穩重的中年人,自稱是東城兵馬司的文書。
其實是李閣老的管家假扮的,李管家客客氣氣的請王占魁坐著說話,“實不相瞞,芳草院出了命案,王秀才那晚剛好在這裡。黃華坊歸我們東城兵馬司管轄,雖死的是個官奴,但畢竟是人命,少不得要調查一番,好向禮部教坊司交差,若有怠慢之處,得罪得罪。”
李管家抱拳,王占魁趕緊站起來回禮,“不敢不敢,大人儘管問,學生知無不言。”
李管家說道:“不是針對王秀才一個人,那天夜裡所有的客人我們都問過,連李閣老的獨子,還有壽寧侯的表弟金公子都問過。”
王占魁眉毛一挑,“這兩位貴公子也在此處?”
“這個……倒沒有。”李管家說道:“是我們派了人,去他們家問的,都說喝醉了,沒看見什麼可疑的人。”其實一個死了,一個被打得半死,都在呢。
這就是身份的差距啊,我沒有根基,隻能受人擺布。王占魁定了定神,接受盤問。
李管家問了很多問題,要他把從進芳草院開始,見到什麼人,說了什麼話,都細細說來。
王占魁足足說了快半個時辰,說的口乾舌燥,天都黑透了,才結束審問。
李管家說道:“還有點事情要處理,請王秀才在這裡委屈一夜,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就可以回國子監上學了。”
王占魁被差役帶回小花廳,依然上了鎖,王占魁兩眼一抹黑,拍門喊道:“太黑了,勞煩差爺給個燈籠。”
差役說道:“桌上有燈,自己點。”
說完就走了。
王占魁沒辦法,隻得摸著黑,打開窗戶,借一點夜色,看到牆角的小桌,依稀有一盞油燈的輪廓。
王占魁摸到了油燈,但摸不到點燈的火折子,他走到窗前大喊:“沒有火折子,差爺!差爺?”
沒有人回應,估摸怕外頭蚊子咬,都走了。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差役是賤籍,居然也能把我踩在腳下,可惡!
不行,不能在這個時候發脾氣。
摸黑就摸黑,在這裡湊合一晚就好了。王占魁無奈轉身,打算在花廳羅漢榻上躺下,卻發現桌上的油燈亮了!
真是邪門!連火折子都沒有,是誰點亮的?
王占魁的心臟狂跳,“誰?誰在屋裡?”
“相公。”一個聲音響起。王占魁的目光尋聲而去,看到一個黑影坐在羅漢榻上。
“你是誰?”王占魁拿起撐住窗戶的撐杆——就是潘金蓮無意中砸中西門慶腦袋的撐杆。
“是我呀,你的秀娘。”黑影站起來了,緩緩走向王占魁。
一燈如豆,燈光晦暗,王占魁看見一個身穿嫁衣、戴著頭麵首飾、雙手舉著一柄團扇遮麵的女子。
“你……你不要過來!”王占魁揮舞著撐杆。
女子在油燈前停下腳步,緩緩放下團扇,露出那張他曾經夢魂牽繞的臉,正是劉秀。
“是你……你不是死了嗎?”王占魁全身顫抖,掐著手腕上的皮肉,“是夢!是噩夢!快醒過來!”
“相公,我要送你一份大禮。”劉秀從懷裡掏出一個血淋淋的東西,像一隻小老鼠,“你的孩子,我們母子團聚了。”
“水性楊花的賤人!做鬼也是個賤鬼!”王占魁看到那個血糊糊的“大禮”,頓時怒氣攻心,斯文有禮的畫皮再也繃不住了,揮著撐杆衝過去要打劉秀。
黑暗裡,蹲在牆角的魏崔城扯起了絆馬索,王占魁狠狠摔了一跤,手裡的撐杆都跌掉了。
摔得眼冒金星,看什麼都是重影,王占魁當場被擒拿。
此時花廳突然燈火通明,如同白晝,方才演戲的時候,陸善柔等人皆在當場,就連李閣老也坐著下麵挖了一個洞的特製椅子,忍著痔瘡的痛在黑暗裡“看戲”。
一屋子的目擊證人!
李閣老緩緩說道:“狼心狗肺,不配讀書,革去功名,聽候發落。”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案結束了,其實蠻簡單的,算是個開胃菜,給大夥打開味蕾,本書一共五個大案,穿插若乾小案,最後一案就是本書開頭的陸青天滅門案,善柔會完成複仇,並抱得美男歸……就是這麼俗氣的結局哈哈哈哈哈
還有,既然你們都有能力推理出了陶朱真實身份,應該能推理出第二個案子是啥,第一個回答正確的讀者送1000點紅包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