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回:小白兔借醉邀妻寵, 深情帝為妻嘗百草
魏崔城瞪大眼睛:居然是真的?富商的世界太複雜了。
陸善柔借著衣袖的掩飾,輕輕掐了一把未婚夫的大腿,“好好看戲。”
魏崔城頓時覺得一股酥麻從大腿麻到了全身,對未婚妻耳語道:“你再掐一下, 使點勁。”
陸善柔:這傻兔子是不是喝酒了?平時他可不敢這麼放肆!況且這還是在葬禮上!
陸善柔拿起魏崔城麵前的茶杯, 聞了聞,嗯, 有一股淡淡的酒氣, 就問他:“你在茶裡摻酒了?”
“嗯。”魏崔城點點頭,“就一點點。”本以為老太太去世了, 吃了席接未婚妻回家,就可以……沒想到老太太死的蹊蹺,今晚要留在這裡守夜。
機關算儘太聰明,魏崔城現在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己把自己灌醉, 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真的好累。
難怪這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傻兔子會問寒江獨釣和趙四錢是否有“隱情”這種問題,原來喝的微醺了。若平時他懶得問。
陸善柔把摻酒的茶倒進痰盂裡, 重新泡了新茶, 給魏崔城解酒。
魏崔城喝了茶, 用唇語無聲說道:“掐我。”兔子膽子變肥了,借醉邀寵。
這傻兔子!你清醒一點!陸善柔使勁一掐。
魏崔城頓時覺得自己要上天了。五十兩帛金沒白隨。
陶朱和麥穗第一次參加富商的葬禮, 今年三月周太皇太後薨了, 紫禁城也有盛大的葬禮,但是富商的葬禮顯然更“好玩”一些,尤其是八十四歲的喜喪, 就像是一場盛會,比過年還熱鬨。
兩人玩的不亦樂乎,陸善柔說道:“天色不早了,我們留在這裡還有事,你和麥穗把鳳姐護送回家。”
兩人都不想走,說道:“好,把鳳姐送回乾魚胡同,我們再過來。”
陸善柔說道:“你們回來乾什麼?橫豎有魏崔城溫嬤嬤他們在這裡。”
兩人說道:“當然是過來玩啊。”
陸善柔說道:“這裡是棋盤街,往南是正陽門,往北是紫禁城的承天門,宵禁管的最嚴格,宵禁之後客人們都走了,戲也不唱了,隻有主人家徹夜守靈,沒什麼好玩的。”
兩人這才罷休,和鳳姐一起回家。
誰知剛到家,牟斌就上門了,要陶朱和麥穗回宮,說道:“金太夫人病了。”
陶朱不想回去,說道:“不是一直都病著嗎?”
牟斌說道:“這回是真病了,皇後娘娘衣不解帶的照顧,也病了,皇上要太子立刻回宮。”
弘治帝可以不在乎金太夫人,但是張皇後是他畢生摯愛,他不能不管。
好日子要到頭了。陶朱縱有萬般的不舍,也隻得回去。
麥穗把陶朱給他寫的功課帶走,“幸好,我有先見之明,提前準備好了。”
明天回內書堂讀書,不用被老師們罰站了。
陶朱頓時覺得自己過的最慘:我回去肯定要被母後罰的!
陶朱回宮,已經深夜了,他聽到一陣低沉的咳嗽之聲,發現父皇站在院子裡,用帕子捂住嘴巴咳嗽。
“父皇,您怎麼了?怎麼站在宮外咳嗽?這都秋天了,夜裡很冷的。”陶朱忙過去扶著弘治帝。
弘治帝搖搖頭,“沒事,皇後剛剛歇下,我怕咳嗽聲把她吵醒,就到了外頭咳。“
陶朱問道:“母後生了什麼病?”
弘治帝說道:“因著急金太夫人的病,焦慮上火,生了口瘡 。”
口瘡……也是病啊 ?陶朱心裡如此想著,但不敢說出口,說道:“父皇,兒臣聽您咳嗽的厲害,宣太醫給您看看吧?”
弘治帝擺手道:“不用如此興師動眾的,我喝點秋梨膏壓一壓就好了。倒是皇後,長了口瘡,一吃東西就疼,今天都沒有怎麼進食,人都憔悴了,我很擔心她的身體啊。”
陶朱說道:“夜深了,父皇先去休息,兒臣陪著母後便是。”
弘治帝笑道:“你哪裡懂得伺候人,一邊歇著去,皇後說想你了,等她醒來,你陪她說會子話。”
宮人過來說道:“皇上,藥已經熬好,可以試藥了。”
試藥?陶朱跟著弘治帝走進寢宮,桌子上放著五碗藥汁。
弘治帝說道:“這是五個太醫開的不同降火的方子,朕要他們都熬出來,朕親自嘗一嘗,那個最能入口,就選那個方子。”
還能這樣?陶朱忙道:“父皇,是藥三分毒,豈能隨便吃?您還咳嗽著,兒臣來試藥吧。”
弘治帝說道:“你還小,用不著你試藥。何況隻有我懂得皇後的口味,朕淺嘗輒止,又不是真喝下去。”
父皇待母後真是情深。陶朱親眼看著弘治帝試藥,每一碗都含在嘴裡反複品味才吐出來。
最後選了第一碗,弘治帝漱了口。
趁著母後還在睡,陶朱說道:“那金太夫人那邊——”我要不要去看望啊!
一提起金家,弘治帝就頭疼,“你那兩個表哥都不是東西,金家怎麼教出這種敗家子。可是,打老鼠傷了玉瓶,終究不值得,你去看看金太夫人吧。”
唉,父皇到底還是為了母後做出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