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現在好像對魏崔城這個人動了真心呢,這門婚事又不隻是嫁給權勢這麼單純了,我好像真的想和他走到白頭……
“……你說,這樣安排行不行?行還是不行?這畢竟是大事,我們商量著辦。”魏崔城問道。
啊?陸善柔的良心剛才在經受著道德的嚴刑拷打,一時失神,沒聽清魏崔城在說什麼。
陸善柔不好讓魏崔城失望,將笑臉糊死在臉上,“我覺得挺好,就按照你說的辦。”
“好。”魏崔城說道:“那麼等乾爹把後花園要回來,我們就先搬到花園房子裡暫住,免得修房子時叮叮當當打擾你寫書。把這個院子騰出來,趁著秋高氣爽,各種匠人都全進來一起修繕,順利的話,咱們能在新房子裡過年,過完年開了春,冰雪融化,我們就在這裡舉辦婚禮。”
原來說的是這個!
那敢情好!
第三個姑爺真賢惠!
晚上,鳳姐做了九個菜,再加上陶朱烤的肉,桌子都差點擺不下了,大家共同舉杯慶祝兩人定下婚期。
魏崔城一飲而儘,“嗯,味道有些不對,怎麼這壺酒一股茶味。”
陶朱說道:“我給你換了茶水——昨天你兩杯就倒了,菜都沒吃幾口。你看,我是不是特彆貼心啊?是不是很想選我當伴郎?”
陶朱得寸進尺,當客人還不夠,還想當伴郎。
魏崔城:我很想打你一頓!我隻有喝醉了才敢抱她啊,你這個臭小子懂個屁!
魏崔城咬牙切齒:“謝謝你啊!”
感謝陶朱,今晚的大席麵無人醉酒,都吃撐了。
次日,魏崔城在外奔波一整天,親自上門送請帖。
先去最遠的北頂,可惜文虛仙姑不在,說有事出去了,魏崔城隻得把請帖交給其他仙姑,等文虛仙姑回來再轉交。
折返回京,去積水潭,送給李捕頭。
李捕頭收到喜帖嗚嗚大哭:“恭喜魏千戶和二小姐喜結良緣,陸青天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你和二小姐白頭到老啊。”
魏崔城去紫禁城東宮,交給吳千戶。
吳千戶接過請帖,再三道喜,轉為憂心忡忡,“太子還是沒有回宮,也不知道太子何時回來。”
魏崔城問:“金太夫人的病好了沒有?”
太子一個月連殺了兩個金表哥,金榮和金華,金太夫人的“病”加重了。
吳千戶說道:“好像還沒有。”
魏崔城說道:“那麼太子一時半會回不來。”
這個金太夫人,好日子過的太久,真把自己當太後了。
不過,這不關我的事,我還要送喜帖呢。
魏崔城去了錦衣衛衙門,送喜帖給乾爹。
牟斌打開請帖,“嗯,陸善柔的字寫得不錯。”
魏崔城說道:“她的話本小說也寫得很好看。”她的優點說不完呐說不完!
牟斌遞給他一把鑰匙,“這是陸宅後花園的鑰匙,物歸原主。”
“這麼快?”魏崔城接過鑰匙。
牟斌笑道:“沈翰林本來五百兩銀子都不想要,直接把後花園送給我,但是我是什麼人?豈能收受賄賂?還是給了他五百兩。”
“謝謝乾爹!”魏崔城把鑰匙放好,拍馬去了南城蒜市口。
寒江獨釣租的就是溫嬤嬤家的房子,正好兩張請帖一起送。
兩人早就把魏崔城當成魏三姑爺了,收到請帖一點都不意外,還是要做出意外的表情,演的很辛苦。
溫嬤嬤:“哎呀,你第一回來我這裡,坐坐坐,韓師爺,泡茶!用你的好茶葉!”
寒江獨釣泡了一杯六安茶,“我都成了你家的丫鬟了,就知道使喚我。”
溫嬤嬤瞪了一眼,“你住了十來年,我收過房租沒?小氣!”
魏崔城喝著茶,正堂裡掛著幾幅字畫,落款都是寒江獨釣,但是東牆上懸掛著一把長刀,刀背寬厚,刀刃雪白如霜,寒光閃閃。
魏崔城是個武官,不禁讚道:“好刀!”
溫嬤嬤笑道:“魏千戶識貨,這是我父親的刀,我父親是個劊子手,用這把刀砍過九十九個人頭,這行的規矩是不能滿百,到了九十九就封刀。”
劊子手和快手,捕頭們一樣,都是屬於賤籍,代代相轉,子承父業,但是溫嬤嬤是個女人,當不了劊子手,就改行當醫婆了。
寒江獨釣點頭道:“這刀帶著一股寒煞之氣,夏天蒼蠅都不敢停在上頭。”
魏崔城喝著茶,把陸宅後花園的鑰匙拿出來,交代來龍去脈,並邀請溫嬤嬤幫他一起修繕房子。
溫嬤嬤一拍大腿,“這沈偽君子也有今天!哈哈!當年怎麼吃進去的,現在就怎麼吐出來!暢快暢快!明天我就帶著幾個相熟的工匠去乾魚胡同,怎麼修、怎麼改,先畫個圖紙、列一個清單,價格我來談,咱們不虧待人,也不當大冤家。”
寒江獨釣很高興花園回到了陸家,說道:“那個園子可大了!以前我經常去和陸青天賞花釣魚,明天我也去乾魚胡同,到園子裡逛逛。”
溫嬤嬤說道:“收收心吧,溫你的書,明年春闈考上進士,當了大官,你自己買個園子逛。”
三人說說笑笑,對未來都有了新的期盼。
與此同時,乾魚胡同陸宅。
陸善柔在寫書,鳳姐輕輕敲門,說道:“有個北頂的小仙姑,說有急事找陸宜人。”
“讓她進來說話。”陸善柔停了筆。
小仙姑慌慌張張的,差點被門檻絆倒了,說道:“是文虛仙姑要我來找陸宜人的……”
今天一早,文虛仙姑的俗家親人來到北頂,說家裡老太太病危,要見出家的孫女。
文虛仙姑慌忙趕回俗家,老太太已經昏迷了。
文虛仙姑覺得不對勁,老太太的病情來的太快了,懷疑其中有問題,就要小仙姑過來找陸善柔。
師姐求助,陸善柔義不容辭,立刻背上了北頂的單肩燒香包,對鳳姐說道:“我跟小仙姑去棋盤街的三通錢莊,你立刻去南城蒜市口,把溫嬤嬤接到那裡去,記得帶上藥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