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母親的舊情人,又想起方才和贅婿趙四海的爭吵,趙四錢心裡不是滋味,說道:“王……王老漢,你從河北趕到京城,路途勞累,我們已經把棋盤街的似家客棧包了,你隨時可以去客棧休息。”
王老漢拿起一陌紙錢,說道:“有勞四小姐費心了,老漢我今晚就在這裡為老太太守靈,以感念當年老太太知遇之恩。”
你有什麼資格為我母親徹夜守靈?趙四錢正要再說,寒江獨釣使了個眼色,指了指二樓:那邊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趙四錢對大哥趙大錢使了個眼色:想辦法打發他走!
隨後,跟著寒江獨釣去了樓上。
文虛仙姑的房間裡,趙四錢看到黑衣人躺在地板上,臉上插著三根毒針,毒氣已經擴散了,整張臉變成可怖的青色。
文虛仙姑拿著鐵鐲機括,講述了來龍去脈,“……陸宜人誤打誤撞,把這個人射死了。”
“又是你。”趙四錢看著陸善柔說道:“你那天來的時候我就說過,你來了,準沒好事,不是死人,就是死很多人。”
陸善柔反唇相譏,說道:“這個人不死,死的可能就是我的師姐。怎麼?你想讓現實倒過來?”
“你——”趙四錢忿忿道:“你到底按了什麼心思?你的未婚夫前腳出門,後腳就拿著五千兩銀票去兌換現銀,怎麼?覺得我們趙家要倒?”
無辜小白兔魏崔城:怪我咯!
文虛仙姑說道:“四小姐錯怪了我的師妹,誰家成親不花錢?我的師妹都是為我好,現在趙家這個樣子,每天都在死人,你叫外頭的人怎麼想?自家沒做好,倒怪起彆人來了。”
趙四錢諷道:“哦,你清高、你了不起、你做的好!我們都是無用之人!哼!沒有趙家的銀子,你在北頂有今天的地位?你怕是整日風餐露宿,在外頭挨家挨戶的化緣吧!”
“你——”文虛仙姑氣得手都在發抖。
陸善柔攔在文虛仙姑前頭,“趙四錢!我忍你很久了!你再咄咄逼人,你家裡這些破事我全給捅出去!要查就彆遮遮掩掩、束手束腳的,隻要放開了查,我保管把真凶找出來!看誰敢害我師姐!”
寒江獨釣眼瞅著三個女人吵起來,連忙從中說和,“陸宜人,你少說兩句,趙家畢竟在辦喪事。四錢,如今大局為重,陸宜人至少對你沒有壞心思,莫要在這些細枝末節的地方吵起來,兩敗俱傷,對誰都沒有好處。”
趙四錢冷笑道:“好啊,你捅啊,有本事你就全都捅出來,樓下剛從河北趕來一個王老漢來燒香,你捅給我看啊!”
聽到此話,眾人臉上都不好看,尤其是文虛仙姑,她跌坐在椅子上。
小時候,她隻是聽到一些謠言,沒當回事,隻是把王總鏢頭當成一個和藹可親的叔叔。
王總鏢頭對她最好了,小時候,文虛仙姑還經常騎在王總鏢頭的脖子上,跟著“祖母”趙老太太逛大街。
但是,十三年前的鏢銀失竊案,她從陸善柔這裡得知了自己出生的真相。
原來謠言是真的。
身份認同的迷失,讓她更加堅定了斬斷紅塵、出家北頂、終身侍奉碧霞元君的願望。
紅塵俗世,是她想要逃離的地方。
每個人都有軟肋,師姐文虛仙姑是陸善柔的軟肋。
如此一來,趙四錢料定陸善柔不會再自作主張,去報官查案了。
陸善柔目露警告之意,“趙四錢,你要敢做絕,我就把你扒個底朝天。”
寒江獨釣趕緊勸道:“唉,你們聽我說一句,先不要吵了好不好。我的麵子就這麼不值錢?彆吵了,求求你們。”
寒江獨釣算是陸善柔和趙四錢都在乎的人,好歹給了他一點薄麵,兩人都沒說話。
魏崔城指著地上躺著的黑衣人說道:”趙小姐,你快來辨認此人。再不看清楚,就沒有機會看了——他的臉已經開始腫脹了。這到底是什麼毒?怪邪門的。”
此人相貌普通,嘴角有一顆黑灰色的肉痣,特征挺明顯的。
趙四錢附身細看,“我不認識,他不是我們趙家人。去搜搜他的身。”
寒江獨釣挽起衣袖,說道:“我來吧。”
“且慢,有些不對勁。”魏崔城用劍柄攔住他,他用劍挑開了死者的上衣,發現他的皮膚出現一道道紫色的瘢痕,“這個毒也太奇怪了。”
正思忖著,一個綠色的“閃電”從死者上衣裡射了出來,直擊魏崔城的手腕!
魏崔城當即拔劍,撩起一個劍花,瞬間將綠閃電斬成了八段!
眾人定睛一瞧,不是什麼閃電,是一條白唇竹葉青,有劇毒!
難怪這個人死狀如此奇怪,竹葉青的劇毒加上鐵釘上的淬毒,雙毒齊發!
陸善柔說道:“這都入秋了,京城夜裡路麵都開始結霜,怎麼還有蟲蛇出沒?何況這種竹葉青是南方的毒蛇,北方是沒有的,這分明是刻意投毒。”