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牙人站起來要走,虎哥拉住他的衣角,“這些……真的……都歸我?”
最後,虎哥拿了飯食,還有一壺酒,回船和小香分享,小香很快被摻了藥的酒迷暈了。
一手交人,一手交錢。一共二百二十兩銀子。
應牙人說道:“你明天把銀子藏好,隻留出散碎的銀子,把烏篷船劃走,弄沉了,再來滄州各個碼頭打聽尋人,就說你的船在昨天暴風雨中翻了,娘子不見了,說謊嘛,就把謊話變得圓一點,好回去哄你的嶽母。你嶽母若不信你的話,報了官,你也好描補,衙門查不出什麼來。”
虎哥一切照做。
驛站裡,應牙人悔不該當初,“原來這個小香是逃跑的敵國奸細啊,估摸是錦衣衛和東廠的人追捕
的厲害,她就和同夥演了雙簧,另找一個避難之所,還能得到一個新身份,嘖嘖,真是個狐狸精,連我都被騙了。”
魏崔城強忍著把應牙人揍一頓的衝動,故作鎮定的問:“你的那個貴客是誰?”
應牙人陪笑道:“在咱們滄州,除了家裡飛出了金鳳凰的金家,誰敢稱貴客啊!說起貴,當然金家最貴氣。”
應牙人越說越覺得自己立大功了,“金家是當今皇上的嶽母的娘家,一定知道不少國家機密,這個女奸細就是故意到金家刺探情報的!”
屏風後麵,陸善柔看著呆若木雞的陶朱。
大水衝了龍王廟,原來都是自己人。
陶朱怔怔道:“這……這金家怎麼……怎麼儘給我惹事!”
陶朱剛剛殺了表哥金榮,這會又來個在國喪期間納美妾的表哥。
這美妾還是被拐賣的!
這金家有個不是皇太後,勝似皇太後的金太夫人,尾巴都要翹上天了,在滄州是土皇帝。
陸善柔對著陶朱施了一禮,“請太子殿下下令,搜查滄州金府,尋找小香。”
果然把陶朱“拐”到滄州是對的!
若不是陶朱下令,錦衣衛和東廠誰敢搜金府?本地的滄州府衙就更不敢了!
若是個很成熟的太子,必定思慮再,不會讓外祖母的娘家這麼沒麵子。
但陶朱是嗎?
他不是,他現在隻有十歲,正值最叛逆、衝動的年紀。
陶朱小手一揮,“搜!你們隻管搜,出了事我擔著!”
反正已經殺了一個金榮了,再來一個又何妨?
金府是滄州最氣派的宅邸,大晚上的,所有門戶被東廠和錦衣衛控製住,庭院深深,找到了去年新納的小妾,小香現在被叫做花姨娘。
貴客叫做金華,是金榮的堂弟。
半夜被人從床上拖下來,金華很不服氣,說道:“花姨娘是我花了五百兩銀子,從應牙人那裡買來的,賣身契在手,你們奈我何!”
用帕子捂著臉的陶朱實在忍不住了,一巴掌扇過去,“你這個混賬東西!金家的臉都給你丟光了!”
金華在滄州就是小“太子”,橫行霸道,什麼時候受過這個氣?
看是個小個子男人打了自己,當即拉著陶朱的衣領,就要扇回去。
麥穗等著就是這個時候,前幾天剛剛斬過金榮,他已經駕輕就熟了,拔刀一個平斬,滾燙的頸血噴在陶朱蒙麵的手帕上。
金華和金榮得到了同樣的下場。
陸善柔找到花姨娘,說道:“小香,你母親西施很想你。”
花姨娘,不,是小香聞言,頓時爆哭,“我對不起母親!我鬼迷了心竅,詐死跟虎哥私奔,我以為終身有靠了,卻不想淪落於此!”
“還是母親看的準,說虎哥未成婚嫁就誘我做下夫妻之實,這心就長歪了。我偏偏不信,我錯了!我真錯了!”
應牙人將她買下之後,小香尋死覓活過一陣,但應牙人有太多手段對付她這種單純善良的姑娘了。
應牙人勸她,“你丈夫把你賣了,他該死。但是你母親呢?你若死了,怎麼回報母親的養育之恩?我勸你聽話,好好的伺候金爺,將來得寵,生下一男半女,金爺就會容許你聯係母親,你母親是個寡婦,她還等著你給她養老送終呢。”
牙人的嘴,騙人的鬼。一步步馴服小香,好讓她心甘情願的伺候人。
陸善柔曾經以身為餌,和陸青天等人一起打掉整個拐賣團夥,她深知人牙子如何像訓練牲畜一樣去馴化女人,打一巴掌,給點幻想,軟硬兼施。
陸善柔牽著小香的手,“走,我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