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一顆顆瓜子落進框裡。
陶朱迫不及待,“鳳姐,這些瓜子什麼時候下鍋炒?”
鳳姐說道:“聽溫嬤嬤說,要先晾曬兩天。”
“還有等兩天啊?”麥穗磕了一個生瓜子,嚼了嚼,“甜的,還挺好吃,就是不如炒熟的香。”
兩天都等不得了。鳳姐笑道:“我今晚用粗鹽炒兩斤試試。”
陶朱和麥穗搓瓜子盤搓的更帶勁了。
鳳姐說道:“你們兩個小點動靜,陸宜人在寫書。”
話音剛落,魏崔城回來了,對著他們三個點點頭,算是打招呼,然後就要去敲正房書房的門。
“魏千戶!”陶朱嘴最快,且口無遮攔,“你是掉進廁所了嗎?怎麼那麼臭?”
啊?
魏崔城頓住了,抬起胳膊聞了聞自己,是有一股酸臭味,他在象房待了兩天,還被飛燕兜頭噴了一身的藥汁,各種氣味在他身上發酵了,不臭才怪呢。
哎呀,得先去洗乾淨。
要不一開口,臭氣就要把陸善柔逼走了。
魏崔城提了幾桶井水去了浴房,他一年四季都是井水衝洗身體,不怕冷。
魏崔城拿起香胰子,把自己從頭到腳都揉搓了一遍,連腳底板都不放過,洗的那個認真,還沾著青鹽擦牙齒,確保自己沒有口氣,吐氣如蘭。
洗乾淨之後,魏崔城拿著葫蘆瓢,從頭到腳淋了一遍又一遍啊!
就當他打算裹上寬大的布巾,把身上擦乾時,聽到外頭鳳姐敲著正房的門,說道:“陸宜人,外頭有個吳千戶,說是滄州來的故人,提了好多禮物來看你。我把他安排到前院後罩房裡等待了,要不要見他?”
魏崔城震驚:什麼!這個家夥要來提親了!
我那些冷言冷語都沒能讓他打消這個不該有的念頭,還上門提親了?
吱呀一聲,書房的門開了,陸善柔說道:“要見的,鳳姐,你去預備茶和點心。”
不行!絕對不行!
一旦被吳千戶捷足先登,我這輩子就再也無法和陸善柔在一起了。
想到這裡,魏崔城顧不得自己什麼都沒穿,全身隻裹著一張布巾,布巾上到胸膛,下到膝蓋,其餘地方,一覽無餘。
魏崔城連鞋都沒穿,就這麼光著腳,披著一頭濕潤潤的齊腰長發,從浴房裡跑出來了!
“不能見!”魏崔城大聲說道。
“啊!”陶朱,麥穗,鳳姐齊聲叫道。
陶朱踮起腳尖,捂住了鳳姐的眼睛,“你不能看,有傷風化。”
鳳姐心想:何必捂住我的眼睛?我什麼沒見過?你忘記李兆先是怎麼死的了?
但是陶朱下意識的舉動,讓鳳姐心頭很暖,他並沒有因她的過去而瞧不起她,他隻是把她當做一個普通女人對待。
唯有陸善柔沒有出聲,目光在魏崔城身上流連忘返:
這寬闊的肩膀,靠上去一定很舒服。
這手臂堅實的肌肉線條,咬上去一定很彈牙。
還有這腿,看腿識美人,被布巾裹住的部分一定很美味。
布巾已經被水浸透了,緊緊的貼在身上,那緊窄的腰身……
雖然隻是一瞬間,但陸善柔心裡至少出現了小白兔的一百種吃法,不帶重樣的。
陸善柔玩味的看著魏崔城,“為什麼不能見?”
魏崔城說道:“因為我心悅你,你應該知道的,我想娶你,與你結為夫妻,攜手度過未來的歲月。初婚由父母,再嫁由自己,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一聽這話,鳳姐趕緊悄悄把陶朱和麥穗都拉到了西廂房,然後一人一根手指,戳破了糊在窗戶上的紙,眼睛貼在窗洞上細看。
正房廊下,陸善柔沒有回答,而是回到了房間。
魏崔城一顆心墜落到了懸崖:她……她不同意麼?難道這些日子的眉目傳情、柔情蜜意、心照不宣,居然隻是我的一腔情願?
魏崔城正思忖著,陸善柔從房裡拿著一件披風返返廊下,她展開披風,披在了魏崔城的肩膀上,還合上了披風胸前的一對銅鎏金蝶戀花子母扣。
啊……這……
魏崔城一顆心從穀底開始飛升!
陸善柔說道:“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